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人生如梦有点累 (第1/2页)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一天又一天过去，日子还算过得舒适，至少饭菜合口，穿着不愁。但无聊是世界最大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
女红不会，绣的鸳鸯也许是抽象派的，只能模糊看出两个圆，还扎手，看着绣帕上的点点红迹都心疼自己。劈柴挑水？手无三两肉，提个稍重的东西就气喘吁吁，而且老爷子派的丫头婆子够多了，那些事自己也插不上手。说到丫头，睁眼见到的是哑婢，可自那以后，绕在自己身边的就是清月、香儿。她，莫不是到了年龄遣送回家了？那时眼神模糊、神经错乱，她的样子也只是模模糊糊。
瞧着高升的月亮，月夜寂静，此刻最相思。可我这个莫名其妙待嫁的新娘却一点都乐不起来。想起东方那天……唔唔唔，在想些什么呢。那个臭男人，居然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想他还不如骂他。
嫁，舍一生自由，不嫁，弃一世富贵。虽说是官家小姐，许配之人要不是王公贵族、也可以是富甲一方之家。但两者权衡下来，权钱，嗯……那个重要些呢？东方错允家是走南闯北的豪绅，生意做的自然大，钱不在话下，想想，嫁给他也不错，但……心里面总有个疙瘩。
还有那天夜出不小心认识的万俟漓畅，对于他，只是在清月和香儿的口中了解一些。偏过头，看着墙上的那副字，洋洋洒洒、磅礴大气，见字如见人，字都这样，那人应该不赖，但家里是买胭脂水粉的，这么个男儿，或许他的肤色、肤质比女儿家都好。甩甩头，就只是酒后的偶遇，自己把他放心上，人家未必，而且，自己早已有了婚约。
“月亮啊月亮，你能告诉我，嫁还是不嫁呢？”冷月残夜，空气中少了些温度，月亮本是孤独的，自己这话，倒是不合。合上窗，呼……
“嫁！！！”
“女儿啊，没想到就这么快就嫁人了”赵姨娘一早开始忙，现在正为我梳头，也是辛苦她了。立着脖子让她盘发，一层又一层，一边又一边，虽然有过心理准备，但假发比真发还要多，还东插一珠钗，西别一簪花，还没戴凤冠，就已经负重累累了。
“去了婆家，要遵循三从四德，严守妇道”三从四德？？？听着她念念叨叨一早上，好想突发一种勇气，拆了这头上的珠光宝气，留一身轻。可惜……
“母亲，三从四德是从不温柔，从不体贴，从不讲理；惹不得，说不得，骂不得，打不得吗？”这几天听她说的三从四德、女子规一堆条条框框，脑袋重，找些乐趣，要不这真的是度日如年、如世纪。
“哎呦呦，我的小祖宗，你这是打哪儿听来的？”我刚说完，我以为会逗大家乐一乐，结果好像吓到赵姨娘了，她停了手上的动作，立即板正我的身子，很严肃地看着我。房间的气氛突然降到零点。
“三从四德说的是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而四德则是九嫔掌妇学之法，以九教御：妇德、妇言、妇容、妇功，谁给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清月，香儿，你们说是这样教坏小姐的？嗯？？？？”赵姨娘突然的严肃，看来这个时候不适合开玩笑，听了几百遍的东西她又一次一个字一个字的灌输。苍天呐……
“姨娘，奴婢没有，奴婢哪敢呐，”看着两人因她一句话就立马跪下，战战兢兢地回答。额(⊙o⊙)…
“好了，姨娘，这只不过是女儿瞎编出来的，你们两个赶紧起了，这外面怎么那么吵？”拉过姨娘，头因运动有些偏转，引得屋里的惊叫连连。
在我和赵姨娘谈话间，有声音传来，那底气十足，又带着妩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哎呦，陌殇今个可真好看，大娘来送你一件礼物，陌俐，快拿给你三妹看看呐”一位身材有些臃肿的女人走进来，虽然身上绫罗绸缎，头上整的是一派豪华，却没有给你一种低俗，相反，却有些贵气，真是气质由人生，想必她就是香儿说的秦家大夫人，老爷子的正房。如此人儿，掌管秦家果然不简单。
“母亲，不可不可，怎能让您如此破费”看着她身后的丫鬟端着一件又一件的朱红木盒，大小不一，数量不算少。我见这情况，就随口推脱着，想着人情客往，总得有些说词，可结果这句话一出，整个屋子的人都倒吸一口气，转而鸦雀无声，呃，我说错了吗？我这三个月都乖乖待在闺中，除了那一次夜游，就什么人都没见过，她们这反应，是不是有些过了。
“陌殇，怎么这么说，好歹我也是母亲，女儿出嫁，怎不来看看”房间沉寂了一会儿，还是那位大娘首先打破了这种压抑的氛围，她笑着拉过我的手，大家也都舒了一口气，房间又开始忙活起来，至少一直把手放在我头上增加我脑袋重量的赵姨娘开始摆弄头发。
“今天陌殇出嫁，各位就先去大堂等候吧”赵姨娘把人都请了出去，又开始为我上妆、着衣，可她眼角有些许忧伤却瞒不了人。此刻，气氛又开始怪怪的。她伤的哪门子心？
“我的女儿唉，你真的是失忆了，那大娘你平日见着必定狂跳如雷，今儿，呜～我的女儿唉”母亲关上了门，为我穿好嫁衣，就开始哭了，女人真是水做的，哭不完的眼泪，虽说她很悲伤，却未曾滴也落一滴，哪怕是湿润眼角的分量都没有，也许是怕脸上抹的粉花了吧，想到这儿，嘴角紧紧绷着，不敢出声。
“唉……失忆了也好，毕竟你就要离开这个家去那个家了，也好也好，只是别忘了娘”她对着我深情地说着，一瞬间，我真的觉得自己出嫁了，眼角、鼻腔一阵酸，然而事实也是如此。
终于把全身上下该弄的都弄好了，脚下是一双红色金边绣花鞋，鞋上的一丝一线虽说是李婆婆完工的，但前面的那些花样是我一针一针绣的。额，失忆前绣的。门被香儿打开，阳光射了进来，不觉得刺眼，有片刻的温柔。想着还要带着这一身装备走路、坐轿、举行仪式，啊啊啊啊啊啊，只想朝天狂吼一句:嫁人好累！！！
赵姨娘为我盖上了盖头，然后由清月和香儿搀扶着我，拜别了赵姨娘，又上大厅拜别老头子和一堆所谓的亲人，就随着媒婆，踏上了我的另一个住处的路。
礼成……
终于可以坐了，刚才坐那个轿子，还有那什么一拜天地、拜拜拜，差点没把脑袋磕向大地，脑袋如此沉重，居然没人关心下我，又是颠又是累的，嘴巴好渴，肚子好饿。
“清月？香儿？人呢？”
“咕～咕～～咕咕”呃，肚子饿了，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母亲说不能自己掀盖头，可是又饿又渴。转眼就看见不远处的吃食，虽说都是些花生、枣子、小酥饼，不过……
“少爷，快去掀新娘的盖头吧”门外有声音，赶紧放下抓在手里的酥饼，盖好盖头，然后端坐在床缘。一切做的那是个行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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