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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危险游戏

第193章:危险游戏 (第1/2页)

一个男子的脚步声在外边楼梯上响了起来。老骆驼将瘦骨嶙峋的食指在嘴唇上接了一下,端起蜡烛朝门口走去。老骆驼和来客同时到门口,那人匆匆走进房间,已经到了姑娘的面前,却还没有看见她。
  
  来客是老孟。
  
  “这是我的一个学生,”老骆驼见老孟一看有生人就直往后退,便说道,“阿珠,你不要走。”
  
  姑娘往桌旁靠了靠,漫不经心地看了老孟一眼,就把目光缩了回去,然而就在来客朝老骆驼转过身去的当儿,她又偷偷看了一眼,这一次的目光是那样敏捷锐利,意味深长,假如有哪位看热闹的注意到了这种变化,几乎可以肯定不会相信这两种目光是发自同一个人。
  
  “有什么消息吗?”老骆驼问。
  
  “重大消息。”
  
  “是——是不是好消息?”老骆驼吞吞吐吐地问,似乎害怕会因为过于乐观而触怒对方。
  
  “还算不坏,”老孟微微一笑,答道,“我这一趟真够麻利的。我跟你说句话。”
  
  姑娘往桌上靠得更紧了,没有提出要离开这间屋子,尽管她看得出老孟是冲着她说的。老骆驼可能有顾虑,如果硬要撵她出去的话,她没准会大声件气地谈到那笔钱的事,就朝楼上指了指,领着老孟走出房间。
  
  “不要到从前咱们呆过的那个鬼窝子里去。”她听得出那个汉子一边上楼,一边还在说话。老骆驼笑起来,回答了一句什么话,她没听清楚,楼板发出嘎嘎的响声,看来他把同伴带到了三楼上。
  
  他俩的脚步声在房子里发出的回响还没有平息下来,阿珠已经脱掉鞋子,撩起衣据胡乱盖在头上,裹住肩膀,站在门口屏息谛听。
  
  响声刚一停下,她便迈开轻柔得令人难以置信的脚步,溜出房间,无声无息地登上楼梯,消失在幽暗的楼上。
  
  屋子里有一刻钟或一刻钟以上空无一人,随后,姑娘依旧像一丝游魂似的飘然而归,紧接着便听见那两个人下来了。
  
  老孟直接出门往街上去了,老骆驼为了钱的事又一次慢吞吞地走上楼去。他回来的功夫,姑娘正在整理她的披巾和帽子,像是准备离去。
  
  “嗨,阿珠,”老骆驼放下蜡烛,嚷嚷着往后退去,“你脸色这么苍白。”
  
  “苍白?”姑娘应声说道,她将双手罩在额上,像是打算仔细看看他似的。
  
  “太可怕了,你一个人在干什么呢?”
  
  “什么也没干,不就是坐在这个闷热的地方,也不知过了多久了,”姑娘轻描淡写地回答,“好了。放我回去吧,这才乖。”
  
  老骆驼把钱如数点清递到她手里,每点一张钞票都要叹一声气。他们没再多谈,就分手了。
  
  阿珠来到空旷的街上,在一个台阶上坐下来,有好一阵子,她仿佛全然处在困惑之中,不知道该走哪条路。忽然,她站起身来,朝着与张胖子正在等候她返回的那个地方完全相反的方向匆匆而去,她不断加快步伐,最后逐渐变成了拼命奔跑。她一直跑得耗尽了浑身气力,才停下来喘喘气。
  
  这时她好像突然醒悟过来,意识到自己是在做一件想做而又做不到的事情,她深感痛惜,绞扭着双手,泪如泉涌。
  
  也许是眼泪使她心头轻松了一些,要不就是意识到自己完全无能为力,总之,她掉过头,用差不多同样快的速度朝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一方面是为了抢回丢失的时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与自己汹涌的思潮保持同样的节奏——很快就到了她先前丢下那个强盗一个人呆着的住所。
  
  即使她出现的时候多少显得有些不安,张胖子也没有看出来,他只是问了一声钱拿到没有,在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之后,他发出一声满意的怪叫,就又把脑袋搁到枕头上,继续做被她的归来打断了的美梦。
  
  算她运气好,钞票到手的第二天,张胖子先生尽顾了吃吃喝喝,加上在安抚他的暴躁脾气方面又产生了很好的效果,他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对她的行为举止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她显得心不在焉,神经紧张,似乎即将迈出大胆而又危险的一步,而这一步是经过了激烈的斗争才下定决心的。
  
  这种神态瞒不过眼睛像山猫一样厉害的老骆驼,他很可能会立刻警觉起来,但张胖子先生就不一样了——他是个粗人,无论对谁一贯采取粗暴的态度,从来不为一些比较细致微妙的事操心,更何况前边已经讲过,他又正处于一种少有的好情绪之中——他看不出阿珠的举动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的的确确,他一点也没有为她操心,即使她的不安表现得远比实际情况还要引人注目,也不大可能引起他的疑心。
  
  白昼渐渐过去了,姑娘的兴奋有增无已。
  
  天色暗下来以后,她坐在一旁,单等那个强盗醉倒入睡,她的脸颊苍白得异乎寻常,眼睛里却有一团火,连张胖子也惊讶地注意到了。
  
  由于发烧,张胖子十分虚弱,躺在床上,正在喝为减少刺激作用而掺上热水的杜松子酒。他已经是第三次或第四次把杯子推到阿珠面前,要她给重新斟上,这些迹象才头一次引起他的注意。
  
  他用手支起身子,打量着姑娘的脸色,说道。“你看上去就跟死人活过来一样。出什么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了?”姑娘回答,“没出什么事。你这样瞪着我干吗?”
  
  “这是哪门子蠢事?”张胖子抓住她的肩膀,狠命地摇晃,问道。“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意思?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好多事”姑娘浑身发抖,双手捂住眼睛,回答道。“可是,天啦!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故作轻松,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但那种口吻给张胖子留下的印象似乎比她开口说话之前那种慌乱任性的神态还要深一些。
  
  “我来告诉你是咋回事吧,”张胖子说,“你要不是得了热病,眼看着就要发作,那就是有什么事不对头了,有点危险呢。你该不是——不,他妈的。你不会于那种事。”
  
  “干什么事?”姑娘问。
  
  “不,”张胖子直瞪瞪地望着她,一边喃喃自语,“没有比这小娘们更死心塌地的了,要不我三个月以前就已经割断她的喉咙了。她准是要发热病了,就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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