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祖菌 (第2/2页)
苏阳观察很久，最终还是舒了一口气。
陆章能言语，仅限头颅，残破的肉身依然躺在那，无法动分毫，自己也想了想，就算不相信自己拳头，那个物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
能毁灭整颗星球生命的东西，地球成长史，曾经的某个时期，整整一个纪元，再无任何物种进化的存在，无半点掺假的可能！
任你如何强大逆天，苏阳确信，只要你还是生命体，只要你还是这个地球生物，就不是它瓦解不了的。
“如果老夫没料错，那张纸以及那瓶药水，被你做了不少手脚吧，大意啊！”
“只是有一点不解，老夫拟兽肌体接近大成，只差最后一步便可化形。究竟是何种毒物，能以雷霆之势瓦解老夫体内生机，如此强横霸道之物，老夫闻所未闻，不甘心啊！桀桀……”陆章一边怪笑，一边咯血，笑声充斥着滔天恨意，还有失败的不甘。
“不是毒药，是细菌！”
“叠层石菌落，又名‘祖菌’，初古菌门科最强古核微生物，古菌中的王者，其溶解破坏新陈代谢的程度，史无前例，一旦降临即可破灭一个星球，就现在地球已知的最强病毒，不及它160万分之1，这种古菌生成于地球隐生宙时代，深埋未知地层二十多亿年，苏某侥幸得之，也让先生死得明白。”
“二十亿年前，冥古！天盘九星！！”
“难怪，难怪啊！老夫连最基本的止血都办不到，更何况修复肌体，够狠，够霸道！”
陆章继续道:“神魔与至尊共成存的大争之世，天盘九星未分的黑暗时代，如果真是那时代产物，老夫死的不冤。”
“虽然不太了解你说的事物，心中不想了解那是假的，不过此刻，我更想你死！龙有逆鳞，你万万不该拿我妹妹性命威胁于我。”苏阳回道
“我说过会给一个惊喜，不知道这个惊喜可还对先生胃口。”
苏阳硬撑起身形，一步步走向陆章，准备完成最后一击，彻底来个了断。
“你来此地，无非想知道如何修炼成觉醒者，这是你最大目的，也是你目前走出危局唯一出路，一旦杀了我，你除了什么都得不到，还要应对云阳氏的追杀，你逃不了。”
“那是我自己的事！”苏阳无比坚定说道。
看着越走越近的苏阳，仅能转动头部的陆章，彻底慌乱起来，自身的心脏早已破裂，觉醒者两大命门已破其一，虽然还没死，但也不远了，全靠脑海命门能量硬撑着，而这股续命能量，也在正在被古菌一步步吞噬，怎么都停不下来。
之前对话，陆章不过想拖延，试着破解，想再次掌握主动，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徒劳。
“小友，如能放我一马，我愿收你为徒并倾囊相授，如何？”
陆章身为觉醒者，这个时代强者，拥有超越普通人数倍的寿命，祖菌正一步步吞噬他的能量，在耗光前，他妥协了，怕死不丑，毕竟活着才能改变一切。
“先生实力太过恐怖，苏某惜命，不敢高攀。”
祖菌溶解性很强，陆章残缺的腹部消失，胸腔部位也以肉眼可观的速度塌陷，陆章被完全溶解，只是时间问题。
“小友如何才肯相信我，老夫能办到，就绝不藏私。”陆章真的慌了，语气几近恳求。
“劝先生莫徒劳，祖菌来自天外陨石内部，深埋地底二十亿年，尚且无法磨灭，我可以明确相告，此菌无解。”
“小友说笑了，你的身躯早已布满老夫污肉脏血，且行动自由，说明此祖菌之毒有解，小友只要赐我解药，老夫愿以自然门至宝《拳道真解》续命，绝不食言。”陆章终于由恳求到了哀求。
苏阳相信，陆章说的是真的，祖菌已经溶解完肩部，只消片刻，就能吞噬头部，他已经没有理由再行诓骗，同时也代表，他早已没有资格再谈条件，是陆章自己看不透而已。
真可笑，生死主动权的转换，来的如此迅猛突兀，在陆章打开秘骨包裹那一刻注定，苏阳来时，赌的是命，命分多种，气运也在其中，区别在于自身。
一心求死，就千万别惜命，容不得半分犹豫，置死地而后生！哪怕是十死无生！
“我说过话不会说两次，我不确定你实力还剩多少情况下，你只有死，我才心安。”
苏阳心动过，但最后还是摇头，取舍之道，自己还是懂的，玩火自焚，与虎谋皮，是目前的自己玩不起的，也没那实力冒这个险。
陆章几乎崩溃，他知道，之前逼得太狠，苏阳绝对不会再相信自己了，但怎样才能保命？陆章不想死。
“罢了，生命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希望和远方！”陆章视乎想通了什么。
“小友，我有一个折衷的办法，不仅对你毫无威胁，甚至能让解决现有危机，摆脱云阳氏的追杀，你是否愿意一试。”
“哦？说来听听。”苏阳眼前一亮，自己生死无所谓，但能让妹妹和兄弟安全，倒也值得冒险，与虎谋皮的最大诱惑，就是猎人与猎物不到最后时刻，无法确定自身身份的转换。
“只要你不杀我，老夫可以引你步入修炼之道，但你是否成功，我就不能保证了。还有，老夫可以实话告诉你，只能为期只能是七天，而且在第六天，你无论如何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老夫知你疑惑，更会质问凭什么，不过，只要你答应，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老夫的确怕死，也过分惜命，但得不到你亲口承诺前，我也只能是死了，怎么样，小友敢不敢赌这一场？”
“先生不愧为觉醒者，心思缜密，身处如此绝境，还能准确把握人心的角度，苏阳佩服。”
陆章寿过三甲子，一百八十多年的勾心斗角，早修成人精，此刻却脸红了，还真是难得。
“人无害虎意，虎却噬人心。修炼者都是如此残酷自私，小友是有君子雅量的人，老夫向你请罪了。”
“何时发现的？”
“刚刚纸张的变化，药液未涂的地方，字迹却越明显。”陆章尴尬，眼前不远的纸张，说明一切。
苏阳没说话，陆章顿时急了，无言即代表不妥协，他不会因自己主动请罪而原谅自己。
“秘骨上其实没有祖菌，菌在‘人心’二字上，如果我猜错的话，纸张里的祖菌，如果不用药液涂抹，答案一样也会出来，祖菌却不会弥漫出，小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害我，只是多了防备的手段，提防‘噬人心’而已。”陆章叹道，此刻心已死，。
“如何信你！”
突如其来的剧情大转变，陆章欣喜若狂，在自己心死那刻，苏阳接受了赌局。
苏阳没有被陆章言语打动，苏阳在乎的是手段，能制衡他的手段。
陆章没有说话，但他动用了本就不多莫名能量。
只见，残破的胸口在蠕动，原本被苏阳一拳洞穿的心脏部位，短短的一瞬华光，一把三寸长的血色小刀，漂浮而出。
刀身朴实无华，没有血槽和把手，也无任何镂雕纹，薄如蝉翼，显然一是把飞刀。
苏阳吃惊，也一阵后怕。
古华夏有神话传说专门立传，据传上古有持剑一族，专集星空五金，采金曜六甲气，吞吐日精月华百载，以幽冥九重泉壤铸形，天罚雷池液淬火，终成剑胚。
《广雅•释天》也曾记载：天宇之下，剑雷滚动，无宗无独，寿均三千，百载铸胎，五百年磨剑，天选十子寿八百残祀年，断双臂，开天刃，曰为上古持剑士。
苏阳想想一阵后怕，哪怕此刻血刀漂浮不定，随时会掉落的无力感，但一样让苏阳惊骇，心间掀起滔天巨浪。
亏得自己杀伐果决，没让陆章第一时间祭出，不然此刻，哪还有命在，望着那刀身吞吐不定的血光，苏阳丝毫不怀疑它的锋利。
“小友既愿赌，就请快快持刀斩我头颅，事后定解释！”陆章惊恐焦躁，祖菌已完全溶解掉肩部，有向着颈部蔓延趋势，不由得陆章不急。
苏阳没有犹豫，虽不解原因，还是催动右臂持住刀身，用力挥向陆章。
果然锋利无比，蝉翼刀一闪既逝，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与残躯瞬间分离，血色光迷眼，阻隔了祖菌蔓延，也印证了生命在血刀面前的脆弱。
“多谢小友，你赌对了，将来你不会为今天的举动后悔。”
陆章还活着，苏阳虽然惊奇，但更多的是戒备，还有恶心！
满地的猩红肉沫，深入泥土，破碎的脏器，散落一地，被祖菌过滤一层的暗黑血液，滋滋冒泡，一颗苍髯老头，躺在泛起血泡沫的泥垢里，还特么的能说话，日了狗了。
自己是答应了赌，但并不代表相信陆章，觉醒者危险而冷血，没有感情，当夜仓库的一切，便是证明。
“这样还不死？这就是返古觉醒者的能力吗？”
虽然觉得无比恶心，但苏阳右手依旧死死抓住血刀，任凭鲜血趟落，虽有紫光护手，也挡不住它的锋利。
血泥里，陆章残存的头颅艰难地滚动一圈。
“古语云，君子重诺，我们来谈谈条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