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饥荒 (第1/2页)

崇祯皇帝左手握着炸鸡，右手握着九五步枪，裤裆里藏了两颗手雷，确保万无一失。
　　
　　阳光正好，穿过乾清宫，来到金水桥前的承天门广场也就是和谐国度的天安门广场上。
　　
　　我在天安门广场吃炸鸡，而此刻你在哪里。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皇极殿前一群觅食的鸽子，不怀好意打量着崇祯皇帝。
　　
　　朱由检心情欢快，想起无数辫子戏中选秀情节，辫子戏中，野猪皮选女都是在承天门前进行的，有机会的话，也要搞一搞，嗯，从八旗各部中挑选姿色上好的女子服侍自己。
　　
　　王承恩高文彩跟在身后，孜然辣椒粉的鸡腿上散发出刺鼻味道，两人边走边打喷嚏。
　　
　　冬日低斜的阳光照在金水桥前青石板上，那边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扫视着人头攒动的和谐广场，朱由检想到了昆虫。
　　
　　“个体与个体之间如此近距离生活的动物真是不可思议，人类不像是哺乳动物，倒是更接近昆虫。”
　　
　　这是五年前，齐孟还是军校大学生时，从一位生物学教授那里听到的话。
　　
　　此刻用在这里却是很合适的。
　　
　　广场上挤满了太监锦衣卫，像是在相互取暖的昆虫，渴望而又警惕打量彼此。
　　
　　金水桥前，高大巍峨的华表默然注视大地，投出修长的影子。
　　
　　“真他妈的冷啊！小冰河气候！”
　　
　　朱由检裹紧皮弁服，爆了句粗口。两天相处下来，王承恩和高文彩对皇帝爆粗口已经习惯，东南风吹起，却是冷飕飕的，吹面不寒杨柳风什么的都是扯淡。
　　
　　“皇上，这是何物？”
　　
　　王承恩盯着朱由检从袖中掏出军用望远镜，不无好奇问道。
　　
　　望远镜在这个时代还属于很稀奇的事物，只在江浙一带的商人中才能看见，当然还是那种制作粗劣的单筒远望镜。
　　
　　王承恩当然没机会见到这洋玩意儿。朱由检双手握住糯康卡留给他的军用望远镜，淡淡回道：
　　
　　“这是缩地镜，用这个镜子望远处，即便千里之遥，也可以缩在眼前，伸手就能摸到，就像这样，”
　　
　　朱由检伸手向王公公下巴摸去，王承恩被揩油已经习惯，只是今日这种场合，还是要注意影响，他稍稍往后躲开。
　　
　　于是朱由检手指就摸到了公公那呼之欲出的鼻涕上。
　　
　　“法克！”
　　
　　擦掉鼻涕，注视着城郊一片田野。那是一片光秃秃的麦田。
　　
　　整整一个冬天，天上没有一滴雨落下来。立春前后下了场雨，不过是冻雨，落在地上便结了冰。
　　
　　毫无悬念的，种子几乎全部被冻死在土壤里。
　　
　　这样的悲剧，发生在崇祯末年的华北大地上，比比皆是。
　　
　　原来该是波涛起伏的麦田，此刻变成一片令人绝望的荒芜。
　　
　　无论是补种还是灌溉都没有意义，一年之计在于春，错过了农时，就只有等待来年了。
　　
　　可是，等不到来年他们就要偿还高利贷。
　　
　　这个时代的高利贷利息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超过极限还会翻番，也就是说农民借下一两银子，到手八钱，明年到期要还两两半。
　　
　　借钱种地无疑是饮鸩止渴，即便来年丰收，到最后也是死路一条。
　　
　　农民逃走，沦为流民。逃不走的农民结局更加悲惨，到了青黄不接的荒春，只有卖儿鬻女，或者一死了之。
　　
　　朱由检闭上眼睛，想象着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的悲惨画面。
　　
　　然而现在他还顾不上这些农民，先要保住的，还是他自己。
　　
　　李自成正月初八就要从西安起兵，多尔衮也在关外徘徊，放眼整个华北，现在没任何一支力量能够阻止他们。
　　
　　外部局势恶化，京师也是暗流涌动，要想求生，自有自救。
　　
　　“皇上，可以开始了吧？“
　　
　　高文彩忍不住催促道。
　　
　　“开始啥？“
　　
　　”给大伙儿发钱啊，”王承恩压低声音道。
　　
　　一群衣衫褴褛的锦衣卫太监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些二三十岁的青壮，营养不良身材瘦弱，看起来更像六七十岁的老头，佝偻着腰，无精打采。
　　
　　“这就是给朕找来的兵？”
　　
　　朱由检怒气冲冲，恨不得从裆中掏出手雷把王承恩高文彩炸死。
　　
　　“皇上，这算是好的了，宫内太监生活拮据，身子自然弱一些，东厂锦衣卫在鼠疫中死伤大半，活着的，就是这幅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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