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 女孩彤彤 (第1/2页)

到了第七天后半夜的一个黎明，我突然发现溶洞里电闪雷鸣，紧接着风雨大作，原先站满飞禽走兽的崖壁竟一下出现了许多高楼大厦。这些高搂大厦歪歪扭扭，有的摇摇欲坠，有的还从窗口接连不断掉出东西来。仅仅是几秒钟，这些高楼大厦瞬间就倒塌。于是，尖叫声和哭泣声此起彼伏。整个溶洞烟雾弥漫充满了惊悚和恐怖的气息。再后来，我发现自己的身子也僵硬了。我想翻身，却翻不动，我想坐起，又好像被什么声音呵斥着。等我侧耳细听，低头俯瞰时，却发现又一个小姑娘出现在了溶洞里。小姑娘七、八岁，仙姿玉貌，全身上下伤痕累累，惊魂未定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而那些生龙活虎的飞禽走兽却突然也奄奄一息了。它们在倒塌的废墟上哀声连连，鲜血在它们周围到处都是。有一只断了腿的狐狸一边哀叫一边流泪，还用一条腿从废墟上走了下来。这时候，溶洞口那个怪物再一次变成了老人。
　　
　　老人问小姑娘：“你为什么来这里？”
　　
　　小姑娘说：“我家地震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彤彤。”
　　
　　“你家在哪里？”
　　
　　“我家在中国。”
　　
　　变成老人的怪物笑容可掬，还时不时看看那条独腿的小狐狸。我发现刚才还是惊恐万状的小姑娘瞬间变得泰然自若。
　　
　　小姑娘站在深潭左边的一块空地上，有一只瘦骨嶙峋的小山羊还对着她“咩咩咩”地叫。
　　
　　老人又问：“你上学了吗？”
　　
　　“没有。”
　　
　　“你能把当时的灾难简单叙说吗？”
　　
　　于是小姑娘就很平静地开始说：“那一天晚上，天已经很黑很黑，不知什么原因我总是睡不着。我时而侧躺时而仰卧，时而又望着窗外发呆；尤其是我家的那只小黑狗，它一会儿爬窗一会儿抓门，一会儿又咬我的被褥，我还以为它要拉屎呢。”
　　
　　“那你家里有人吗？”
　　
　　“我爸妈在隔壁。”
　　
　　“好，继续讲吧。”
　　
　　“快到黎明，我听到狗‘汪汪’地叫起来，还听到‘呜呜呜’的声响，我这才觉得我的床铺突然摇晃。不但摇晃还发出‘嘎嘎’的声响。我睁眼一看，发现窗外已是电闪雷鸣风雨大作。我赶紧闭上眼睛，并把脑袋用被褥蒙起来。就听得我爸妈在拼命喊：‘快跑、快跑！’一边喊一边还推我的门，只可惜，没等我爸妈进门，就听见‘轰隆’一声响，我的屋子整个倒塌了。”
　　
　　“你能给我一个微笑吗？”
　　
　　“我笑不出。”
　　
　　“哭也可以。哭能减轻痛苦，还能忘掉忧伤，你就尽情放声大哭吧。”
　　
　　这么一说，小姑娘“哇”地一下就哭起来。
　　
　　这时候，溶洞里的废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还是那些生龙活虎的小动物。并且，溶洞上空还响起了音乐声──一种近似于泉水滴落到深潭的音乐声。那些湖娃、兀鹫、大蟒蛇和小蝙蝠，以及在深潭里的那条大龙和在崖壁上的猴子们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开始动起来。湖娃唱起了歌，遏云绕梁；蝙蝠吹起了哨，清亮嘹彻；兀鹫和大蟒蛇则在崖壁的上方亲密无间地跳起了舞。那条深潭里的大龙，居然一半空中，一半潭里，像个舞蹈演员一样在水里转起了圈。那朵金黄色的云雾和那条超自然万物的光影更是交相辉映。光影还时不时地射进云雾变成像女人的发簪一样上上下下在溶洞里穿梭。有一只猴子，从地面上一跃，跃到了云雾上，然后在云雾上翻了几个筋斗，又跳到崖壁上，在崖壁上一蹦，又蹦到了铁笼上，在铁笼上蹦蹦跳跳几秒钟，又“嘭”地一下跳到了地面，在地面打了一个滚，故意四脚朝天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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