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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总算有人

第226章:总算有人 (第2/2页)

峡谷险滩,飞快后退,十数里的河谷,半个钟头就穿梭而过,一片沼泽,已是汪洋,避过横斜杂乱的沼泽树林,一头扎进了峡湾中间。
  
  层叠岩嶂,在晨光中已见稀疏,葱翠枝藤,被风吹雨打,一派萧索。
  
  一弯碧水,已化作混沌,洪水冲刷的泥沙草木断枝,使得宁静美丽的峡湾一片狼藉。
  
  放眼看去,河水海水交接的地方,清浊分明,无数鱼类,隐没其间。水流带来了养分,养育了细虾游鱼,吸引了大鱼水兽。
  
  一个峡湾,就是一条生物链。
  
  或许,链条延伸,只怕凶猛无敌的海底巨怪,循腥而来,也是有的。
  
  雨季,可不正是食物丰盛的季节?
  
  一场风雨,带来遍地狼藉,也带来满地生机。
  
  看游鱼戏水,黑影追逐,波纹搅动,就知道捕猎的旺季到来了。
  
  环顾峡湾,岩壁似要围合一圈,成为一个泻湖,一条沙堤,隐没在潮水中,向前延伸。
  
  远方,下风向,日出处,隐现一道模糊的黑影。
  
  是一条船,一条搁浅的帆船。
  
  一场风雨过后,或许是黑夜,让停靠的帆船搁浅在沙堤上。此时此刻,永昌不知道是否赶上了回归的机遇,还是遇到了新的陷阱。
  
  要知人心不测,腹中有山川之险,一念生万物,机遇和陷阱,也仅仅是在一念之间。
  
  尤其是对海面上混生活的人来说,善恶之分,很难分辨清白,一个混字,足以搅和黑白界限。
  
  突如其来的新事物,让永昌悚然一惊,趴在筏子上不再动作,双眼盯紧帆船,看有没有人向这边观望。
  
  雨后初晴的清晨,海浪也还平静着,风轻轻的,帆船上没有人踪,只破破烂烂的帆布随风摇摆。
  
  细看四周,离船较近的海滩也渺无人迹,没看见小船舢板,也没有帐篷睡袋,应是无人上岸。
  
  或许,这船也是昨天晚上,看风雨平息,才靠岸修整的,不料仓促间陷入了沙中,搁浅于此。
  
  荒岛,黑夜,谅他们也不敢冒险下船,应是要等天亮之后才能上岛查看究竟。
  
  经历过几天惊涛骇浪,船里就有人,此刻也是被折腾得动弹不得,瘫软如泥吧。
  
  或许,这就是一条空船,那也是不一定,传说中的幽灵船,大抵就是这般的破烂。
  
  仗着几分胆色,对自己的判断也有几分信心,永昌决定就近看个究竟,轻轻划动木浆,随着水流,向着帆船靠近。
  
  其实现在上船,就是一项冒险。
  
  昏黄的水面,漂浮着透明的皮筏,上面载着一个全套黑衣的窥视者,只要有人稍微看上一眼,定会马上为怪异事物而惊觉。
  
  接下来,就是一个人挑战一船人了。
  
  虽然如此,不得不为,等到船上的人分散开来,撒在这片岛屿上,那更加容易暴露自己。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先一步探知对方根底,才好早作打算,预为布置。
  
  永昌象只黑猫一样,从筏子上顺着锚链悄悄爬上了甲板。近看更为清楚,这是一艘三桅帆船,约三四十米长,七八米宽,纯木质船体,前桅上挂着布条,他推测大概是前帆,主桅挂的横帆也是布满破洞,后桅杆上挂着的三角纵帆无力低垂着。
  
  整艘船上看不到机械动力装置,也就是个千多吨的样子,船体小,样式老,实在是件老古董,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只看看破烂的前帆主帆,布满洞口和血迹的船甲板,停泊之前定已饱经蹂躏,满是炮击和火枪射击的痕迹。
  
  或许这艘古董木帆船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避难逃亡,这样一个祸端的到来,或许带来的是更大的危险。
  
  而尾随而来的,会是何等凶险?
  
  是怪兽,海盗,还是军舰?!
  
  船甲板上只有一层,估计甲板之下能有两层,中层住人,底层放货,以这样大小的船,也就能住进个三四十个人,载个三四百吨货物,顶天了。
  
  船舱内安静无声,可这也并不代表就舱内无人,将耳朵贴在舱门上仔细倾听,似乎能听到细微的*和呼吸,是那种受创入睡后无意识的痛苦*。
  
  呼吸声很近,靠近门边,透过微微敞开的舱门,几乎近在咫尺,大概是看船守夜的人,熬不住漫漫长夜,在恍恍惚惚打盹。
  
  薄日初升,光线黯淡,一道黑影在晨光中穿入舱门,就在守门人迷糊的一刻出手刀砍在了他的脖子上,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永昌环视舱内,昏暗无光,摆设杂乱,一片狼藉,有一股重重的煤油味。船舱大概分成了几间,外边这间,应该是聚会议事兼做餐厅的地方,前后房间关着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他把打晕的中年厨师模样的壮硕看守轻轻移出船舱外,短刀反扣在他脖子上,扇了几巴掌,将看守打醒过来,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看到一个凶悍的黑衣人架了刀子在脖子上,看守有点慌张,更多的则是惊恐,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不许叫!叫就宰了你。”
  
  对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永昌的话,但是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拼命点头。
  
  命悬人手,就是硬汉也不得不低头,何况只是一个看门守夜的喽啰?
  
  “你们是什么人?有多少人?”
  
  “你听得懂汉语吗?”
  
  鸡同鸭讲,看到永昌脸色渐渐变冷,一袭黑衣更加衬托出几分狰狞。看守越紧张越不知所措,越不知所措越恐慌,又不知道对方叽里呱啦些什么,隐隐能猜到如果自己没有价值,大概会是怎样悲惨的下场。
  
  “噗通”一声,中年悲剧男很自觉地跪倒在了甲板上,趴低身子,双手反扣,一幅引颈待缚的模样。
  
  乖觉圆滑,见机得很,看来这厮对绑票摸哨那一套熟之极矣,晓得情况不好便选择了屈服。
  
  倒也是个妙人。
  
  永昌再一次挥手,把看守打晕。
  
  为防万一,解下了他的腰带,也就是一根绳子,捆住了他的双手,拴在了船尾的锚链上。
  
  唉,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穷人,连一根皮带也没有。
  
  太寒酸了!
  
  轻轻打开舱门,他决定一间间房间搜索。
  
  靠近船头的房间房门紧闭,对面的房门倒是虚掩着。先易后难,那就先过去看看。
  
  推开木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那是男人特有的汗臭和流血化脓的腥臭,混杂在一起实在令人闻之欲呕。
  
  房间里打着地铺,七八个男人打着绷带,半睡半醒躺在地上。有伤手伤脚的,有缠腰缚肩的,也有裹着脖子包着头的,伤兵躺了一地。
  
  有人在睡梦中痛苦地低低*,有人大概是发烧说着胡话。地上血迹斑斑,几把老式步枪随意的摊在角落。
  
  看来这一船人很是经过了一场恶战,也让永昌不由冒出了一身冷汗。
  
  冒犯一帮凶人,那是很没有把握的事情,毕竟以前只是个白面书生,不说手无缚鸡之力,至少没杀过人,打架的次数也是一只手数的过来。
  
  毫无经验,要挑战一帮见过血腥还有枪有弹的强人,总归是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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