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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清风客栈

八、清风客栈 (第1/2页)

杨青峰心内大惊,口中却不敢出声去唤,手扶孱弱少年半坐地之身轻摇,孱弱少年柔软的身躯就像波浪鼓一般左摇右晃,毫无知觉,伸手去少年腕上好一阵摸索,方始找着他的脉搏方位,但觉少年脉息跳动微弱,有似于无,伸手去他鼻下试探,见他气息已是进多出少。不知为何,杨青峰此时心中竟自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担忧。耳中听闻外面马路之中三人上马急驰而去,正欲牵马而出,却听路间马蹄之声再起,张目去看,却是昨晚在岗顶之上所见手持精钢折扇的白衣男子,只其一人,一晃而去。杨青峰当下先将马匹牵去路中,再将少年抱出,将他放在马上伸手扶好,自己也自翻身上马,一手执缰,一手扶了少年,便即催马前行。
  
  杨青峰一路思索,心思这人昨晚虽也身中迷毒,其间已然苏醒,现却再又昏迷,那几人说他身上有伤,也不知是什么伤?杨青峰虽身出武当,然终是年纪甚轻,平常跟了师父只是习武练功,对医术却是一窍不通。当下心内寻思,当的先寻一个大夫给他看病。孱弱少年身骑马上,身体瘫软无觉,杨青峰无奈,只好将他搂在怀中急急赶路,暗在心中寻思,尚幸这人也是一个男子,才可随便如此,省去了许多忌讳,如若是一个女子,却就难办。
  
  杨青峰怀拥那人骑马赶路,速度却也不敢太疾,追拿自己的朝廷锦衣卫刚刚过去就在前面,还有那个白衣男子,谁知他是那一路人呢。眼见马道两边皆是一片茫茫望不到边落尽树叶的枯林,心内越发涌起无限的焦急。紧走慢行,天气越发寒冷,不过杨青峰已是无心顾及其它,到了午后未时,狂风再起,杨青峰心内越发焦躁不已,忽起一掌拍在马臀之上,那马吃痛,放蹄狂奔,不一会竟是出了树林,道旁两边间或现出一两块不相连接的农田,不时有几户底矮的农家房舍傍路而建。再行的半个时辰,路边的农户多了起来,阡陌交通,已有鸡犬可闻,放眼远处,隐隐一座座房屋相连的集镇隐现。杨青峰满心希望,忽又想起,就以如此之形进镇,如是让那几个追拿自己的锦衣卫见着,岂不是自投罗网?单单自己一人,倒是不怕,现今却是带了这个孱弱少年,大是不便。心想至此,将马径直打向一户农家小院。
  
  杨青峰下马抱了孱弱少年走进农户院落,里面一个老农正在修理篾篓,几个腿脚不齐的凳子围着一张破桌放在院中的角落,边上一个太婆坐在石块上正在缝补衣衫,却有一阵读书呤诵之声从院内一厕的厢房之中传出,里面竟似住得有读书之人。那太婆心地甚好,见杨青峰抱着奄奄一息的孱弱少年,忙从屋中端一碗热汤给杨青峰,意是喂了给孱弱少年口喝,杨青峰却那里能喂得孱弱少年口进?
  
  杨青峰对太婆说自己是行路之人,在路上遭了劫,孱弱少年被贼人所伤,自己拼死逃出,想要带孱弱少年去镇上寻人相医,后面却还有贼人追赶,如今想要向大娘讨一件老汉身穿之衣,好化装改扮,以便行走方便。
  
  那太婆尚在犹豫,一边的老汉身起,进屋取了自己所穿衣衫,拿出来给了杨青峰。杨青峰给孱弱少年换了,将他脸上胡乱涂些烟灰,又向老汉讨了一方农家所用头巾,给孱弱少年包在头上,自己看了一看,心下大乐,这孱弱少年眼见是富家公子,先前享尽了荣华富贵,如今把他装扮成一个种田的农家下人,他若能对镜自看如此,不知会做何之情。眼见的将孱弱少年装扮得如此卑微,杨青峰顽性不改,却偏要将自己扮得很有身份,想了一想,去那孱弱少年腰间一摸,摸出一个荷包,将里面的银两取了一些出来,请太婆再找一套读书人的衣衫头巾来。太婆本也是心善之人,不一会从厢房之中出来,手上捧了一套白色素服和一个读书人戴的四方公子巾。杨青峰自己换了衣衫,戴了头巾,在外人而看,自己就如那孱弱少年的主子一般。
  
  杨青峰心下洋洋得意,向老汉及太婆道了谢,将孱弱少年抱了上马,一路向镇上行去。
  
  不一时打马进镇,杨青峰从镇东走至镇西,只有一条街的小镇总共就只一家客栈,座落在镇子的正中,门前一根高杆挑一面小旗,上书“清风”二字,旁边三三两两长着几株粗矮的老树,杨青峰早见靠门的树下栓着三匹黑马,还有一匹白马却拴在稍远的树下。杨青峰心内迟疑,本想不进,无奈西边太阳已自落下了山坡。当下将心一横,双手将孱弱少年胁下一夹,跃身下马,伸左手圈住孱弱少年左肩,手下暗自用力提起孱弱少年之身不使下坠,便向店中走去,在他人眼中所看,就如是自己将身撑着孱弱少年之身行走一般。
  
  却还未进店门,店中小二老远就将身迎上前来,虽见孱弱少年扮相寒酸,杨青峰却是器宇轩昂,身上衣衫干净,头戴四方巾,一派读书之人之形,心想孱弱少年定然便是服侍杨青峰的下人,忙上前对杨青峰恭敬道:“公子爷要吃饭还是要住店?”
  
  杨青峰用手向自己所骑之马一指,道:“相烦小二哥先把我那马牵去喂了。”
  
  店小二一迭声答应,道:“好勒!”回了头对了店内喊道:“请给公子爷喂马!”里面当即走出另一个伙计,将马牵到后院中去。借这当儿,杨青峰拿眼环目向店中一扫,见三个早上在路中所见追拿自己的锦衣卫正在店内正中一张大桌上喝酒,昨晚在岗顶使折扇自称名叫武擎天的白衣人却自坐在店中另一边的角落里,三个锦衣卫在一边窃窃私语,不时拿眼向他偷看。
  
  武擎天昨晚在岗顶和杨公公动手,锦衣卫自是记得他清楚,只是慑于武擎天武功高强,不敢贸然动手。
  
  杨青峰一进店门,眼睛扫向武擎天之时,那姓武的也正拿眼看他,杨青峰似觉武擎天神情一怔,却自将头急底了下去。当下杨青峰圈着孱弱少年走向柜台,故意抬高了声音,道:“要一间上房!”
  
  “好勒,上房一间!”小二立时高声应道。
  
  此时杨青峰将背对了满屋的食客,右手在怀中一摸,一颗飞蝗石暗暗拈在手中,进门之时杨青峰早已认准了方位,急是探手于背后一弹,正中三个锦衣卫中那个吴老二的脑门。此时吴老二端起酒杯仰头正要将酒倒进口中,啪的一声,石子正中脑门,将他打的头昏目眩,手一松,酒杯掉在地上打得粉碎,怔了一怔,吴老二稍稍清醒,立时将身跳起,破口大骂:“他妈的,那个杂种算计老子,有种的给爷爷站出来!”
  
  锦衣卫平时嚣张跋扈,不曾想今日在这乡村小店遭人暗算,一时找不出发石之人,三人一起跳起不分青红皂白,到各桌客人之前抡臂挥拳辱骂挑衅,作势欲斗。
  
  杨青峰回过身来,向那武擎天看去,武擎天却也又正抬眼看他,见杨青峰目光射来,又自忙将头底下。这客店内中满屋的客人,除却武擎天,都不是江湖中人,大都胆小怕事,见三个锦衣卫如此蛮横,如何敢惹?大都纷纷起身离位。杨青峰左手圈住孱弱少年假意随意踱到一张桌边,双指一探,夹起一根食客尚未吃完的鸡腿,连骨带肉,悄手挥处,那鸡腿径自奔向吴老二后脑。此时吴老二手舞足蹈,见众人畏惧,心内忘形得意,正自情到高处,忽地又是一根鸡腿打在自己脑勺,急是回头,背后眼前只见一个读书模样的公子和一个下人。
  
  杨青峰微微一笑,拿嘴向坐在角落里的武擎天一胬,吴老二还道杨青峰在向自己示意,是说那鸡骨是为武擎天所掷,原本心中早对武擎天充满敌意,此时心中更是怒不可竭,也不细思,顺手抄起一把酒壶便向武擎天扔去。其余两个锦衣卫见吴老二如此,也各将手内的物什向武擎天抛掷。一时店内盘儿碟儿盏儿纷纷飞向武擎天。武擎天右手一抄,将一张桌子掀翻提起在手,盘儿碟儿盏儿的都打在桌面之上,乒乒乓乓响作一片,店主闻声从里间跑出,心痛的一迭声连叫:“不要打了,各位爷,求求你们不要打了!”却有谁人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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