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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九、碧血丹心

二百四十九、碧血丹心 (第1/2页)

杨青峰眼光瞬时为那黑影所引,目不转睛去看,心中惊骇不已,也只在一瞬之间,心中顿时而悟,是师父上山来寻自己来了。
  
  具有如此身势之人,除了自己师父空虚道长,却还能有何人!
  
  杨青峰心中大喜,虽是气力不继,却也竭力鼓了声音喊道:“师父——。”
  
  那人果真便是杨青峰的师父空虚道长,他身势来的好快,虽杨青峰声音不大,瞬时便为旷空所没,却空虚道长早是近了杨青峰身下山腰,早将杨青峰声音听在耳中,又是一声长声应和啸出:“峰儿——。”
  
  不知为何,杨青峰鼻腔竟然有些发酸,却也不到一刻,空虚道长便至山崖之上,杨青峰正要跪身来迎,却听空虚道长道:“峰儿,快随了师父下山,今有大事势急,非徒儿你去不可。”
  
  声到身到,空虚道长手势一长,携了杨青峰一臂,足下一顿,早是飞身而起。
  
  杨青峰身中失了功力,心中大急,也不知师父所说大事势急之事是什么事,却身体为师父携起飘在空中,直向山下急泻而下,心中又是惊骇又是惶急,口中只道:“师父,师父!”
  
  空虚道长只不做声,一口气直向山下疾跃,不一时到了紫宵宫前的坪上,方放了杨青峰手臂,口中道:“峰儿,满人越了山海关,一路抢掠,听江湖报讯,不日就要抵达高阳了!”
  
  杨青峰脑中嗡地一声。
  
  高阳!
  
  那可是孙承宗大人所居之地。
  
  在杨青峰心中,孙大人孙承宗,可是与袁崇焕袁督军一般为人所敬之人。
  
  如是满人鞑子至了高阳,孙大人必不会与鞑子善罢干休。
  
  袁督军已为鞑子使反间计害了性命,今决不能再使鞑子害了孙大人。
  
  杨青峰眼目一环,见坪地上备的有马,不做心想,只将口中道:“师父,徒儿去了!”言罢飞身,也不知哪里来了气力,身在半空中直落马背,一抖缰绳,风驰电掣绝尘而去。
  
  空虚道长自在身后目送杨青峰身影,直至眼看不见,久久不愿回头。
  
  杨青峰催马一气下了武当山,直过谷城,去于河南之境。有过先前之行,识的路径,此时只凭一口胸中之气,势劲力疾,沿途不歇,只换坐下之马,不停人身,日夜兼行,记不清换了几次马骑,此时顾不上与人谦礼,路上只要见着有马,或抢或夺,惹了许多人慌恐,杨青峰心中歉疚,却也顾不上与人言说。
  
  便在三日之后的午上,杨青峰纵马进了高阳县境,尚不进城,心已生了不详之感,沿途偶有见着从高阳城中逃出之人,说道满人便在一日之前已达了高阳城下,孙大人领了城中之人,正在与攻城的满人鏖战。那人说时,一脸羞愧,想是他未能随了孙大人一同与满人拼命,自觉惭愧不已。
  
  杨青峰遥望高阳城方向,果见黑烟蔽天,心下惊慌,将那坐下之马催的更是劲急,一路疾冲,到了城下,只见羽矢遍地,断枪缺刀散乱,死尸仆卧,却不见兵马,城门却自大开。
  
  杨青峰不及细想,马缰一提,入了城门,眼中所入,心中一窒,几是要从马上栽倒落地,只见城中房屋倾倒突烟,尽为人点了火苗引着燃烧,劈啪荜拨声中夹杂着人的哭叫,街道之上棍棒死尸刀枪杂乱,一片狼藉。
  
  杨青峰顾不上其它,打马急向街西突奔,行不上百米,一队人马从对面街道拐角涌出,张牙舞爪拍马舞枪,人人尽是嚣张至极。
  
  杨青峰眼目一张,心中怒火早是蹿上了头顶,此时只欲要喷一股火焰,将对面之人烧一个焦头烂额,也不能稍息心中之怒。
  
  对面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处处将汉人视为仇敌,又自视为英雄,在抚安之时便欲置自己于死的多尔衮。
  
  杨青峰心中惦记孙承宗孙大人,虽是恨不能将眼前之人尽数杀个片甲不留,心中却知此时如能早一时去到孙大人身边,便能多保一份孙大人安危,也不言语,打马便向群人撞去。
  
  多尔衮一众人攻进高阳城,正在心气高涨之时,仆出街角,忽见一个汉人打马撞来,心思汉人虽是无用,却也不惧生死,这一个汉人自又是来送死,却在一刹之时,见那马上来人是杨青峰,心中不由自主陡地便生了一股凉气。
  
  杨青峰那马去的急,随在多尔衮身边的一众人,多是认的杨青峰,却是不知杨青峰自在京城获知袁督军为狗皇帝害了性命,便自失了心念,那身上功力也自荡然无存,他一众人脑中所存尽是杨青峰在抚远沈阳之时的英雄无敌之气,又见杨青峰来势霸劲如虹,心中先自气短心惊。
  
  一众满人不由自主便欲将身向两边闪让,却见多尔衮忽地一拍马身,催马径直向杨青峰迎面冲来。
  
  多尔衮先前数次与杨青峰较量过身手,虽知自己不敌杨青峰,却是一身胆气不失,也自不失为一个豪客。
  
  杨青峰却只在心中存了早一时见着孙大人之念,打马疾驰,浑忘了自己身中失了功力,见多尔衮忽地近身,一柄长刀向自己迎面砍来,所冲正是对了自已脖颈之处,无暇细思,忙将身形一斜,直将半边身子悬出马身以外。
  
  杨青峰只以这一势,轻轻巧巧便自避了多尔衮所来刀锋,自己心中也自惊骇,又自惊喜不已,先前身上失了功力,情急所来,不曾在心中多想,只是惦记孙大人安危,在此危急之中,竟能避了多尔衮刀锋,难不成身上已自还复了功力?
  
  杨青峰仅以一势避了多尔衮刀锋,那马去势不衰,只在一瞬之间与多尔衮错身而过,正要拍马急去,却听多尔衮在后道:“姓杨的小子,是要去救姓孙的么?我劝你还是不要枉费了力气,即便你有通天之能,也是晚了,你如是英雄,便在此与我好好斗上一斗,决个生死。”
  
  杨青峰听他说纵有通天之能也是晚了,又明明白白提到了孙大人名姓,心中一惊,竟自生了不祥之觉,自将马缰一紧,止了马势,缓缓拔转马头,眼目一横,直向多尔衮逼来,那眼中之光尽是凌厉肃杀。
  
  多尔衮哈哈大笑,道:“大明朝仅存的两位忠君报国又极富智谋之人,那袁崇焕与孙承宗,如今尽已为我大满所除,大明朝气数已尽,姓杨的,你如要识的世务……”
  
  杨青峰心中一颤,一声大喝道:“住口!”眼中之光尽逼了多尔衮双眼,道:“你等对孙大人怎地了?快说!”
  
  多尔衮垂了双目,言语竟自十分伤感,道:“孙承宗孙大人,我大满本是对他十分景仰敬重,我自亲来此地,本欲……本欲……,奈何孙大人心坚如磐,我只能成全了他的名节。”
  
  杨青峰耳中听他说我只能成全了他的名节,心中又疼又惊,一声大吼,就在那马鞍之上腾身,半空之中,右掌一推,一股排山倒海之力奔泻而出,直向多尔衮砸来。
  
  杨青峰身上功力丧失日久,今日陡闻凶讯,又疼又悲,又急又恨,大怒之中,周身气血沸腾,自复了功力竟自不知,那一掌推出,携风驰电排山倒海,端的是威力惊人。
  
  杨青峰听多尔衮所说只能成全了孙大人的名节,自是知的多尔衮之意是已害了孙大人性命。
  
  杨青峰恨怒塞胸,这一掌推出,便是丝毫不留情面。
  
  多尔衮先前便知杨青峰厉害,见那一掌所来声势惊人,心下更是惊骇慌乱,惊急之中不敢硬接,却又无计可施,只好将身从座下马身之上跐溜一声倒滑而去,杨青峰那一掌所携万钧之力,尽是砸在多尔衮所骑那一匹马身之上,可怜那马四肢一绵,便自倒毙在地身亡。
  
  杨青峰这一掌所出威力,较之先前功力未失之时,犹有过之而无不及,杨青峰此时一腔怒恨,却自未觉,眼见多尔衮逃了身去,就那半空之中,右掌环收,左掌一探,身尚未落地,又是一掌向多尔衮推出。
  
  多尔衮逃开了杨青峰第一掌,不曾料杨青峰第二掌继迅而来,是如此之疾,已是逃无可逃,料想今日必死无疑,正要闭目等死,却听身前忽地一声高喝,道:“别伤了我主子!”一条身影一闪,便似一尊铁塔,挡在身前。继而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响,震的在场人众人人耳朵都要聋了。
  
  杨青峰身形落地,见眼前护了多尔衮接了自己这一掌之人正是北元国的护国法师定元,正要说话,却听北元国师道:“杨少侠,久违了!数时不见,少侠功力大有见长啊!”
  
  杨青峰心中一惊,不知定元国师所说是什么意思,他自不知,先前身上功力丧失,许久不曾练功,在武当山思过崖上日日只在心中默思先前所练功法,今日情急怒愤之中身上功力还复,与人接敌之际,功力竟自较先前大有进深,他自已不能察觉,与定元国师对了一掌,定元国师却是实实在在感受的到。
  
  定元国师却又哈哈一笑,道:“杨少侠,虽你功力今非昔比,却要想胜我,只怕也是不能,我劝你还是用少林无相神功的无相霹雳剑与我过招吧。”
  
  杨青峰心中吃惊,心思这个喇嘛怎地知晓我习了少林的无相神功?这可奇怪的紧。
  
  杨青峰自是不知定元国师此说,却是他自己的猜测揣度,先前杨青峰与定元国师有过数次交手,定元国师心中始终难解杨青峰如此年轻,一身功力何以竟达了如此修为,再后杨青峰得了少林无相神功的传言也到了他的耳中,他心中方是恍然大悟,自思难怪姓杨的小子如此厉害,原来是得了武林之中的这一件宝物,却那心中又不免有些飘飘自得,心思中原武林传言,无相神功天下无敌,姓杨的小子既是修习了此功,却也不能胜了我,无相神功也不过如此。
  
  定元天师心中既是存了这一想,是以便以此语说与杨青峰,自也是存了试探之意。见杨青峰一时怔住,就那满人之处取了一柄长剑,手势一长,递了给杨青峰,道:“来吧,打败我,不要使我小瞧了你中原武林!”
  
  定元天师口中说话,忽地便是一掌拍来,正对了杨青峰前胸,去势凶悍劲急,不存一丝一毫怜惜,势欲要一掌将杨青峰击的心肺迸裂,方是称心如意。
  
  杨青峰见那一掌来的急,心中瞬时起了数个念头,一时想起多尔衮所说,他早已成全了孙大人的名节,杨青峰自是知他此说之意,耳中又听定元天师所说不要使他小瞧了中原武林,眼见定元天师掌至,瞬时便要贴了前胸,间不容发之际,竟自挺了胸膛印了上去。
  
  定元天师及多而衮,以及所有眼见之人,俱是一怔,心思这个姓杨的小子虽是身手不凡,却今竟然敢自将胸膛送于敌手,却在定元国师身前,也自太是托大了吧。
  
  定元国师先怔后喜,自思姓杨的小子,今自要送死,去了阴曹地府,可不要状告本国师凶狠,掌上前劲不歇,后劲又催,只在一刹之时,掌已着了杨青峰前胸衣襟。
  
  一众满人尽道今日定元国师必是要一击必着,取了杨青峰性命。
  
  便听一声大叫。
  
  一众满人尽是一喜,只道定元国师已是成功。
  
  却见杨青峰立地之身不动,定元国师身形却是晃了两晃,一股鲜血狂喷而出。
  
  众人定眼急看,只见定元国师所出欲击杨青峰前胸之掌,已齐齐至腕而断。
  
  一众满人尽是惊的目瞪口呆。
  
  刚刚杨青峰见定元国师一掌至胸,势要取了自已性命,间不容发之际,将手中长剑递岀,竟然是无相神功之中的无相霹雳剑法,一招,竟将定元国师疾探至胸的手掌齐腕齐齐斩断。
  
  一刻之前,定元国师尚自心高气傲,自以天下无敌,更是不将中原武林放在眼中,却只在眨眼之间,便为杨青峰一剑斩断了手腕,却自连杨青峰剑势也不曾看清。
  
  定元国师面如死灰,任由手腕之处血如泉涌,也不伸了尚存另一只手上之指去封了穴道止血。
  
  杨青峰一剑斩断了定元国师手掌,也自惊的呆了,自己身上功力丧失日久,今日仆一岀剑,便是无相神功之中的无相霹雳剑剑式,先前自己虽是修习了少林的无相神功,却并不能将内中所载的无相霹雳剑法透悟练就,不曾料今日生死之间,猝然出手,凭空便是一招无相霹雳剑中的‘般若真空’,迅疾似风,携雷霆万钧之威,便连定元国师这样的武林绝顶高手,也难化解这一招,竟为这一剑斩断了手腕。
  
  杨青峰也自痴呆如傻,恍恍然竟有隔世之觉。
  
  那一众满人见杨青峰只一剑便断了定元国师手腕,心知今日再是无人能胜的了杨青峰,此时如不逃命,便必是要葬身此处。他众人拥了多尔衮,只在一刹那之间,尽是逃的远了。
  
  杨青峰醒过神来,见定元国师呆立当地,断腕之处血流如柱,他却自若不顾,竟是意要任其血流而尽,心中不由起了怜悯,这人好歹也是一代武林宗师级大师,忙伸指去他臂上封了穴道,将那血流止了,却心中又痛恨这人心术不正助助纣为虐,再也不去理他,急将身上马,向西疾驰。
  
  杨青峰打马疾奔,一路向西,眼中所入,反不见初始入城之时所见的一片狼藉之势,心中起了侥幸,孙大人所居便在以此而去不远,此处尚不见满人掳掠烧杀之迹,孙大人侥幸未受满人之害,也未可知。
  
  不一时,杨青峰到了孙大人所居庭院之外,一切尽是数年之前所见之形,只是在院外见不着一个人影。杨青峰飞身下马,急入院内,亦是如院外一般,寻不见人。
  
  难不成满人至此,孙大人得了消息,将身隐去了吗?这一念只在杨青峰脑中一现,便自隐去。孙大人决不是这般人。
  
  杨青峰想了一想,复将身出了院外,翻身上马往外便走,越是向外,越是见着满人掳掠烧杀之迹十分着显,忽地耳听有呻吟之声,急循声去寻,在废墟之中,只见一个老婆婆仆身在地,身上盖着砖石碎屑。杨青峰急要上前来搀,老婆婆看一眼杨青峰,道:“小伙子,你自走吧,我一个老婆子,已是将死之人,今日有何面目独活在高阳城。”
  
  杨青峰心中一颤,急道:“阿婆怎地这样说”
  
  阿婆道:“高阳城全城之人尽都战死,我一个本是该死的老婆子怎能独活。”
  
  杨青峰大惊失色,急道:“孙承宗孙大人,如今身在何处”
  
  杨青峰不问这一句还好,阿婆听了杨青峰这一问,痛哭失声不止,道:“孙大人,带领全族七百余人及全城百姓守城,尽都战死了,可怜孙大人己达七十余岁高龄,尚且战死,我一个老婆子怎能苟活。”
  
  杨青峰只觉全身倏地一颤,脑中净是一片空白。
  
  却又听砰地一声。
  
  一惊而醒,杨青峰只见阿婆强撑了身体,一头撞在墙上。
  
  阿婆殉死之心坚决,便连头颅都撞陷了半边,杨青峰想救也是不能,心中震颤,在阿婆撞身之处呆了一时,寻思阿婆说孙大人领了全族七百余人及全城百姓守城,尽都战死,我且到城上去寻找。
  
  当下快马加鞭,一气奔去城墙之上,眼中所入,气息又是一窒,只见城头横七竖八,尽是死人尸身,所着却是寻常百姓衣衫,夹杂着木棒钉耙砍柴刀丢的满地,只是不见一个活人。
  
  杨青峰心思阿婆所说果是不假,刚刚在街上,一直到孙大人府上,并不见一个人,果真是满城百姓尽来守城,尽为满人攻城屠杀净尽,满城百姓既是为孙大人所领,孙大人必也在此人堆之中。
  
  杨青峰手脚已自颤抖不止,去那人堆之中搜寻,小心翼翼一具尸身一具尸身翻了面目来看,接连翻了三十四具,也不见孙大人面目,心中焦急,张目四看,忽地眼目止在身前数十米处的一道城墙之上,只见一人,半身伏在城垛缺口,手臂无力倒垂,却那手上尚自紧紧抓握了一根木棍,眼看不见他面目,只一头散乱飘飞的发丝灰白似雪。
  
  杨青峰只一眼所看,心中又是一颤,便似有了感应,急将身近前,小心翼翼将那人身子抱起,只觉他身体僵硬,早是没了气息,一边探了头,将眼目去他面上一看,只这一眼,只觉天地瞬间止静,手上所抱愈紧,再也不愿放下。
  
  手上所抱这人,不是孙大人是谁!
  
  数年来,一直铬印在心中脑中的那一个皓首白须又坚毅慈祥的面孔,今日他虽是一脸血污憔悴,杨青峰虽只是一眼,又怎能认他不出!
  
  杨青峰就那样抱了那身,一动不动,到天黑,到月起,到月落,又到天明。
  
  第二天太阳至顶,杨青峰抱了孙大人之身,一步一步出了高阳城。如此这般情形,杨青峰如今已是第四次,第一次是在清风镇抱了悯神医的身体,与玉录玳一起,将悯神医安葬在高山的向阳之处;第二次是在沈阳城中独自一人抱了玉录玳的身体,悲伤哀恸至极,几不独生;第三次是在京师,抱了袁督军的身体;今日却是抱了孙大人的身体,这一个年愈七旬满头白发的老人,却亲率本族老少七百余人及高阳城中的百姓,尽皆战死。
  
  却这一次杨青峰眼中已没有了眼泪。
  
  杨青峰在城外选一处小山的向阳之处,将孙大人的身体安葬了,在坟前呆立一时,忽地跪下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将身站起,毅然转身上马,在马身之上又看了孙大人坟茔一时,决然手起一鞭,打马飞驰而去。
  
  杨青峰催马疾驰如飞,不一日过了河北,再入河南之境,一路之上,但见难民成群结队哀号连天,官军与反民争战,战火所过,田园村庄尽毁,百姓黎民唯有拖儿携女逃命谋生。
  
  杨青峰先前心中所生那念愈加坚决。
  
  又行数天,眼见邓州便在眼前,杨青峰更是将座下之马催的劲急,此过而去便是湖北老河口,杨青峰愈要一鼓作气回去武当山面见师父。
  
  杨青峰心作此想,打马急驰,那马正跑得欢,忽地见路边陡地跃出一个人来,杨青峰眼疾手快,急将马缰一勒,止了马身,却见马身之前那人忽地腰身一曲,单膝跑地,抱手在胸前一揖,道:“杨少侠!”
  
  杨青峰心中更是吃惊,道:“朋友怎识的在下?”
  
  那人道:“启禀杨少侠知道,我是十三家七十二营左五营宋大当家属下,去年曾随了宋大当家去过武当山。”
  
  杨青峰听他所说,心中立时便自省的,定然是去年他随在宋承贤一起沿路护随过我,其时自己心中失了信念,对世事具是不大在意,未曾留心,不能记得他的面目,脸上不由一红,忙道:“多谢兄弟先前一路相护之情,杨青峰感激不尽。”
  
  那人道:“少侠不必客气,我今是奉我家宋大当家之命,正在此处相候少侠,我十三家七十二营今春在荥阳所举英雄大会,不日即要召开,宋大当家及横天王去武当山寻找少侠,得知少侠去了河北相救孙承宗大人,时紧势急,我家大当家只怕众人与少侠错过了路途不能见面,是以分派了许多兄弟沿路等候少侠,我只是其中一支,今便请少侠在此少歇,待我传出讯息,好使我家大当家及横天王赶来此处与少侠会面。
  
  杨青峰忙道:“兄弟不需客气,我今急要赶回武当山面见师长,不可在此停歇,待我见过师尊,自会再来寻找你家大当及及横天王。”
  
  杨青峰只说要赶回武当山面见了师尊,再来寻宋大当家及横天王,那一个左五营的兄弟也不知杨青峰所说是什么意思。
  
  杨青峰自拍马而去。
  
  左五营的那一个兄弟怔在当地,见杨青峰瞬时便自不见了身影,半晌方始回神,急传了讯号出去,使宋承贤屠申知道此般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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