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一 两心相悦 (第2/2页)

乔尼说：“我们家三代都是军人。爷爷在二战中阵亡，父亲在“越战”中捐躯，兄弟在利比亚殉难。现在好了，连我自己也见了阎王爷。”
　　
　　“等一下等一下。”拉法啼问他，“你没打过仗吧？”
　　
　　“我当然打过啦。”乔尼眉飞色舞，“我在利比亚待过，在伊拉克也待过，我还活捉过萨达姆呢。”
　　
　　“你吹牛。”
　　
　　“我吹牛是王八。”
　　
　　“那我问你，”惠子又插话进来，“你们在伊拉克捣鼓，在利比亚炫耀，有看见芥子气和氢氰砷吗？”
　　
　　“不清楚。”乔尼耸耸肩，“反正，总统是行使权力，我们军人是服从命令。什么芥子气和氢氰砷，只有上帝才知道。”
　　
　　“你们美国人，都是一个调。”
　　
　　“走吧走吧。”乔尼摊摊手，顾自向前走去。
　　
　　过了一条小溪，经过一个叉口，很快，眼前出现了一片榕树林。榕树林盘根错节，浓荫蔽天。上面停满了好多好多的小蝴蝶。
　　
　　小彤彤拉着小青：“我要我要。”
　　
　　小兢赶紧说：“那蝴蝶不能捉。”
　　
　　“为什么？”
　　
　　“你们看下面。”
　　
　　小青眼尖，“啊”的一声叫起来。原来，盘根错节的榕树上到处都是毒蛇。
　　
　　小青一把拉着小彤彤离开了榕树林。
　　
　　后面的惠子，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她一会儿闭眼，一会儿转身，一会儿又对着大山絮絮叨叨，右手还时不时在胸前来来回回划着十字架。
　　
　　“老人家，”乔尼转过身，”你是吃了KFY还是吃了MHJ？”
　　
　　惠子看看大山，不吱声了。”
　　
　　到了傍晚，经过一片竹林，涉过一片险滩，小兢忽然对大家说：“你们看，前面有人。”
　　
　　顺着小兢的指点，只见前方不远处有几个人影在晃动。走过去一看，五个人，跟他们一样，长褂子短袖，鼠灰色。其中两个，一高一矮，正在争论着什么。高个子蓝眼睛卷发，矮个子小眼睛黑发。
　　
　　高个子对矮个子说：““德国人投降了，意大利投降了，你们日本人为什么最后才投降？”
　　
　　矮个子说：“我是子民，你去问天皇。”
　　
　　“这一下你们知道‘小男孩’的厉害了吧。”
　　
　　“你们美国人──是要毁灭地球！”
　　
　　“嘿，”高个子耸耸肩，“我们两千多官兵的魂也不会白送啊。”
　　
　　“你们两千，我们二十万哪。”
　　
　　“没有‘小男孩’，你们死得更多。”
　　
　　两个人面红耳赤，其他几个人一直在催促。
　　
　　乔尼朝惠子看看，惠子朝小兢看看。
　　
　　小兢说：““我们南京死了三十万啊。”
　　
　　“我们呢。”拉法啼插话进来，“我们犹太人死了600万啊！那个千刀瓜的希特勒，那个牲口养的杀人狂，我在地狱里见到他一定把他剁成肉泥酱。”
　　
　　一眨眼，那几个人不见了。
　　
　　乔尼说：“这几个人跟我们一样，也赶着去天堂。”
　　
　　六个人在峡谷里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知不觉又翻过一座山。天暗的时候，大家刚歇脚坐下，惠子再一次嘟囔起来。
　　
　　“其实，”惠子看了一眼拉法啼，“你们犹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帮美国人孕育‘小男孩’，帮美国人屠杀老百姓，还帮美国人提裤子。”
　　
　　拉法啼打断她的话：“你这是一孔之见！”
　　
　　“我这是真知灼见！”
　　
　　“奶奶奶奶，”小彤彤手里拿了一束鲜花，“这是日本的樱花吗？”
　　
　　惠子没理她，又对着拉法啼说，“什么奥本海默、玻尔、爱因斯坦和西拉德，我看他们全是大魔鬼。”
　　
　　“你也太狭隘了吧。”
　　
　　“奶奶奶奶。”小彤彤还是问，“这是不是日本的樱花呀？”
　　
　　惠子终于说：“日本的婴花已经凋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