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山谷见闻 (第1/2页)

殷雀和叶丽萨维塔一起埋葬了那匹和他们一起摔下来的马，跟着带着一行人回来的刘老六抬着虎尸去了难民们的宿营地。
　　
　　营地中的难民很多，简陋的帐篷密密麻麻。骑放眼望去，整个山谷都被难民所充斥。每个人容貌不一，可脸上却有着同样的愁苦和对未来深深的担忧。
　　
　　拖家携口，带着着或简单或笨重的行李，人群里不时听到妇人低抑的哭泣声，还有小孩撕心裂肺般的嚎啕声，或是当家汉子们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沉重叹息……
　　
　　天气丝毫没有放晴的迹象，天空仍是阴沉沉的一片，天幕苍穹下，很多人的脚上穿着单薄的布鞋,甚至是草鞋，一双双黝黑的赤脚在空气里暴露着，透出一股深深的苦难味道。
　　
　　殷雀抿了抿唇，神色比天气更阴沉，转过头看叶丽萨维塔，这位玫瑰公主脸上竟也露出深深的疼惜之色,小脸蛋不时抽搐着,还夹杂一丝深深的无奈和苦闷。
　　
　　“公主殿下，看到这些难民了吗？”殷雀轻声道。
　　
　　叶丽萨维塔咬唇点头。
　　
　　“他们是我们楚国的百姓，每年每月每日辛勤劳作，我们楚国的军人和官员其实都是被百姓所供养着的。百姓愿意供养我们，因为他们相信我们会给他们一个美好的有希望的明天，使他们不至为生计所苦，不会饿肚子，也不会被冻着，冷着……”殷雀低沉的语音娓娓而道，神情愈发悲怆，嘴唇微微颤抖，脸色也有些发白了。接着又长叹一声:“可是，你看看这些百姓，我们想要的，百姓都给了我们，可百姓们想要的，我们给了他们吗?”
　　
　　看着殷雀愈发悲怆的脸，叶丽萨维塔没由来的有些心疼，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一座简陋的帐篷边，一位捡柴生火的老人突然打了个趔趄,猛地跌坐在地上。旁边正在加固帐篷的汉子赶忙跑到老人身边。
　　
　　“娘，您没事？”汉子急得满头大汗。一脸愧疚地看着老人，旁边稚龄幼子也被吓得哇哇大哭。大汉后面跟着一位中年妇人，偷偷抹泪。四周围了一群关心的百姓，不停地询问着，叹息着。
　　
　　老人脸色难看,泛出一抹不健康的潮红,呼吸有些急促,躺在地上紧紧咬着牙关不言不动。
　　
　　“都散开，散开，围着干什么？留出空间让老人喘气！”殷雀很不客气地插入人群中。
　　
　　众难民见殷雀身着楚军军官制服，顿知来头颇大，很自觉地让开了。
　　
　　殷雀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老人的脸色，沉吟片刻，颓然叹气道：“如果有人懂医术就好了！”
　　
　　“我来看看！”叶丽萨维塔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可能怕难民们听不懂造成误会，她一开口便是字正腔圆的楚国华语。她蹲身摸了一下老人的脉搏，又扒开老人的眼皮瞅了瞅，经过了一番殷雀虽不明但觉厉的折腾，苦笑道:“老人并无大碍,只是身子发虚,盗汗,乏力……”
　　
　　殷雀听得云里雾里，道：“究竟是何病因？”
　　
　　叶丽萨维塔叹道:“究其本因，其实是……饿的。”
　　
　　殷雀愕然,转过头看着老人虚弱的脸。
　　
　　一直在一旁的刘老六却急了,扬声道：“来人,快把那只老虎扒了皮弄点肉来！”
　　
　　先前搀扶老人的汉子，还有几个把老虎抬过来的壮年男子赶紧生火，然后把老虎剥皮去筋等一通折腾，最后可能怕老人嚼不烂，把烤熟的肉捣烂，加上热水做成一碗肉粥端到老人的嘴边，等在一旁的妇人赶紧给老人喂粥。
　　
　　这一幕不仅殷雀心酸，就连叶丽萨维塔的嘴角也微微抽搐几下，偏过头不看。老六是个实诚人，马上招呼着大伙把虎肉分了。
　　
　　老人悠悠醒转，见汉子和妇人正在喂自己，愣了一下后却出奇地大怒起来，抬起手狠狠抽了儿子一记，骂道:“不争用的东西，这么金贵的肉食自己不吃，也不喂孩子，却拿来浪费在我这残老之人身上。家已破了，如今你是家里的主心骨，你吃饱了，有力气了，才能顾到一家老小。可你，竟如此浪费粮食，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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