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六 山穷水尽 (第2/2页)

武士扬起鞭子说：“你还没到达地狱，还不知道地狱的规矩，等你到达地狱，了解规矩，你就慢慢知道啦，我们只对那些十恶不赦的罪犯加罚，比如强奸杀人、拐卖妇女儿童、走私贩毒和重大贪污受贿等等。你，应该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吧？”
　　
　　没等武士说完，黑亮转身就跑，但刚跑了两步，左脚一滑，滑进了淤泥。方杖他们赶紧奔跑过去。只见黑亮陷入淤泥不能自拨，方杖他们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好不容易方杖伸过手去，却怎么也拉不上来。后来翎花和珍怩一起拉，同样无济于事；这时候，武士划船赶到，这才把黑亮从淤泥里拉上来。
　　
　　拉上来的黑亮对武士说：“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武士摆摆手：“不用谢。你知道吗，我从不向别人索恩，就像我从不跟猪赛跑。首先，我觉得跟猪赛跑很别扭，其次猪会很愉悦。”
　　
　　“对不起，”黑亮说，“我不应该在这里奔跑。”
　　
　　“年幼无知，不懂得成人世界规则，那就多听听长辈吧。”
　　
　　武士说完，转身就往沼泽地里走。
　　
　　到了黄昏，天公不作美，不但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空旷的峡谷里还下起了倾盆大雨。顿时，四个人全变成了落汤鸡。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躲避的山洞，上面却劈里啪啦下来许多石头，其中还有一块巨石，不偏不倚堵住了洞口，这一下好了，四个人赶紧又跑向另一个山洞。谁知另一个山洞更可怕，不但洞口泉水喷涌，一条几十米长的瀑布连同泥石流“霹雳哗啦”倾泻下来。边上还有一只野猪在哀叫，一块大石头重重压着它。没办法，他们赶紧又跑向另一棵大树。在大树下，他们任凭狂风暴雨侵袭，每一个人都紧紧捂住脸颊：黑亮唉声叹气仰着头，翎花和方杖一动不动发着呆，珍怩干脆对着大树拜起佛来。她双手合十，两眼紧闭，然后抬起头来对着大树就是叨念。她叨念说：“我没有杀人，没有贩毒，也没有贪污受贿和拐卖儿童，我只是做了一些正常女性都会做的事，上帝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啊？”珍怩一边说一边跪下来，“上帝啊，我来到这里是我的错，可我的两个女儿没有错，你就大恩大德保佑她们在人间平平安安吧。”
　　
　　珍怩叨念完，里亮和翎花及方杖都离开了大树，因为这时候风小了，雨也停止了，天空还出现一道美丽彩虹。
　　
　　当他们走出峡谷，来到一片开阔地，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纳闷；只见刚才还是泥泞不堪的小路，一下就变成了尘土飞扬的大道。并且前方的两边还出现了一往无际的田野，许多人裸露着上身在插秧。
　　
　　又走了一段路，上帝现声了。
　　
　　上帝说：“你们终于到啦，到了阿毗地狱。你们知道吗？你们四个是一群德薄才疏的俗人。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在这里生活和劳动吧。在你们左边，有橡树林和毛竹园。在你们右边，有水稻田和沼泽地。你们三餐无需自己动手。睡觉可以去茅草屋。但你们必须善始善终，遵循这里的规矩。冬天要开荒种地，夏天要插秧割稻。每天还要按时做祷告。这里没有自由及平等，也没有和睦和友善，更没有公平和正义，全靠你们自怨自艾。也就是说，你们已经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受罚。当然，你们可以四处活动，但不可以走出圈子。好了，去吧，阿门。”
　　
　　上帝说完，天空出现了一道闪电，紧接着就是一条彩带从天而降。彩带降在地上后又变成了一条光柱，光柱绕着稻田和山脚画了一个圈，一直画了绵延百公里。从此，黑亮他们就再也走不出这个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