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九、一桶足以淹死人的血 (第2/2页)

周命轮眯上了眼，轻摇了摇头，靠在座椅上用手指轻点着石桌，不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拜龙教地底大殿，凌夕突然出现在殿中央。他手里用来进行空间转移的信纸自动烧成了灰烬，融入地面，了无痕迹。
　　
　　凌夕朝王座看去，龙椅之上，空荡荡一片，这整个儿大殿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死寂，让凌夕心里有些不舒服。
　　
　　“看什么呢？”后世的声音兀自响起，凌夕吓了一跳，望向四周，哪里都没有她的踪影。
　　
　　后世出现在他背后，用手指点了点他。凌夕手里弹出冰刀，朝后望去。
　　
　　刀锋差一点就落在了后世脖颈处，凌夕见到她，便放下了冰刀。
　　
　　“为什么这么害怕我？”后世仍是那大红色的衣裙，露出两肩，笑眯眯的问。她小女孩的模样，在外人看来，绝生不出什么戒心。
　　
　　凌夕没有回应，探出神魂扫向后世。他的神魂诡异的穿透了后世的身体，她仿佛透明的般，就连神魂也查不出来半点踪迹。
　　
　　“凡间生灵逃不过实体，可惜我不是。”后世掩嘴一笑，衣袖滑落，露出白藕般洁白的手臂。那手臂之上，有一道缝合的伤疤，伤疤从手腕处一直延伸，直到衣袖里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有多长。
　　
　　后世注意到凌夕在看她的手臂，眼帘低垂，不经意的遮住了手：“这有什么好看的。”
　　
　　凌夕开始打量起她身体被衣服遮住的地方。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后世身上的伤疤，应该遍及全身。
　　
　　万年前，人族就有向六位神祭祀的习惯。其中最为残酷的，就是人祭。将活人身体各处灌以水银，剥皮填入防腐物，掏空内脏后再献给息龙。
　　
　　这一切，都要在祭品活着的情况下进行，可以想象，祭品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凌夕移开目光，开口道：“抱歉。”
　　
　　“别想太多。我让你来，是让你献出你的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你的血就够了。不需要太多，就这么一桶吧。”后世说着，还为凌夕比划了一下，足有半个人那么高的水桶。
　　
　　凌夕嘴角一抽，就算把他扔桶里榨干了，也挤不出这么多的血。
　　
　　“你疯了？我是人类，哪来这么多血？还有，你要拿我的血干什么。”
　　
　　“复活它啊。你如果是传说中息龙预言的那个人，那就只有你才能复活它，其他人都不可以。”
　　
　　后世话语一转：“至于血嘛，你可以慢慢填，一天灌个三分之一捅，差不多三天就够用了。”
　　
　　“一天我连桶底都灌不满，至少需要半个月。”
　　
　　“半个月？好吧，那就半个月。”后世转身说道：“跟我来，我来带你看看天尊的模样。”
　　
　　大殿的一侧墙壁打开，又是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这次的阶梯里没有空间阵法，凌夕和后世一路走到最底部。
　　
　　下方是一片悬空的黑暗，看不真切。凌夕正要发问时，后世手里出现一团火光，扔向了一侧。
　　
　　火光准确的搂入灯座内。接着火光化为一条细线，螺旋蔓延向下，彻底照亮了这一切。
　　
　　凌夕这才发觉，下方的黑暗内，摆着一具拼合而成的庞大龙尸。龙尸的躯干早已成了化石般的色泽，龙首处的眼眶空荡荡一片，变成了两个黑窝。
　　
　　整具龙尸散出一股足以凝结空间的威压，经过千万的时光流逝，仍然存在。由此可见，这具龙尸生前有多么强悍如斯。
　　
　　要不是凌夕当年在细方界放走了息龙的一只爪子，他绝不会相信，一个生灵死到这种程度，还有机会重新复活。
　　
　　“我记得，我放走它一只爪子时，它的爪子有息龙的意识。”
　　
　　“那只是暂时的。”后世解释道：“那只是它用来有朝一日突破阵法的手段。一旦突破阵法束缚，要不了多久，那神魂意识就会消失。息龙不允许其他任何生灵占据它的身体，哪怕是它自己造出的神魂也一样。”
　　
　　凌夕回想起那时候，那道神魂谈吐间的语气极其远古，应该也拥有息龙的记忆。
　　
　　“那这神魂遇到的东西，息龙复活后会得知吗？”凌夕再次发问。
　　
　　“你是在顾忌当年的事？上位神不再在乎那么点小事的。如你所想，它最大的仇人，仍是人族。”后世解释后，接着指向半空中被火焰纹路覆盖的地方：“你的血，就是用来刻画阵法的。从头到尾，用你的血将火焰纹路浇灭，最后再流到上位神身上，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