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青丘女婿 第九章 山盟 (第2/2页)
这一幕颇为神奇,许多人屏息凝视。
老祖宗停下咒语,美妇人收起长剑。
“虹桥已成,新人交杯,踏桥焚香,顶礼慰天,敬祖,拜堂!”
美妇人高声喊道,一拍手掌。
林婉如身后的侍女,立刻端起一个玉盘,来到两人面前,玉盘上摆放着两只小木杯。另有两名侍女前来,从心口取出两粒玉石子,素手细细摩搓,玉石化粉,纷纷扬扬撒入小木杯中,粉末沉底,又开始化为一团清水荡漾。清澈见底,沁人心脾。
婉如小心翼翼端起一只小杯,心湖传音道:“杯里装着的忘忧酒,能洗涤心灵,荡人愁丝。青丘风俗里新人共饮此酒,寓意生逢新喜,焕然一新,愿与夫君满饮此酒,从此相随无忧。”
秦凡难得见到婉如郑重的样子,笑着接过她手中的酒,自饮一口,将那素手一抓牵到背后,酒杯绕过婉如脖子,头一低,猝不及防下,一口便印在那朵芳唇上。
满齿流香。
林婉如脸上羞红的像个兔子,怎么也没想到夫君会来这么一出。情急之下已是收手不及,羞恼得像只受惊的小鹿,缩着脖子,藏起脸颊,努力承受着夫君的予取予求,“芳津暗度”。
四周一片戏谑打量的目光,还有惊愕的眼神,没人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有种,老祖宗面前调戏自家闺女?
有人心起惆怅,有人心生嫉妒,还有人心中愤恨陡增。好在在场都是城府深厚者,没人表露声色。
但那些候在外山的人便不同了,由于场地受限,大多数前来观礼的人只能停留在山腰和山脚,其中绝大多数又是狐族,他们眼睁睁看着天空中云气凝结的屏幕里,夫妻两亲密接触的画面,许多人破口大骂,心中吐血。
你小子抢走我们女神,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秀?
孰不可忍!
秦凡轻轻移开嘴唇,留下好久没缓过神来的小丫头。
他可不会管别人怎么想。
这才将酒杯递出,端起另一杯酒,主动挽起了大姑娘的手臂。
“小生一时情动冒犯了娘子,还请娘子宽容大度原谅则个?小生甘愿自罚一杯,如何?”
说着,迫不及待就要一口吞下。
林婉如恨恨瞪了他一眼,愤愤的接过酒杯,小口小口喝着。谁料交杯酒刚喝完,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又荡起笑意,两人杯子一扔,一双手重新拉在一起,十指紧扣。
潭上端坐的老者脸色铁青,这回终于睁开眼,可能是实在看不下去,赶紧又把眼睛一闭。
其实秦凡此举虽唐突,未尝没有试探这位老祖宗的意思。老祖宗道法通天,一身气机零零散散,细碎至极,却弄得秦凡极为难受,秦凡到底不是只会憋气之人,自要变着法子好好试探老祖底线了。
好在并无异动。
其实,从这场婚礼开始前,就没有一个青丘族人主动告诉秦凡:婚礼有哪些流程?他该做什么?会有谁到来?婉儿不允与他相见,说是习俗。秦凡也只有和青儿一起,整天无所事事,晃过那悠闲的光阴了。
无人阻拦,亦无人关心。
没有人在意他的想法,好似王族们十分笃定他一定会照着安排行事一样。
秦凡不在意,但他不希望婉儿心中的自己,也只是一个牵线木偶。
所以他需要证明自己的存在,哪怕并不简单。
那位林冰柔长老再一拍手。
两具金甲侍卫上前,分别手捧一根拇指粗细的紫色檀香,秦凡两人伸手接过。
婉如轻声道:“上桥。”
秦凡会意,拉着婉如走上那水蛟所结的虹桥。
走到桥身顶点,婉如举起檀香,在桥身上轻轻一划。水晶桥身中游荡的七彩云雾顿时找到突破口,顺着檀香而去,吸收之下,香燃烟起。秦凡照样学样,也点燃了香。此香烟气仅缭绕数尺之高,数尺之外,便遁入虚空,不见踪影。
两人持香对天而拜,对地而拜,对老祖一拜,最后夫妻对拜。
期间有段小插曲,老祖宗在受礼时轻轻哼了一声,秦凡在对拜时便有些不稳,婉如又赶紧悄悄瞪了一眼老祖,秦凡立刻便站稳了身姿。
最后,两人持香插入桥头,一处最大鳞片形成的凸起。
冻结水蛟瞬间活了过来,背负两柱檀香扶摇直上,没入九万里虚空,转眼不见。
秦凡两人安然落地,落地瞬间,幻境消散,灵域不现,众人重回青丘。
林冰柔退立一旁,老祖化身此刻站起身。
他并未多言,只是单手在身前化圈。寒潭中骤起漩涡,一扇流水组成的门出现在湖心正中。
林婉如心间响起涟漪:“去吧,有人在门后等你们。”
她微一点头,走进门中,秦凡紧随其后。
两人走后,漩涡转眼消失不见。
……
门后的小世界极为空旷。
秦凡只看见辽阔的平原,不远处孤零零的矗立着一座山峰,貌似圣山缩小许多倍的样子,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山前背对着他们,一头长发披肩,一半黑,一半白,与山齐高。
男子的嗓音响起,平淡无奇。
“众所周知,我青丘儿女无论高低贵贱,一生所爱,定要行那海誓山盟,纵使海水枯,磐石烂,此心所系,此情不灭!”
“……只是婉儿呐。”
男子转身,苦笑着望向秦凡身边的女子。
“我又何曾想过,会在此为你举行山盟之礼?”
秦凡心想这个男人,和那光头老人变身后的神貌,还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