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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金家东床快婿(1)

28 金家东床快婿(1) (第1/2页)

关允还以为第一次见面,金全道会直接向他提出苛刻和刁难的条件,不想却是另辟蹊径对他进行考验。说实话,这道测验题难度极高,很容易误入歧途,也容易回答得不尽如人意,因为这一类的争论,没有标准答案。
  
  金家第一关
  
  关允迈过门槛的动作落在金一佳眼中,她暗暗点头赞叹。
  
  金家的门槛不算太高,并没有故意设置一个高高的门槛让人必须抬腿才能进入。金全道为人十分严谨,对礼法要求极为严格,许多世家子弟来到金家,往往第一关就被淘汰,原因就在于不知道如何迈过门槛。
  
  古人有训,过门槛必须高抬脚轻迈步,一步跨过,如果踩上,是为大大的失礼。不管是谁家子弟,如果进金家踩在了门槛上,第一印象就在金全道眼中落了下乘。
  
  金家的大门是朱红大门,朱门在古代代表高官权贵之家,深红为尊贵之色。
  
  进了金家大门,其实离正堂还有一段距离。金家的金生丽水本来就是花园性质的别墅,其实说是别墅也比较勉强,应该称之为休闲庄园更贴切一些。庄园占地面积很大,类似一个大的四合院,正堂坐北朝南,大门也是朝南,东西各有偏房数间。
  
  关允一入金宅,只觉山风扑面而来,虽然清冷,却令人耳目一新,神清气爽,不由暗暗赞叹,果然是风水宝地。当然,他并不懂风水,只是跟老容头时间久了,天文地理,风水面相,无所不谈,耳濡目染之下,也多少理解了几分。
  
  脚下是青砖铺地的通道,两侧有花草树林。北方的冬天万物衰败,但院中依然有绿色植物生机盎然,可见金家花了不少心思,同时也彰显了主人的气度和财力。
  
  除此之外,院子之中,假山、小亭和池塘随处可见。关允虽不懂园林艺术,却隐约觉得眼熟,仿佛是模仿一座园林而建,究竟是哪一座,一时想不起来了。
  
  再看屋檐下和树上,处处张灯结彩,挂着不少灯笼,还有几个灯笼下面垂着纸条,想必是猜灯谜之用。关允就想,金一佳虽是经商,但金家文化底蕴深厚,金全道肯定很喜欢古典文化。
  
  要是平常,关允挺喜欢猜猜灯谜考考智力,现在却是无心于此,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怎样艰难的考验,或者说,是怎样苛刻的刁难。
  
  金家也是一门三杰——老大金全道,老二金全德,老三金全经。
  
  金全道膝下一女,名金一佳;金全德膝下一子一女,儿子金一立,女儿金一贤;金全经膝下一子,名金一仁。由金家起名可以大概得出结论,金家推崇儒家文化,或者说,也受到传统的道家思想影响,一门三杰的名字就是取自《道德经》。
  
  就关允的认知,世家和家族最大的区别在于世家有传承,有文化的积累,有家训。家族可能是一代暴发并累积了政治和经济财富,在短时间内崛起。世家不但在政治和经济上要有巨大的影响力,还要有文化上的烙印,有不同于别人的独特的家训和持家之道。
  
  世家比家族有更长久的生命力。政治上的影响力会消退,经济的财富会消失,只有文化的烙印代代相传,所以古代的士族可以整整传承几百年之久。
  
  关允的左侧是齐昂洋,右侧是金一佳,苏墨虞和金一立落在了后面。再后面是谁,他没在意,只是隐约听到金一立在和苏墨虞说话,明显有套近乎的意思,不由暗觉好笑。金一立还说喜欢李梦涵,眼下似乎又看上了苏墨虞,审美跨度也太大了。
  
  还是他和齐昂洋意志坚定,要喜欢,只喜欢一种类型。
  
  走到距离正堂只有十几米远的时候,依稀可以看到正堂中的几个人影,其中一人身影伟岸,端坐正中,应该是金一佳的父亲金全道。关允还没有看清楚时,眼前人影一闪,两个人挡住了去路。
  
  当前一人,应该不到五十岁,长脸、短发,穿一身喜庆的开襟中式服装,和金一佳十分相像,即使是外人也会一眼认出她和金一佳是母女。
  
  而另一人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自然就是夏莱的母亲李玉欢了。
  
  那么不消说,当前一人就是金一佳的母亲李凝欢了。果然是双胞胎姐妹,岁月易改,红颜易老,但面相依然如同一人。至此关允才算明白为什么金一佳和夏莱长得十分相像了,都说女儿随爸爸多一些,奇怪的是,金一佳和夏莱都像妈妈多一些,就造成了二人姐妹花的假象。
  
  只是当李凝欢和李玉欢同时站在一起,关允终于相信一句话——相由心生。李凝欢和李玉欢面相如同一人,但眼神和气质却大不相同。如果说李凝欢浑身上下散发的是从容优雅的气质,眼神平和,那么李玉欢身上迸发的却是盛气凌人,眼神犀利而咄咄逼人。
  
  人和人的差距真是巨大,夏莱有这样一个母亲,却柔软而坚韧,并且宽容而贤惠,她也真是不容易。
  
  关允站定,说不紧张是自己骗自己,毕竟面对的是金一佳的母亲。他微一弯腰,恭恭敬敬地说道:“伯母。”
  
  李凝欢上下打量关允几眼,淡淡地说道:“你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我是关允,现在是黄梁市委书记的秘书,来金家……提亲!”关允微一迟疑,还是坚定地说出了来意。
  
  “提亲?你还有脸提亲?”不等李凝欢答话,李玉欢先跳了出来,“关允,你害得我的女儿飞到了国外,让我老无所依!夏莱前脚才走,你后脚就来金家提亲,你还真有脸皮!当初你死皮赖脸地缠上夏莱,不就是想攀夏家的高枝?现在夏家的高枝断了,你就来攀金家的高枝!”
  
  金一立在关允身后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攀夏家的高枝?夏家也叫高枝?别丢人了。”
  
  “金一立你乱说什么?”金一立的声音虽小,却还是被耳尖的李玉欢听到了,她不满地嚷了一句。
  
  金一立双手一摊:“我什么都没说,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了?”李玉欢是金一佳的亲姨,却不是金一立的什么人,他不必对李玉欢恭敬三分。
  
  李玉欢还想说什么,齐昂洋又说话了:“关允怎么就没脸来金家提亲了?关允没娶,金一佳没嫁,他可以到任何一个有适龄女儿的家里去提亲,这是法律赋予他的权利。你反对他来金家提亲,就是犯法。”
  
  “小齐,你别吓姨,姨学过法律。”李玉欢对齐昂洋不敢不假颜色,还努力露出了一丝笑容,虽然笑得比哭还难看。
  
  “姨?你是谁姨?”齐昂洋才不给李玉欢一分面子,李玉欢想让关允当面下不来台,就和当面打他的脸没有区别,他直接让李玉欢下不来台,“我怎么不知道我应该叫你姨?”
  
  “这个,这……”李玉欢被齐昂洋呛得涨红了脸。本来她因为夏德长在燕省的原因礼让齐昂洋三分,又因为他可能成为金家的乘龙快婿,才觉得齐昂洋会向着她说话,没想到他说话比关允还冲,不由恼了:“你娶了一佳,就得叫我姨!”
  
  “得,为了不叫你姨,我说什么也不会娶一佳了。”齐昂洋正等着她这句话,她话一出口,他就顺势接了下来。
  
  李玉欢脸色发青,这个齐昂洋太不懂事了,什么话都敢说,话赶话挤对得她没有退路了。她支吾半晌才憋出一句:“别拿终身大事开玩笑。”
  
  “李姨……”关允终于开口了,他清了清嗓子,“我再叫你一次李姨吧,不管你是不是承认,但我毕竟和夏莱相爱一场,在心里一直当你是姨,甚至还幻想有朝一日可以叫你一声妈,但现在看来,是永远不可能实现了。”
  
  李玉欢撇了撇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李凝欢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打量关允,想听听这个让自己女儿不顾一切的大男孩,到底能说些什么。
  
  “你一直当我喜欢夏莱是想攀夏家的高枝留在京城,你却不知道,我和夏莱恋爱时,从来没有问过她的家庭。而大学毕业后我留在京城,全凭自己的实力,既不是夏伯伯帮忙,更没有李姨打过招呼,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对此,我问心无愧!”
  
  李玉欢心虚了,又想说几句什么,李凝欢终于开口了:“关允,你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听从夏伯伯的建议,回到了家乡孔县。夏伯伯告诉我,他会想办法调我回京,只要我在基层待够一年,有了资历,回到京城好提拔。我相信了夏伯伯的话,不仅因为他是夏莱的父亲,也因为他是副司长。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让我回孔县只是夏伯伯的调虎离山之计,是想让我和夏莱永远天各一方。他还不遗余力地想方设法打压我,要的就是不让我再有机会重回京城,要的就是让我终老孔县!”
  
  关允慷慨激昂,直视李玉欢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我想请问你一句,如果当初你们反对夏莱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不明确告诉我,非要欺骗隐瞒?造成夏莱远走他乡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你和夏德长!”
  
  第一次,关允将他和夏莱之间的隐秘之事大白于天下!
  
  拿得起放得下
  
  关允和夏莱的恋情,知道的人不少,但夏德长夫妇在背后打压关允的种种手段,并无几人得知。也是关允宅心仁厚,不愿意让夏德长夫妇名声扫地。
  
  但在逼走夏莱之后,李玉欢不思悔改,还要颠倒黑白,诬蔑他想攀高枝,还拿出身压人一头,是可忍孰不可忍,关允因夏莱离去的悲痛终于迸发而出。
  
  “如果你和夏德长明确反对我和夏莱的事情,哪怕划出一个条条框框来,告诉我,等我到了什么级别、有了什么地位才有资格娶你的女儿,我也毫无怨言。我会去努力去奋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仅此而已!但都没有,除了欺骗还是欺骗,除了黑手还是黑手。我一个人受尽了冷落,一个人在孔县挣扎了整整一年,坐了一年的冷板凳。我没有对夏莱说过一句绝情的话,也没有在背后说过夏德长和你半句坏话,我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证明自己,想跳出孔县,想要有更广阔的天地。”
  
  李凝欢惊呆了,怎么夏德长以一个长辈的身份,会对一个晚辈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向李玉欢投去了不敢相信的目光。
  
  金一佳震惊了,她认识关允的时候,关允在孔县的处境已经好转,她并不知道以前的关允在孔县是怎样的被动。现在听关允一说,才知道她心爱的男人一个人走过了怎样的心路历程,才知道为了夏莱的爱,关允付出的几乎是整个人生!
  
  齐昂洋也愣住了,他认识关允的时候,关允是意气风发的市委一秘,是人人羡慕的黄梁市委权力核心的耀眼人物之一,却没想到,关允在孔县曾经受到排挤达整整一年之久,更没想到,关允一个人硬撑着坐了一年的冷板凳。怪不得他总觉得关允比同龄人成熟而冷静,却原来有过整整一年人情冷暖的历练!
  
  关允,好兄弟,好样的,齐昂洋默默为关允呐喊。
  
  李玉欢被关允的话逼问得哑口无言,在众人注目之下,她满脸涨红,喃喃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你胡说!”
  
  “夏莱为什么非要出国?为什么她宁愿一个人远走他乡,去人生地不熟的国外,也不愿意留在京城?她不是不爱国,也不是在国内没有可留恋的人,她是不想再和让她伤透心的父母在一起!可是父母生她养她,她总不能不认父母,万般无奈之下,只有一走了之。李玉欢,你知不知道夏莱走的时候有多伤心?你知不知道她背着你的时候流过多少泪?她是你的亲生女儿,是你的心头肉,你有没有真正设身处地站在她的立场上,为她想过哪怕一次?你有没有想过,她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任你摆布的布娃娃。她有自己的爱和选择,她有自己的思想和生活,她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和自由!她爱我不是她的错,我爱她也不是她的错,为什么最后所有的苦果都要她来品尝?这不公平!”
  
  关允悲怆长叹,胸中的郁积之气发作而出,感天动地。
  
  “当夏莱在进取学院纵身跳下三楼时,你在哪里?当夏莱在医院紧急抢救,面临生死之关时,你又在哪里?在夏莱失去知觉躺在车中,一路被人追杀,我和一佳舍命护送她回燕市时,你又在哪里?你说我为了攀夏家的高枝才想娶夏莱,我为救夏莱舍生忘死,连生死都置之度外,还要什么荣华富贵?你太高抬你自己了,你也太小瞧我的人格!李玉欢,你根本就不爱夏莱,你爱的只是你的虚荣和面子,你要的只是所谓的身份和权势。可惜的是,一个连自己女儿都留不住的人,就算拥有了全世界又有什么用?”
  
  关允的话,字字如血,字字如箭,如血控诉,如箭穿心,李玉欢不但被万箭穿心,还无地自容得直想找个蚂蚁洞钻进去,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低下了高傲的头,近乎浑身瘫软了。
  
  “好!”齐昂洋被关允感动了,眼泪都流了出来,他一抹眼泪,嘿嘿一笑,“说得我一个大男人都哭了,关弟,我没看错你,你是个真男人。”
  
  “好!”金一立使劲鼓掌,“关哥,我佩服你,你就是我下半辈子的偶像。”
  
  李凝欢大为动容,目光深深地落在关允英俊而稍微瘦削的脸庞上,心中五味杂陈,十分沉重。
  
  金一佳双眼蓄满泪水,心中涌起深深的怜惜,原来她最爱的男人这么重情重义!虽然关允说的是对夏莱的爱,但她丝毫没有吃醋,相反,心中涌动的全是甜蜜——男儿敢诺千金事,柔情也轻万户侯。关允敢恨敢爱,拿得起,放得下,就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
  
  李玉欢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大受屈辱,低了半天头,突然又鼓起勇气,冲关允反驳了一句:“你现在向金家提亲,还不是想高攀金家的高枝?你嘴上说得好听,不过是为了掩饰你非要娶一个世家千金的阴暗心理罢了。”
  
  这一句反驳倒有几分力度,可见李玉欢也不是没有一点头脑,关允却是禁不住一阵冷笑。
  
  “如果你知道我和一佳之间经历过什么,你就知道自己有多肤浅了。我告诉你,李玉欢,在我受伤之后护送县长从孔县到黄梁时,大雪封路,一佳陪我一路风雪兼程,生死相依。如果没有她的帮助,县长也许会病死在半路,我也可能冻个半死。在我住院的时候,又是她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片刻不离。如果没有她的精心照顾,我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好。在夏莱出事之后,从黄梁到燕市一路夜行,又是她不离不弃,誓死陪我和夏莱一起。我和她经历了生死考验,经历了风霜雨雪,对我们而言,什么身份地位都比不上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你以为世间所有的爱情都和你想象中一样肤浅?
  
  “即使我和一佳如此相爱,但我听到夏莱病好的消息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娶她为妻,不让她再遭受一点点伤害。哪怕伤害了一佳,也不能伤害夏莱。我如此深爱你的女儿,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但她却在幸福向她招手时放弃了一切。她付出的勇气和代价,你根本想象不到。她为什么选择离开?是她知道,如果她嫁给我,将永远夹在家庭和我之间受尽折磨,与其长痛不如短痛!她不能选择父母,但她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她宁肯一个人孤独,也不愿无数人因她而难过。”
  
  关允最后掷地有声地说道:“夏莱的勇敢和无私,她对爱的理解和她博大的胸怀,比你高尚何止一百倍!”
  
  四周鸦雀无声,微微的风声过后,旁边的竹林和花草沙沙直响。所有的人,是,包括李玉欢在内,都被关允一番真情流露的男儿心声打动了,也被夏莱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感动了。如果不是关允说出,谁也不知道关允和夏莱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一切真相大白,大家才知道,关允和夏莱相爱,遭受了怎样的磨难和曲折,最终却还是黯然收场,怎不让人惋惜?
  
  世家和平民,就如高山和大地,身份地位相差悬殊,门户之见,出身之争,就如天堑。关允和夏莱终究没有逾越,只差了一步却功亏一篑,是幸还是不幸?
  
  也许关允和夏莱不在一起,才是最大的幸运。夏莱的逃避虽是无奈之举,却又是最好的选择。人生有许多无奈和遗憾,但正是在无奈中的坚持,才能最终达到人生的圆满。
  
  人生,本身就是一个不断修正无奈、弥补遗憾的过程!
  
  场中鸦雀无声,场外不远处的正堂中,却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显然是盘子或是碟子碎了,一个人惊呼一声:“德长,你没事吧?”
  
  原来夏德长也在金家的正堂高坐。显然,刚才关允一番义正词严的辩驳,发自肺腑,直指本心,也一字不漏地传到了他的耳中,让他在家中跌坐昏迷之后,再一次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和震撼!
  
  “李玉欢,我要是你,早就灰溜溜走人了,还站着不走,是不是被骂得不够?”齐昂洋不无冷嘲热讽地说道,“走吧,辱人者,人恒辱之。”
  
  齐昂洋一开口,围观的众人中有不少是年轻人,都被关允的话打动,鄙夷李玉欢的浅薄,就开始起哄了。
  
  “走吧,辱人者,人恒辱之!”
  
  “走吧,辱人者,人恒辱之!”
  
  一开始是一个人起头,随后几个人一起喊,再后来十几个人同时出声,声势浩大,直冲云霄。李玉欢脸皮再厚,也支撑不住了,一甩身,悲愤而走。
  
  李凝欢摇了摇头,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喊住李玉欢,也没有让人送她,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无奈。她微微定了定神,对关允说道:“关允,你来提亲,我不反对,不过家里的大事都是一佳爸爸说了算,他就在正屋里,你去向他说吧。”
  
  金一佳大喜:“妈,你同意了?”
  
  初会金全道
  
  李凝欢摇头一笑,半是嗔怪半是玩笑地说道:“你性子比夏莱还烈,为了关允,夏莱能跑美国去,你为了他,说不定都跑月亮上去了。”
  
  “妈……”金一佳喜滋滋地抱住了李凝欢的胳膊,喜上眉梢,“还是妈妈通情达理。”
  
  李凝欢叹息一声,又看向了关允:“关允,你一个人让夏家和金家的女儿都不得安生,你罪过大了。以后不管走到哪一步,记住一点,善待身边人。”
  
  “是,伯母,我记下了。”关允恭谨地说道。
  
  “好了,你去吧。”李凝欢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喜爱之意,“你这孩子有点慧根,只可惜,情债太重了。一佳爸爸喜欢传统文化,尤其推崇佛学。”
  
  关允闻声知意,心中大喜,知道李凝欢不但接纳了他,还在向他暗示如何和金全道对话更得其心。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如果他和金全道没有共同语言,要想过金全道那一关就难了。
  
  过不了金全道那一关,他和金一佳之间依然是千山万水。
  
  李凝欢说完,转身就走了。她依然瘦削的背影,在关允眼中多了一丝生动和宽容,人和人的面相或许可以相同,但心境不同,层次就差了太多。
  
  深吸一口气,关允知道最大的考验就要来临了,他回身看了一眼齐昂洋:“走?”
  
  “走!”关允提亲,齐昂洋必须出面作陪,打仗亲兄弟,他不力挺关允他就不是齐昂洋了。
  
  “走!”金一佳也是视死如归的表情,又悄声对关允说道,“不怕,大不了我跟你私奔。”
  
  “走。”苏墨虞也想争取自己的幸福,她也希望关允和金一佳成了好事,齐昂洋就会回到她的身边。
  
  “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响起,清脆而果断,关允回头一看,竟是李梦涵。
  
  李梦涵从世纪会所和金一立一起现身,到容千行和金一立打架时带走容千行,再到她和容千行一起在金家出现,而容千行一走,她却又留下,真是一个像雾像云又像风的女孩儿,让人捉摸不透。不过随她去,关允并没心思琢磨她想做什么。
  
  只不过李梦涵一声嘹亮的回应,惊动了齐昂洋。终于,齐昂洋向李梦涵投去了关注的目光。
  
  只一眼,齐昂洋就呆立当场,再也移不动脚步了。数人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他都恍然不觉,目光直直盯着李梦涵的一颦一笑,片刻不肯移开。直到李梦涵走到他的身边,他才如梦方醒,伸手向李梦涵说道:“在下齐昂洋,未请教芳名?”
  
  “再见是为了永远不见,笨蛋齐昂洋!”李梦涵嫣然一笑,见齐昂洋不如关允一眼就认出是她,不由玩心大起,“等你自己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再来问我叫什么。”
  
  “我……”齐昂洋遇到过当面拒绝、当面接受或是受惊一样跑开的形形*的女孩儿,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李梦涵一样说话含蓄而让人联想丰富的女孩儿,不由一时呆了。愣了片刻,望着李梦涵美好曼妙的背影,觉得还真有几分眼熟,但究竟在哪里见过,他还真是想不起来了。
  
  这边齐昂洋眼前一亮,终于发现了梦寐以求的女孩儿时,那边关允已经一步迈入了金家的正堂之中。
  
  正堂的客厅足有五十平方米,正中摆了一张圆桌,圆桌两侧还有屏风,围绕圆桌而坐的有四个人。正中一人,方脸、淡眉、宽额,似乎并无威严之相,周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淡定从容的气魄。不用说,正是金一佳的爸爸、金家的家主——金全道。
  
  金全道的左右各有一人,和金全道长相有五六分相像,只不过一人略黑一人稍白。略黑者个高,按座位排序来看应该是金全道的二弟金全德。稍白者个矮,不用说自然就是金家老三金全经了。
  
  在末位作陪者正是夏德长。
  
  正堂的门槛更低,一般人不注意都会踩到,关允却从小恪守母亲教导的过门槛必迈过的家训,一步跨过,施施然来到了几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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