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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9章 赌输的代价

第1249章 赌输的代价 (第2/2页)

就算拿不下高平关,只要能拖住高平关的贼子,不让他们从高平关出来,自己也敢赌一赌。
  
  可是中监军高平关兵败,现在连能不能守住高都城都是个问题。
  
  自己被西贼两线夹击,最多只能应付一面,而太傅又已经做出了决定,难啊!
  
  “孙将军,按大魏律令,失土乃是大罪,现在你连守都没打算守,难道就没想过后果吗?”
  
  看到孙礼仍是黯然不语。
  
  不少人皆是恨恨地看着他,若非周围的侍卫亲兵皆是持刀佩剑,说不得就有人按捺不住冲上去与此人较量一番。
  
  看到群情激愤,有聪明者,已是悄悄地向着门口退去。
  
  入他阿母的!
  
  看这情况,这孙德达是已经下了决心,肯定不愿意守上党了。
  
  若不然,怎么会连大魏失土重罪都不放在眼里?
  
  有人出了太守府,回头再看看,心里已经在破口大骂:
  
  这曹魏真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先帝在时,就算是不断丧师失土,但底下的这些军将,又有哪个敢轻易弃守疆土?
  
  就算是再打不过汉军,也要以死明志——要么死要阵前,要么死在任所里。
  
  现在呢?
  
  贼兵还没到呢,就想着要逃跑!
  
  “武皇帝,文皇帝啊,你们在黄泉之下,若是有知,就睁开眼看看吧!”
  
  一个皓首皤皤的老者,被人扶着走出太守府,站在大街上,悲声哭喊:
  
  “大魏衰落至此,你们要是在天有灵,就显灵救救大魏吧!”
  
  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对上了一定年纪的老人,都是有优待的。
  
  有些就算是老人犯了罪,官府都没有办法对他如何。
  
  律法苛刻一点的,最多也不过是让其子女顶罪。
  
  就算是律法越发完善的后世,都只能对某些坏老人莫可奈何……
  
  更别说人均寿命普遍太短的古代,只要上了一定年纪,那可都算得上是人瑞。
  
  祥瑞这种东西,怎么能说是坏的呢?
  
  对吧?
  
  所以面对这个人瑞在大街上嚎丧,孙礼也是头疼而又无奈。
  
  他把形势明明白白地告知他们,是想让他们及早做好准备。
  
  没想到这些人,非但不感激自己,反而是反咬一口。
  
  “算了,吾已是尽了心意,他们如何决定,与吾无关。”
  
  孙礼长叹一口气。
  
  只要无愧于心就好。
  
  眼下也只有用无愧于心安慰自己了。
  
  军令如山,军情似火,孙礼自然不可能再挤出太多的时间和精力顾及其它。
  
  百姓肯定是来不及迁走了。
  
  但府库里各类物资,自然是能搬多少就搬多少。
  
  这几年来,若非洛阳是大魏的都城,设有大魏最大的武库和太仓,太傅岂能支撑下来?
  
  但就算是河内河南再富足,太仓的储粮再多,也不可能养得起这般多的将士。
  
  若不是许昌那边,有不少老臣还算是清醒,力主保证洛阳粮草的供应。
  
  洛阳军中,怕是在去年春旱的时候,就得要断粮。
  
  饶是如此,因为大将军和太傅的不和,各地送至洛阳的粮食仍是日渐稀少。
  
  太傅以后想要朝廷下拨粮草,怕是都要仰大将军的鼻息。
  
  想起太傅在前方伐贼,偏偏被大将军在后方卡住粮草,孙礼心里更是不忿。
  
  这一次多好的战机,为何太傅要如此冒险,亲入险地?
  
  因为洛阳的粮草已经不足以支撑与西贼打一场正面的持久战,所以只能冒险,早日夺下要害之地,定下大局。
  
  以最小的代价,拿下最大的战果。
  
  可惜,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天不偌大魏啊!
  
  孙礼怀着这样的心思,再没有去管那些人,而是步伐匆匆,亲自去监督军中的运送物资。
  
  同时他还要做出防备,防止关贼突然出现在壶关城下,袭击自己。
  
  毕竟关贼用兵,向来喜欢用骑兵搞突袭,须得万分小心此人。
  
  有人在大街上嚎丧,自然就会有更多的人在得到消息后,心急如焚地回家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太公,我们怎么办?看孙礼的模样,他是真的不打算守上党了。”
  
  “到时,到时要是西贼真的打过来了,恐怕,不会放过我们。”
  
  说话的人,面有惊恐紧张之色。
  
  同时还有更多的人,在懊悔不已:
  
  “早知魏人如此不堪,吾等又何必与他们勾连……”
  
  话未说完,就被坐主位上的老人喝骂:
  
  “说的什么话!做都做了,现在说这种丧气话,算什么回事,能挽回局面吗?”
  
  缓了一口气,同时也放缓了语气:
  
  “当初我们决定要做此事,图的是什么?难道都不记得了?”
  
  自然是图魏人的优待,不想苟活于西贼的苛政之下。
  
  老人扫了一眼众人,继续说道:
  
  “就算我们不做,难道西贼就能放过我们了?”
  
  “河东的事情才过去几年,这就忘了?!”
  
  众人在老人浑浊的目光下,皆是呐呐。
  
  长房主事人鼓起了勇气,问道:
  
  “大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孙德达虽然有负朝廷重托,欲不战而逃,但在告知我们消息这个事情上,他对我们还算是不错。”
  
  老人叹了一口气,“上党注定是守不住了,孙德达的意思,就是让我们跟着他走。”
  
  此话一出,就有人急了:
  
  “太公,那我们这些基业,就这么丢了?”
  
  “蠢!”老人骂道,“我什么时候说要丢了基业?”
  
  “那……”
  
  “分家!”老人重重地说道,“准确地说,是分族。”
  
  “你,带着长房的人,离开上党。族里所做的事,皆是以长房为准。你们走了,西贼就算是再迁怒,也不可能把其他小房的人都杀绝。”
  
  再环视众人,老者看出了他们心里所想:
  
  “我知道你们当中,还有人不想与西贼为伍,你们想跟着长房的人走,我不拦着。”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一口气:
  
  “但我们在上党的基业,终是要人看着的。”.
  
  有人听出了老人话里的意思,不由地大惊失色:
  
  “大人,你是说,你不走?”
  
  “走?走哪?我这么老了,还能去哪?”老人嗤地一声冷笑,“我们所做的这些事,西贼难道真会轻易既往不究?”
  
  “若是没有人站出来让西贼泄愤,留在这里的人,说不定都得跟着陪葬!”
  
  “大人!”
  
  “太公!”
  
  ……
  
  所有人都忍不住地哭出声来。
  
  “哭什么哭,老夫活了这么久,该享受的早就享受过了。快滚,去做好准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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