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八、一切化虚 (第2/2页)

她把金丹放在胸口，头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弱小无助。她的一切在瞬息间崩塌消失，连给她挽回的机会也没有。
　　
　　她好恨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累赘，从未真正帮到过凌夕什么。
　　
　　他虽然从未提过，可赫连若羽明白，她和凌映汐还是有差别的。
　　
　　“后悔吗？”一人的声音忽然响起。
　　
　　赫连若羽回过头，瞥见一道身穿染金白袍的青年靠在墙壁边，睁开了眼。
　　
　　那双异瞳惊艳到了她，赫连若羽头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眼睛，简直像是一件尘世少有的艺术品。
　　
　　可惜的是，那双异瞳的瞳孔并没有焦距，成了眼睛唯一瑕疵的地方。
　　
　　青年像是有感觉似的，精准的把异瞳的目光移到赫连若羽的身上。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青年淡然的一句，他自己本身如同一朵飘逸闲散的云朵，随时会随风而逝。
　　
　　“从前，有那么个瞎子，他总是傻傻的以为，看不见，只是暂时的。直到他身边的东西都没了，他才认清事实，他正是因为看不见，才把握不住手里的任何东西。”青年顿了顿，朝赫连若羽问:“你愿意，去当那个不承认自己是瞎子的人么。”
　　
　　“承认了，不也是瞎子吗？”赫连若羽疑惑道。
　　
　　“呵，”青年终于露出一抹轻笑:“这就是现实。”
　　
　　青年说罢，在赫连若羽不解的目光中融入墙壁，消失不见。
　　
　　嘎吱一声，牢门的众多机关落下，向上拉开了一道大门。
　　
　　赫连若羽瘫坐在冰冷的地面，回过头，面前站着几个眼熟的人。
　　
　　凌小状绷紧嘴，站在一旁，寻御和院长就在她的正面前。
　　
　　“走吧，”院长叹了口气:“我带不走他，只能带走你一个人了。”
　　
　　“我不想走，我想留在这里。”赫连若羽已心生死志，她没了任何活下去的希望。她不想再这么一直折磨自己。
　　
　　“别说傻话，凌夕他，已经成那样了。他不希望你留在这里。”寻御强行说出这句话，他的心里也非常不好受，却又对此无能为力。
　　
　　“他不会……”赫连若羽摇了摇头，她突然想起先前那个神秘青年提起的瞎子，她忍不住苦笑出声，眼泪不争气的滴落。
　　
　　她成了那个不愿承认事实的瞎子，做着自己可笑的梦。
　　
　　一直未曾说过话的凌小状见她变成这副模样，上前一步，把她抗起，不给她任何犹豫的时间，强行带走。赫连若羽没力气反抗，任由凌小状强行把她带出去，只在嘴里喃喃道:“你们答应我，如果出去的话，不要阻拦我做任何事。”
　　
　　“你没有这个能力。这不是你闷头修炼几千年能做到的事，天盟的地位，在人族，相当于最重要的支柱。”院长淡淡说了一句，在前方带路。
　　
　　天盟成员站成两排，一言不发的恭候院长，等着他带赫连若羽离开。也不知道院长究竟有多大势力，竟然有能力把赫连若羽完好无损的带出来。
　　
　　院长回头一眼，想起了凌夕，发出一声不知意义的叹息:“可惜了。”寻御等人只当院长在可惜凌夕的天赋，没有多想，快步随他离开。
　　
　　一处漂亮的花园里，一位异瞳青年现身，出现在花园中心。
　　
　　一旁正在浇花的侍从少年立即低头，放下花洒朝八方琉璃询问:“子爵大人，您回来了？”
　　
　　“回来了。”八方琉璃说罢，天空下起毫无预兆的点滴细雨。
　　
　　细雨拍打在花瓣上，微微沾湿，为花园中的花卉带来朦胧的美。
　　
　　“凌夕，彻底死了。”八方琉璃说完这话，推开门进了屋。少年眼里闪过疑惑，抬起头望向半掩的木门，嘴角上扬，俯身行礼轻声答应了一句:“知道了，子爵大人。”
　　
　　木屋内没人回应。那扇木门吱呀一声关闭，关闭的那一刻，隐约能看到屋内墙上挂着的一幅画。
　　
　　那副画上的世界化为了炼狱，骸骨遍地，六头食人妖兽在疯狂肆虐。每头妖兽皆是张牙舞爪，恐怖至极。这副场景，和传说中描述的亡界一般无异，可那里面背景明明是混沌界人类的建筑。这副诡异的画作也不知道是谁画的，竟然故意把混沌界描述成亡界的模样。
　　
　　木门关闭时，为这张画蒙上了一层阴郁的阴影，黑暗将画深藏，等待着下次再次打开的时刻。待到下次再打开时，不知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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