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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只认原则不认情面(2)

41 只认原则不认情面(2) (第1/2页)

节点如期到来
  
  其实关允早就有意让温琳介入苏墨虞和红颜馨的资产管理大业中,但他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因为黄梁最后的战局还没有分出胜负。黄梁的胜负,事关最后郑天则遗留的庞大资产的最终归属。
  
  关允并没有认为现在到手的郑天则遗留的资产就是他的个人财产,尽管他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置这笔资金,但最根本的出发点还是以备不时之需,并不是想为自己谋求多大的利益,而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可以力挽狂澜。
  
  从某种意义上讲,现在经手郑天则的遗留资产,冒有不小的风险,政治风险和经济风险都有,甚至还有一定程度的生命危险。苏墨虞有多年在商场的经历,红颜馨有多年在郑天则身边管理资产的经历,二人比温琳见多识广,能够从容应对许多突发事情。相比之下,温琳毕竟不够成熟,如果现在温琳就贸然介入,万一出现不可预料的巨变,让温琳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岂不是害了她?
  
  来日方长,关允本想让温琳再等等,事缓则圆,所以他一直没有和温琳提及此事,但现在温琳主动提了出来,他就有必要说个清楚了。
  
  “你可以去京城,但先不要介入苏墨虞和红颜馨的资产管理中,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为什么?”
  
  “风险太大。”关允实话实说,“现在郑天则的遗留资产虽然基本上都被合法转移了,但隐患还在,万一郑天则还有什么后手,最后揭露出资产的去向,说不定会是一个*烦,现在是在赌郑天则没留后手。而且还有一个情况必须考虑到,有些对郑天则遗留资产垂涎三尺的人,未必现在就真的死了心,说不定还会施展各种手段来争夺。”
  
  郑天则的遗留资产,说到底其实是一笔糊涂账,相信除了红颜馨和死去的郑天则之外,谁也不清楚郑天则十几年间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也不知道郑天则的钱都投资到了什么地方,但和郑天则有金钱往来的一部分人,肯定多少知道郑天则资产的大概布局。
  
  只不过在红颜馨成功逃脱之后,在红颜馨和苏墨虞的成功运作下,郑天则的资产化整为零,到目前为止,差不多全部在关允的掌控之下了。虽说关允相信红颜馨和苏墨虞的手法,在资产转移的过程中不会留下太多的痕迹,但资金操作高手依然可以通过特定渠道查到郑天则资产的去向,也就是说,有可能现在还有人在暗中盯着红颜馨和苏墨虞的一举一动。
  
  “好吧,我去京城不介入资产管理,那我去了能做什么?”温琳最听关允的话了,她的想法是,政治上的事情她不是很懂,也懒得操心,就干脆直接听从关允的指挥,“你总得给我安排事情做。”
  
  “你去跟金一佳学学资本运作,我越来越觉得,资金流转是一项艺术而不是技术。资金就是水,只有流动起来才能汇聚成海,是不是?投资实业固然是实干,但如果不懂得如何运作资金流,还是做不了大事。”
  
  “你怎么好像懂得很多一样?”温琳嘻嘻一笑,“不用你给我讲大道理,你别忘了,我才是金融管理专业出身。好吧,听你的话,我去学学资本运作。”
  
  “好,我这就打电话安排。”关允最喜欢温琳的一点,就是她的顺从,但她的顺从不是没有原则地听话,而是恰到好处地服从,就让人感觉很舒服。
  
  男人都有控制欲,尤其是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想让自己的女人对自己言听计从。
  
  “不过,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要黑了郑天则的钱?”温琳问得很直接。
  
  “这怎么能叫黑?嗯?太过分了,你用词不当。”关允很不满,“这叫拿好不好?郑天则的钱,一部分是不义之财,一部分是利润,其实我想拿的只是利润部分,而且就是利润部分,也不是想装到自己的腰包里,是想用来投资到更需要的地方,创造出更大的价值。”
  
  “那么,不义之财的部分,你打算怎么处理?”温琳铁了心要问到底。
  
  “考验我?”关允会心地笑了,他知道温琳不是怀疑他,是对他的做法不理解,“还给集资的百姓。”
  
  “哎呀,我还真没看错,你还真成活雷锋了。”温琳惊喜地叫道。
  
  关允十分谦虚道:“我做好事不留名。”
  
  “雷锋做好事也不留名。”温琳立刻反驳关允。
  
  “哈哈!”关允大笑一声,挂断温琳的电话,又打给了金一佳。
  
  和温琳干脆的风格不同,金一佳的直爽中透露出一股儿京城女孩儿特有的大气:“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大忙人?是不是有事情求我?”
  
  “怎么说话这么直接,不能委婉点儿?”关允无语,他最近确实给金一佳打电话不多,不过不能全怪他,黄梁现在无数事情集中在一起,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现在才稍微好一些,似乎滚滚河流奔涌直下,终于到了一个平缓的地带。
  
  但实际上还是假象,关允很清楚,过了眼下的平缓地带,在前方的转弯处,肯定会有一个险滩布满了激流和旋涡,在等着最后的洪峰。
  
  “和你还要委婉地说话,你说我当你是领导好呢,还是当你是外人?”金一佳咯咯一笑,“我呸,有话快说,我还在开车。”
  
  关允摇头叹息:“你当年的温柔哪里去了?唉!”
  
  “唉什么唉,赶紧的,你听得见,看不见,我温柔给谁看?”金一佳心情不错,“你又有什么如意算盘,赶紧说出来,如果合情合理呢,我肯定支持,如果强人所难呢,我是不会纵容你办坏事的。”
  
  “哈哈,还没过门就这么厉害,要是过门了,我不得被你管得服服帖帖的?”关允调侃一句,就步入了正题,“我准备安排温琳去京城,向你学习一下资本运作,也好为她以后打好基础。”
  
  “这事儿呀,我得想想。”金一佳拉长了声调,“你是真想让温琳学资本运作,还是安排她来监视我?又或者说,让她监视苏墨虞和红颜馨?”
  
  “真聪明,都让你猜中了。”关允呵呵一笑,“学习资本运作是根本,让她在你的英明领导下监视苏墨虞和红颜馨,是连带的事情。”
  
  “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关允,你得解释清楚。”金一佳直接跳过了温琳的事情,揭过不提,就是默许的意思,“你为什么要相信苏墨虞和红颜馨?”
  
  关允悄然一笑,金一佳是个爽直的女孩儿,有些问题她只要问出口,就证明她没有多想,也正是金一佳有一说一敢恨敢爱的性格,才让她一步步替代了他心目中夏莱的位置。
  
  夏莱……一想到夏莱,关允心中一阵莫名的伤感,转眼几个月过去了,夏莱依然杳无音讯,她真和他情断义绝了?
  
  “我为什么不相信苏墨虞和红颜馨?”关允直接反问,“我还想问问,一佳,你难道不怀疑我和苏墨虞、红颜馨有什么暧昧关系?”
  
  “我才不怀疑你,要是你和苏墨虞、红颜馨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你会把她们放到我身边?你这样就是故意告诉我,看,我和苏墨虞、红颜馨清清白白。”金一佳快人快语,“怎么样,我说得对不对?”
  
  “对。”关允窃笑,又暗自摇头,金一佳的聪明在于,她该聪明时聪明,该糊涂时,也会假装聪明来掩饰过去。
  
  “不过说实话,我总觉得你对温琳过于好了,你老实交代,你和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是有点问题。”关允头皮一紧,女人就是女人,敏感一些也正常,“她和我青梅竹马,又是同事,在我最艰难的一段时光,一直鼓励我天天向上,而且她姨叶林在担任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期间,一直帮了我许多。温琳性子温和,人实诚,有些事情托付给她,安全又放心……”
  
  “好啦好啦,没时间听你苍白的解释,呵呵……”金一佳嘴硬心软,笑得很响亮,“你让温琳过来找我好了,反正我早就知道你很有女人缘,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你这个缺点了。”
  
  总算过关了,关允暗暗擦了擦汗,心想今年黄梁的夏天是不是来得有点早,才人间四月天,天气怎么就这么热了?
  
  一天后,一小拨聚众闹事的不明真相的群众在进取学院门口被警察驱散。又一天后,大约十几人聚集在市委门口请愿,要求市委就进取学院事件还市民一个公道,再次被驱赶。
  
  不过两次事件,预示着越来越炎热的黄梁,距离下一次的动荡,越来越近了。但从表面上看,不管是蒋雪松还是呼延傲博,都似乎对酝酿中的激流视而不见,也不知道二人同时稳坐在中军帐中,摆的是什么八卦阵。
  
  两天后,黄梁的节点终于如期到来。
  
  形势,失控了
  
  周五一大早,市委门口和往常一样,人来人往,上班的人群陆续通过市委大门,有说有笑地迈进了市委办公大楼。和无数个平常的日子一样,都期待明天的周末可以有两天的休息,对于在机关工作的人来说,天天闷在死气沉沉的办公大楼,周末就是出去放风的好时机,况且现在春日正好,可以踏青访友或是野餐。
  
  许多人都期望早早结束今天手中的工作,也好尽早安排明天的行程。
  
  上午九点多,市委门口结束了进进出出的热闹,恢复了应有的秩序。九点半,门口忽然聚集了十几人,警卫还没有来得及采取措施的时候,十几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条幅,一字排开,高高举起。
  
  “还孩子们一个前途!”
  
  “还老百姓的血汗钱!”
  
  “还进取学院一片青天!”
  
  通常条幅都是白底黑字,这一次也不知是谁出的主意,条幅竟然是黑底白字,长长的黑色条幅,上面是触目惊心的白字,就如挽联一样,极具视觉冲击力。
  
  背后策划的人绝对是一个人才,说不定还是设计学院毕业的人才,设计的条幅不但是与众不同的黑底白字,而且还真如一面旗帜迎风飘扬,正好今天有微风吹拂,条幅又举得很高,结果条幅就在市委门口飘扬成生动的风景。
  
  警卫吓得不轻,忙上前阻止,却被几个学生家长拦住。随后,就如变戏法一样,几辆公交车到站,从车上哗啦啦下来的全是学生家长,足有上百人之多。
  
  这还不算,又有十几辆汽车几乎同时开到,有小汽车,有大卡车,汽车不尽相同,但用处却相同——拉了满满几车人,尤其是其中几辆卡车,上面坐满了人,十几辆汽车浩浩荡荡拉了至少两百多人。
  
  两百多人一下车,就将市委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再加上先前的一百多人,共计三百多人的队伍聚在市委门口,声势浩大,势不可挡。想要上前挡一挡的警卫被站在前面的几个身强力壮的学生家长一推,就倒在地上,没有了战斗力。
  
  随后,数百人开始了在市委门口的示威,有人搬出马扎坐下,还拿出了热水和油条,摆出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还有人摆好了桌子和椅子,显然是做好了谈判的准备。
  
  门前一有人聚众闹事,就有人通知了关允和石君,作为市委一秘和二秘,都第一时间向领导做了汇报。蒋雪松的指示是,让冷枫出面。呼延傲博的命令是,让郭伟全出面。于是,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冷枫和市政府秘书长郭伟全,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人群面前。
  
  冷枫是市委常委,级别比郭伟全高,理所应当由他先发言。
  
  当冷枫和郭伟全出现在人群面前时,喧嚣吵闹的人群一下安静了。安静的不只是人群,还有许多市委机关人员,倒不是郭伟全盛气凌人,而是因为冷枫一脸冷峻,不怒自威。
  
  不少人又一想,不由暗暗心惊,不管是冷枫还是郭伟全,虽说一个是市委秘书长,一个是市政府秘书长,分属市委和市政府,但都是蒋雪松的人!
  
  岂不是说,市委和市政府差不多都牢牢控制在了蒋雪松手中?
  
  又有人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心想从聚众闹事者有组织有纪律有秩序的场面来看,事件肯定是蓄谋已久,不用说,背后有组织者和幕后推手,到底是谁呢?
  
  其实许多人都心里有数,不明说而已,除了呼延傲博还能有谁?闹事的人全是进取学院的学生家长,而进取学院的幕后支持者是呼延傲博,一心要关闭进取学院的是蒋雪松。在进取学院事件可大可小的问题上,蒋雪松一心推动事态的扩大,而呼延傲博则是消极拖延的态度。虽然在关闭进取学院的讨论中,呼延傲博并没有强硬反对,但以呼延傲博的阴险,在强硬关闭了进取学院之后,如果他不在背后出手,他就不是在黄梁称霸三年的呼延市长了。
  
  但现在的形势是,市委大局已经完全掌握在蒋雪松手中,聚众闹事事件,应该就是呼延傲博的孤注一掷了。不少人都在幸灾乐祸地想,蒋书记确实厉害,用三年的隐忍,再加上关允的辅佐,总算反败为胜,翻身占据了上风,但真的已经江山稳固了?
  
  未必!
  
  蒋雪松最大的弱势在于群众根基不稳。三年来,蒋雪松只关注政治层面的斗争,没有埋头深入群众,没有打好广泛的群众基础。群众基础平常时期看似无用,但在非常时期,却又非常有用。现在,就是见证群众基础力量究竟有多大冲击力的时刻。
  
  但也有人担心,如果任由进取学院事件进一步扩大化,固然蒋雪松难辞其咎,要负一定的领导责任,但呼延傲博身为市长也别想独善其身,更不可能安然无恙地置身事外。如果事情闹到最后,蒋雪松背了一个莫大的政治污点,但也拉了呼延傲博下水,莫非呼延傲博在被蒋雪松的风头盖过之后,恼羞成怒,宁肯绑在一起死,同归于尽?
  
  真有可能,以呼延傲博的为人,怕是真的不惜孤注一掷也要和蒋雪松打一场硬仗了。好吧,就睁大眼睛看看最后鹿死谁手吧!许多人都在想,聚众闹事的事件,没有可控性,万一失控了,最后酿成冲击市委市政府的恶性事件,再如果出现了流血冲突,恐怕到时候谁也没有办法收场。
  
  真的闹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也有人一声叹息,闹来闹去,最倒霉的还是百姓,进取学院既然关闭了,也不可能说开就开。郑天则的非法资产去向不明,查封的几千万对于弥补百姓的损失不值一提,最后百姓还是搭了孩子又赔钱,落一个双手空空的下场,就算蒋雪松和呼延傲博都因为这件事情而背一个处分又能如何?
  
  孩子的前途谁管?损失的血汗钱谁赔?孩子的前途赔付不了,血汗钱要不回来,只有口头承诺,能讨得了什么公道?不少人都在想,闹这么大,最后什么都得不到,怎么办?
  
  冷枫当仁不让地站在门口,气势惊人,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他目光冷冷一扫众人:“有什么事情按照正常程序反映就行,为什么要闹事?谁说闹事就一定可以解决问题?说不定,越闹,事情越解决不了!”
  
  都以为冷枫会和声细语地开导和安慰,不想一上来就是单刀直入地威胁,人群顿时哄的一声炸了锅,有一个光头的学生家长气得不行,向前一步,伸手就要打冷枫。
  
  工作人员吓了一跳,忙要上前阻拦,冷枫一伸手制止了工作人员,向前一步,胸膛一挺:“你动我一下试试?”
  
  学生家长闹事之前,早就听人说,政府机关的领导干部,个个都是软蛋,欺软怕硬,只要你一硬,对方立马认输,却没想到出面的领导这么有胆量。学生家长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被冷枫的气势一压,差点后退几步。
  
  光头一后退,周围就传来一阵讥笑声,也不知是谁起头,不少学生家长还在起哄。
  
  “郑光头,吓傻了吧?”
  
  “真没用,郑光头,太笨了,你不是号称打遍黄梁无敌手?”
  
  “草包!”
  
  虽说是同伙,但郑光头没想到别人不怎么支持他,而且嘲笑他,他顿时恼羞成怒,再次上前一步,一伸手就要去抓冷枫的衣领。
  
  “你算老几,敢跟我横?知不知道我郑光头打遍黄梁无敌手?”郑光头一边说,一边近身到冷枫身前半尺之内,眼见手就伸到了冷枫的脖子边。
  
  冷枫后退一步,一下就抓住了郑光头的手,随后手腕一翻,向下一压,郑光头惨叫一声,如虾米一样弓了腰。
  
  如果仅仅是压弯郑光头也就算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冷枫居然还有后手——他猛然一抬右腿,膝盖就结结实实和郑光头的鼻子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郑光头惨叫一声,双手捂着鼻子蹲了下来,鲜血从手中滴落,滑过他的胳膊和前胸,瞬间湿了一片。
  
  这一下人群炸锅了,不少人大呼小叫:“当官的打人了!”
  
  “当官的耍流氓了。”
  
  “大家都看到了,当官的在市委门口欺负小老百姓!”
  
  “打!”
  
  “打!”
  
  一时之间群情激昂,无数人拥向前去,甚至有人举起手中的马扎要朝冷枫当头打去。
  
  以刚才冷枫的强硬,大家都以为冷枫还会站在原地不动,不想人群向前一冲,冷枫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冷峻,顿时软了,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回头说道:“有本事你们就冲进来!”
  
  这一句话更是激怒了无数学生家长,学生家长们前推后拥,同仇敌忾,手拉手肩并肩,冲破了市委大门,如一道洪流以势不可挡的气势,直奔市委办公大楼而去。
  
  形势,失控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谁也没有想到,冷枫上任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后,第一次出面解决纠纷,不但没有安抚成功,还一个回合就引爆了局势,让局面全面失控,真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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