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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是棋子还是棋局(2)

05 是棋子还是棋局(2) (第1/2页)

上马
  
  “有免费的东风可借,不借岂不是对不起李书记的敲锣打鼓?”关允嘿嘿一笑,“刘宝家已经着手成立公司事宜了。提醒你一声,瓦儿直接入股没什么,你不行,你的身份不允许,以后要是被人调查的话,会有麻烦,你要找一个可靠的人当代言人。”
  
  温琳却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我就以温琳的名义入股,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想不了那么长远。”
  
  “你……怎么不听话?”关允很不理解温琳的做法,“真名入股,以后真有可能是大隐患。”
  
  “不用你管,你照办就是了。”温琳下定决心,又习惯性地咬了咬嘴唇,“我已经决定了,有时候一个人要做成一件事情,必须要有取有舍。”
  
  关允直直地看了温琳片刻,忽然觉得在她大大咧咧的外表之下,在她爽直开朗的性格背后,还隐藏着另一个不为人所知的温琳,他不再坚持:“好吧,就依你。”
  
  他又和温琳商议一番,最后敲定许多细节,平丘山的开发方案正式确定,并提上日程。
  
  一周后,由温琳出面正式签订平丘山承包协议,三十年的承包期,承包费用三百元。其中关允出资一百四十九元,温琳出资一百三十一元,瓦儿出资二十元,出资比例还是基于温琳坚持她和瓦儿只要意见统一就能控股的出发点。关允也没有坚持控股,反正他的股份以后肯定要稀释分给刘宝家三人,是否拥有一言而定的控股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温琳合作,他放心。
  
  承包合同签订之后,就由温琳出面和夏莱联系——夏莱回去之后,音讯全无。关允却知道,夏莱是为了爱护他才迫不得已不和他联系,他心中早就没有责怪和不满。以后有事就由温琳出面和夏莱对接,也好不让夏德长怀疑夏莱和他联系密切。
  
  曲径一样可以通幽,并非一定事事都走光明大道。
  
  温琳和夏莱通了一个电话,夏莱让温琳等候消息,金一佳近期正就平丘山开发的前景做风险评估,一有意向,就会主动和温琳联系。
  
  夏莱的调动手续还没有完全办好,大概还要过半个月左右才能正式调到燕市工作,而夏德长的任命已经签发,就等时机成熟时对外宣布。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任命,不会闹出多大的动静,多半就是省委内部通报了事。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再位高权重,毕竟也不是副省级的干部调整,犯不着兴师动众并全省通报。
  
  不过奇怪的是,李逸风从省城回来之后,应该也听到夏德长要调到省委的风声,他却还如往常一样对关允不冷不热,既不再过分打压,也不会事事重用。这倒是出乎关允的意料,他还以为李逸风会因夏德长的调动而重回以前对他排挤加冷落的状态。
  
  不想夏德长执掌了省委组织部的官帽,反倒没有将局势推向对关允更不利的一面。
  
  关允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在继冷枫对他改观之后,李逸风对他的态度也有所好转?莫非是瓦儿的功劳?
  
  想到瓦儿,关允又想起才收到瓦儿的一封信,他还没有来得及回信,就铺开信纸,提笔给瓦儿写了一封回信,让她好好学习,又提了提平丘山的开发一事,当然,只是含蓄一提,并未深说。
  
  又一周后,流沙河大坝奠基仪式正式启动,象征着平静了几十年的中原小县孔县——用李永昌的话说就是——正式进入工业化建设的快车道,孔县人民借流沙河大坝项目,从此以后站起来了。
  
  奠基仪式很隆重,作为孔县有史以来投资最大的基建项目,县委主要领导倾巢出动,几乎全部出席剪彩仪式。
  
  书记李逸风、县长冷枫、副书记李永昌、常务副县长郭伟全——其实按照排名,郭伟全不够资格上台剪彩,而应该是桂晓杰,但李永昌非说大坝项目应该突出政府的作用,最后桂晓杰无奈地退让了。四人一字排开,站在流沙河大坝即将动工的基点之上,迎着习习的秋风,眺望着波涛滚滚的流沙河,在*而雄壮的国歌声中,李逸风郑重地剪下第一刀。
  
  在前排就座的县委领导带头鼓掌,周围围观的县委工作人员、警察以及施工人员,一起卖力地鼓掌,掌声雷动。伴随着哗哗的流沙河的河水声,孔县史上最热火朝天的秋天,就在掌声的轰鸣之中,如期来临了。
  
  先是李逸风讲话。
  
  李逸风的讲话言简意赅,只说了三句:“同志们,我只说三句话:一是孔县是农业县,流沙河大坝项目结束了孔县没有重大基建项目的历史;二是流沙河大坝项目是孔县人民的丰碑,将会铭刻在孔县的历史上;三是流沙河大坝项目在县委县政府的指导下,在李永昌、郭伟全同志的具体领导下,一定能够排除万难、勇往直前,变孔县风雨飘摇的现状为‘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我的讲话完了,谢谢大家。”
  
  李永昌带头鼓掌,他从李逸风的讲话中嗅到了一丝异乎寻常的气息,令他兴奋不已。他一直担心李逸风和冷枫之间的关系会因流沙河大坝项目的上马而缓和,一旦一二把手事事达成共识的话,他在县委的发言权就会被大大削弱,身为三把手,一二把手不和,他的价值才最能彰显。
  
  李逸风的讲话对大坝项目寄予厚望,并且暗指以前的孔县是风雨飘摇,明显是对冷枫处处拖孔县工作的后腿表示不满。如此说来,李逸风和冷枫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因为大坝项目的上马而缓和多少?
  
  李永昌心中暗喜,孔县,以后还会是他的天下。
  
  冷枫上台讲话。
  
  一如往常,冷枫面色不改,一脸平静:“同志们,刚才逸风同志的讲话高屋建瓴,很有现实的指导意义。孔县是农业县,上马一项大型基建项目不容易,以永昌、伟全两位同志为首的领导小组,一定要本着为孔县人民谋福、为孔县人民造福的出发点真干实干,要真正将流沙河大坝建造成孔县历史上第一座民心所向的丰碑。”
  
  冷枫的讲话也是有所暗指,李永昌只是暗中冷笑一下,虽然对冷枫的讲话嗤之以鼻,认为冷枫的话有嘲弄和敲打的意味,但他依然带头卖力鼓掌,表现出一个官场老油条应有的素养。当然,鼓掌的力度比起刚才为李逸风鼓掌时,稍微弱了几分。
  
  书记和县长讲话之后,就该李永昌上台正式讲话了。今天的奠基仪式本来他就是主持人,按说话已经讲得不少,但他上台之后,话还是不少,东扯西扯说个没完,发言的时间长度甚至超过了李逸风和冷枫。明眼人其实都知道,李永昌就是故意在发言长度上做文章,也好显示他虽然排名第三,但却是孔县实际上的第一人。
  
  “孔县人民从此站起来了……流沙河大坝项目注定是载入史册的历史事件。从此,孔县人民站在流沙河大坝之上,借水力发电的东风,一跃由农业小县上升为中等工业县,傲立于黄梁市各县之林……”
  
  李永昌的发言稿也不知是谁的手笔,反正既不是温琳代写,更不是他自己所写,以李永昌的水平,离写出发言稿的水准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不但有许多地方写得狗屁不通,而且还用词不当,有几个形容词用得不伦不类,逗得连围观的施工人员差点都笑出声来。
  
  冷枫还好,始终面无表情,李逸风听了一半就听不下去,皱了皱眉,和冷枫耳语几句,转身先走了。李逸风一走,王车军虽不愿意离去,也只得跟了过去。还好,李逸风只是挥了挥手,让他留下,独自走了。
  
  关允和温琳站在人群之中,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此时才意识到不加入领导小组的好处。身为主要领导的通讯员,一个身份是为领导服务,如果再加入领导小组,另一身份就是为大坝项目服务。一旦两头同时有事,就无法兼顾,只能顾及一头。不管顾哪头,总有一头要丢下,心里肯定不踏实。
  
  果然如关允所料,王车军留下后,站回队伍,先是一脸满足的欣喜,过了片刻,又觉得哪里不对,回头张望李逸风离去的方向,心神不安,左脚又不由自主地开始轻微地颤动。
  
  温琳今天穿了一身职业装,下身长筒裤,黑皮鞋,上身白衬衣,系了一个蝴蝶结。初看端庄而成熟,还多了一丝优雅气息,仔细一看,关允就难免邪恶地想到了别的地方。温琳不系蝴蝶结还好,系了之后,让关允在李永昌台上讲话的当下就走神了,盯着温琳的蝴蝶结不放。
  
  “好看不?”温琳还以为关允真在欣赏她精心系上的蝴蝶结,就故意挺了挺胸,本意是为了让蝴蝶结更醒目。不料也不知是白衬衣过于瘦小,还是温琳的山峰过于挺拔,又或者是衬衣最上面的一个扣子没有系好,就在关允的目光投过去的瞬间,扣子突然开了。
  
  孔县是棋盘
  
  其实扣子开一个也没什么,温琳穿衣服还算保守,就算再开两个扣子也不会露出春光。但开的时机太巧了,正好在她问了关允好看不好看之后,似乎就成了扣子配合她故意挑逗关允一样。
  
  轻易在关允面前不脸红的温琳有口难辩,一下面红耳赤,慌忙之下就失去了平常的镇静。她忙转过身去系上扣子,同时还骂关允一句:“你就是坏得好不如坏得巧。”
  
  关允很无辜:“扣子又不是我解开的……”
  
  “你还说?”温琳又羞又气,差点要踢关允一脚,还好忍住了。毕竟李永昌还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讲话,在台下不听他胡诌也就算了,公然打情骂俏就是对李大书记的大不敬。
  
  还好,李永昌只顾沉醉在自己的夸夸其谈之中,他的目光只顾着观察台下县委领导的反应,才顾不上关允和温琳。当然,如果让他知道他精心准备的讲话被关允和温琳当成打情骂俏的背景音乐,他肯定会气得双眼冒火。
  
  李永昌是没注意到关允和温琳的小动作,但王车军却正看个清楚。他的目光本来就一直不离温琳左右,每多看温琳一眼,心中的欲望就多上几分,何况今天的温琳比平时更加光彩夺目,更让他眼花缭乱。她的*和丰胸,她的曼妙的身段,以及她的一颦一笑,无一不让王车军如痴如醉。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珍贵,王车军正沉浸在对温琳的幻想之中,正好将温琳和关允之间的眉来眼去看个正着。
  
  王车军的怒火伴随着忌妒一瞬间点燃了,如果不是因为李永昌对他的告诫,他说不定马上就会失去理智地冲上去暴打关允一顿,让关允当众出丑!
  
  还好,理智终于在最后一刻战胜了冲动,他收回已经握紧的拳头,悄悄藏在身后,心中却在酝酿一个大胆的计划。如果暂时无法借刘宝家打垮关允,那么不如让关允和温琳的办公室恋情曝光,让关允和温琳在县委名声扫地,最后如果能让关允背一个大过处分就更好不过了。而温琳在重大打击之下,沮丧伤心,他乘虚而入,让温琳投入他的怀抱。
  
  但怎样设计一个圈套好让关允跳?得好好想想才行,必须确保一击必中,而且还要打得关允没有还手之力。王车军闪动着一双和他身高并不相称的小眼睛,不停地在关允和温琳的身上扫来扫去,最后目光停留在温琳的脸上足足有半分钟。他咽了一下口水,一个更疯狂的想法差点淹没了他——要不,灌醉温琳,乘机占有了她?
  
  突如其来的邪恶念头吓了王车军一跳,他下意识地又看了温琳一眼,温琳的风姿绰约,温琳的眉开眼笑,温琳的健美身材,等等,无一处不让他心中的欲望如野火一样燃烧。以前不是没有狐朋狗友替他出过主意,让他找个机会办了温琳,他想归想,却是不敢。现在他越来越意识到,如果坐等温琳回心转意投入他的怀抱,几乎就是痴人说梦,再等下去,说不定有一天温琳就先和关允成了好事。
  
  升官发财又有美女在怀,好事怎么能让关允都得了?不行,绝对不行。
  
  王车军暗中咬牙,等着,等他借流沙河大坝项目大发一笔横财,再在半年后一举提拔了正科,他就会真正地在县委高高在上,将关允狠狠地踩在脚下。
  
  李永昌在台上讲得兴起,王车军在台下想得兴奋。等奠基仪式结束之后,李永昌和郭伟全各拿一把铁锹,象征性地铲了一铲土。随后,在鞭炮声中,推土机和卡车轰隆隆转动,流沙河大坝项目由此正式破土动工。
  
  与流沙河大坝项目轰轰烈烈破土动工不同的是,平丘山的旅游开发,却在悄无声息之中迈出了第一步。刘宝家、雷镔力和李理三人,指挥几十名工人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在平丘山四周用木栅栏将平丘山团团围起,还在唯一的一条上山的通道之处竖立了一座山门,山门上有几个苍劲有力、浑然天成的大字——平丘古山。
  
  山门很简陋,就是一块大大的木牌子,和颇有飘逸美感的几个大字很不相称,就如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却长了一张英俊潇洒的面孔一样。
  
  忙活了一天之后,刘宝家几人累得筋疲力尽,不过却是人人兴奋。平丘山的开发迈出了关键的第一步,出于对关允的信任,人人都认为今后的前景肯定广阔。于是李理提议,到陈氏火烧店庆祝一番。
  
  “关哥没空,我们也不能亏待自己,走,陈氏火烧店,宝家请客。”
  
  刘宝家不干了:“为什么是我请客,不是雷镔力?”
  
  李理立刻心领神会地说道:“对,我忘了,是该镔力请客了。”
  
  雷镔力哪里有刘宝家和李理心眼儿多,挠了挠头:“好像真该我请客了?”
  
  李理赶紧回应道:“当然该你了,你又想说你没带钱是不是?”
  
  雷镔力摸了摸身上:“带钱了,走,请客就请客,我不会赖账。”
  
  李理冲刘宝家挤眉弄眼地笑了。
  
  三人来到陈氏火烧店,要了肉汤和火烧,又点了几盘小菜和啤酒,一边吃喝,一边聊起流沙河和平丘山。
  
  “你说流沙河和平丘山在孔县也不知道多少年了,以前怎么就从来没人想过开发利用?怎么今年一下全成了香饽饽?我想不明白,总觉得流沙河的大坝和平丘山的开发好像有一个共同的支点,你们说,是不是关哥在其中起到了什么关键的作用?”刘宝家在三人之中别看穿着上最新潮,有时似乎还有点流里流气,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其实是一个外表狂热内心深刻的人。
  
  刘宝家自吹自擂的话虽有夸张的成分,但也必须承认,他确实是三人之中最有政治头脑的一个。
  
  “怎么会是关哥?关哥以前在县委一直在坐冷板凳,现在刚刚有了人气,不可能是他。”李理大摇其头,“关哥想在县委成为关键人物,能压王车军一头,我看还得再等一年半载。”
  
  “我认为就是关哥。”雷镔力瓮声瓮气地说道,他一口喝干了半瓶啤酒,又一口喝光了半碗肉汤,一抹嘴又说,“关哥就是我的偶像,只有我们想不到的事情,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李理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希望关哥所向披靡,拳打李永昌,脚踢王车军。但现实却是,李永昌的地位在流沙河大坝项目之后,不但会更加稳固,而且还会无人可比。孔县二十万人,就出了一个李永昌,也不容易。我就想,就算流沙大坝和平丘山开发的支点全是关哥,关哥最后只能在平丘山的开发上有收获,在流沙河大坝项目上,等于是为李永昌、王车军,还有郭伟全做了嫁衣裳。”
  
  “我看未必。”刘宝家冷静地夹起一块肉块放到嘴里,咀嚼几下,举起酒杯和雷镔力、李理碰了碰杯,“关哥以前被冷落的时候,他什么时候向我们抱怨过?现在他提了副科当了科长,又开发平丘山,又什么时候向我们显摆过?关哥的为人,深着呢,关哥的心胸,广着呢。不信,等着瞧,关哥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关哥下棋,谁是棋子?”李理喝高了,有了五分醉意。
  
  “关哥下棋,孔县是棋盘,流沙河是楚河,平丘山是汉界,李永昌、王车军、郭伟全,还有我们,都是棋子。”刘宝家也喝多了,哈哈一笑,伸手招呼老板过来,“老板,再来……五瓶啤酒。”
  
  刘宝家的手高高举起,没注意到身后刚好有几个人路过,就正好打在其中一个穿红衬衣留寸头的小年轻身上。在饭店吃饭,碰一下是常事,他也没有在意,不料红衬衣却一把抓住他的手。
  
  “瞎了你的狗眼,打谁呢?”
  
  刘宝家自认从小在县城长大,整个县城的三教九流的人物,没他不认识的。一见红衬衣面生,就知道不是县城老街的人,他就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怎么了哥们儿,碰你一下就乍呼,你是娘儿们?”
  
  雷镔力和李理都不以为然地笑了。
  
  红衬衣一行一共四个人,从穿衣打扮上一看就是无业青年,估计是别的乡镇的闲散人员。
  
  一般常在县城晃荡的无业青年都心里有数,在县城有三种人碰不得。一是国家干部。所谓民不与官斗,干部的地位和权势,装傻充愣的无业青年惹不起。二是在县委工作的办事员。别看办事员手中没有实权,但他们有关系网,可以动用专政力量对付无业青年。三是在县城老街长大的混混儿。县城分为老街和新街,新街都是通过考学或其他途径转为非农户口,在近十几年间搬到县城居住的居民,而老街就是祖辈居住在县城的一帮居民。
  
  老街的后代们,考上学的都出去了,没考上学的就成天在县城晃荡,要么惹是生非,要么游手好闲,不管哪一种,通常都没人敢惹。因为老街出来的混混儿,不仅打架心狠手辣,而且在县城关系网很复杂,就算出事,往往都是前脚关进去,后脚就放了出来。
  
  正是有了老街的出身仗势,刘宝家并未将对方放在眼里,也不认为对方敢动手。不料他才问出一句话,对方四人就一言不发地围住桌子,红衬衣更是冷静而沉默地后退一步,背在背后的右手突然就伸到了身前。
  
  不好!刘宝家一下酒醒了大半。
  
  有备而来
  
  若是平常,刘宝家也不至于这么被动,他虽然也是名正言顺的大学生,但从小打架斗殴的事情可没少干。和关允一直就是三好学生的形象截然相反的是,在老师和同学的眼中,他从来都是一个坏学生。
  
  从小到大打过多少次架,刘宝家已经记不清了,他心中只有一个大概的战绩数字——在无数次实战中,他获胜的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
  
  不管是一对一单挑,还是一对三的混战,他没有一次怯场。有些人天生就喜欢用智慧解决问题,比如关允。而有些人生来就爱用拳头说话,比如刘宝家。但今天,刘宝家为了思索关允在孔县局势中关键的支点作用,用脑过度,结果就直接导致他身体上的反应过慢。事后,刘宝家得出了一个结论,只要他一思索,就会头疼。
  
  确实,当刘宝家看到红衬衣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突然伸到了身前的时候,暗叫不好,红衬衣手中拿着一个酒瓶!酒瓶一亮相,就毫不留情地直接朝他的脑袋狠狠砸下。
  
  真狠,刘宝家躲是躲不过去了,一咬牙,硬生生用脑袋接下了一记重击。“砰”的一声,啤酒瓶顿时粉碎,四散飞溅。
  
  真疼,刘宝家只觉得眼前一黑,头疼欲裂,感觉头上一湿,他知道,头破血流了。
  
  刘宝家打架无数,也受伤无数,但从未如今天这样一个照面就出了血。他一下急了眼,二话不说迎面一拳打出,不偏不倚正中红衬衣的嘴巴。
  
  这一拳使出了十分力气,刘宝家算是恨透了红衬衣的暗算,此时什么也顾不上了,只知道报复性还击。一拳打中了红衬衣的面门还不算完,他双手一伸就抓住了红衬衣的双臂,用力往下一拉,红衬衣被拉得一弯腰,他运足了力气的膝盖往上一提,右膝又正中红衬衣的额头。
  
  若论打架的经验和招式,三个红衬衣也不是刘宝家的对手。刘宝家当年打遍县城老街无敌手,刘二飞的外号不白叫,一飞是指他的拳头厉害,二飞是指他的腿功了得。“一拳二腿,无敌二飞”的外号,是刘宝家凭借无数次实战的胜仗打出来的。
  
  如果不是偷袭,红衬衣别说想砸刘宝家一酒瓶,他就是想近刘宝家的身都不可能。
  
  刘宝家一拳二腿放倒红衬衣的同时,红衬衣的三个同伴已经和雷镔力、李理交上手。
  
  事发突然,李理反应不及,先被红衬衣的一个同伴踹了一脚。对方够狠,用足全力,一脚就踢得李理摔倒在地。就在对方向前一步正要再对倒在地上的李理补上一脚之际,雷镔力及时出手,一拳就打在对方的后背上。
  
  雷镔力号称雷大力,可不是浪得虚名,而是他确实力大无比。一拳打出,只打得对方闷哼一声,连一声疼呼都没有叫出口就飞了出去,直接就摔出三米开外。
  
  不过为了救李理,雷镔力的后背就门户大开。另外两人都是花衬衣,只不过一个黄花一个蓝花,每人手拿一根链条,手一抡,两条手指粗的链条就结结实实地打在雷镔力的后背之上。
  
  李理此时也一个翻身从地上跃起,别看他胖,动作却灵活十分。他就地一转,竟然转到了两个手持链条的花衬衣的背后,一伸手就拉过一张椅子,抡圆了胳膊,狠狠地砸在黄花衬衣的后背上。
  
  “哗啦”一声,椅子散架了,黄花衬衣也被巨大的冲击之力冲得向前一扑,正趴在李理剩下的半碗肉汤上,烫得他哇哇直叫。
  
  而蓝花衬衣又一次抡圆链条,朝雷镔力的腹部打去。腹部是人体最薄弱的部位之一,一旦打实了,剧痛会让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雷镔力虽然力大无比,却不够灵活,眼见躲不过这致命一击。关键时刻,李理却风一样冲了过去,用自己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替雷镔力挨了一下。
  
  “咚”的一声闷响,李理被打得猛然向前一扑,身子摇晃几下,却是没倒,勉强站住,脸上还露出了惨笑:“灭了他,大力!”
  
  雷镔力怒火冲天,李理人称义勇小胖子,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真要出事的时候绝对会替朋友两肋插刀,李理挨了一记就和抽打在他的身上没有区别。雷镔刀大吼一声,一脚踢出,正中蓝花衬衣的肚子,一脚就将蓝花衬衣当场踢得晕死过去。
  
  刘宝家、雷镔力和李理三人之中,论最有头脑当属刘宝家,论最能插科打诨肯定是李理,但若论到最有力气最能打,非雷镔力莫属。别看刘宝家出手狠打架经验多,但和雷镔力的天生神力相比,还是差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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