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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楼阙他活不成了

83.楼阙他活不成了 (第1/2页)

楼家一年一度的大祭,要从除夕下午一直持续到大年初一早上,从年尾到年头,取的是个“绵延不断”的好意头。
  
  这是全族的盛事,一饮一食一香一纸都马虎不得,因此这一天才刚敲过四更,楼家上下众人已经陆续起身,忙碌了起来。
  
  郑娴儿这些日子已经心力交瘁,时时都想偷懒多睡一会儿。可偏偏账上的事多,总有人来闹得她不得安宁,迫得她也只好挣扎着起身,到佛堂那边去指挥调度。
  
  看着丫鬟小厮们跑来跑去连气也顾不上喘,郑娴儿便不由得连连叹气:这世家大族的日子,也不是人过的啊!
  
  闲着没事一起吃吃饭喝喝茶就好了,搞什么祭祖!
  
  祭祖就祭祖,各人祭各人的爹妈就好了,又何必闹这么大排场,非要把几百上千人拉到一起凑这个热闹!
  
  简直要命嘛这不是!
  
  搞定了几个难缠的大项之后,郑娴儿瞧见一时没什么大事,便趁人不注意,悄悄地溜到了佛堂的偏殿去,打算偷偷打个盹儿。
  
  最近这些天实在是受罪了,总也睡不饱。
  
  ——她暗暗抱怨着,在偏殿的软榻上躺了下来。
  
  依旧是一躺下就睁不动眼,这一次却怎么也睡不安宁。
  
  抱厦那边的脚步声明明已经挺远,耳边却似乎总能听得到。
  
  甚至还隐隐能听到有人低声交谈,只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梦中似乎憋气得厉害,像是做了噩梦的样子,潜意识里便想挣扎着醒过来。
  
  于是就醒了。
  
  醒来却发现憋闷得更加厉害,因为——
  
  正有一个人压在她的身上,“呼哧呼哧”地粗喘着,疯狂地扯着她的衣裳!
  
  “找死!”郑娴儿怒骂一声,本能地伸手去摸腰间的匕首。
  
  却摸了个空。
  
  匕首被人拿走了!
  
  郑娴儿立时吓出一身冷汗,忙要坐起来,脖子上却又传来一阵剧痛,痛得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脖子上被勒了一根绳子,两端不知绑在哪儿——多半是绑在软榻的扶手或者雕花上吧。
  
  双腿也是以同样的方式被绑住了,动弹不得。
  
  只有两手是自由的,那是因为没有地方可绑的缘故。
  
  郑娴儿飞快地判断了自己此时的处境,发现实在非常不妙。
  
  匕首被收缴,身子动弹不得,只一双空手能济得什么事?
  
  没等她想出对策,身上那人已攥住她的手腕,冷笑起来。
  
  郑娴儿心中一沉,立时知道了此人是谁:“楼闿,果然又是你这个王八蛋!”
  
  那人正是楼闿。他攥着郑娴儿的手腕用力一拧,沉声道:“你最好小点声,若是被外面听到……”
  
  郑娴儿试了几次都没能抽出手腕,一时气急败坏:“你到底想干什么?!”
  
  楼闿的语气很愉快:“我想干什么,你会不知道?这种事你可是高手中的高手啊——吊我胃口这么久了,还没够?”
  
  郑娴儿听着他猥琐的声音,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胃里一股酸水直往外冒。
  
  此时此刻,她却不得不强作镇定,一边尝试挣脱脚上的绳子,一边试图讲道理:“楼闿,你应该知道,这么做对你并没有好处。”
  
  “怎么会没有好处?好处大着呢!最起码——滋味一定很不错!”楼闿一边笑着反驳,一边试图在她的胸前占便宜。
  
  郑娴儿忍无可忍,胃里那口隔夜的酸水终于涌了上来,被她毫不客气地喷了楼闿满头满脸。
  
  “我@#$%^&*!”楼闿骂了一句脏话,扬起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郑娴儿的脸上。
  
  很疼,但郑娴儿笑得很欢快。
  
  楼闿低声咒骂着跳下榻去,随手从地上摸到一块布料疯狂地擦脸。
  
  擦是能擦干的,可是那股酸味却久久不散。偏偏这佛堂偏殿里可不会有水让他好好洗一洗。
  
  楼闿气得要抓狂,怒吼着又扑了过来。
  
  郑娴儿却已经趁他擦脸的工夫弄断了脖子上的绳子,坐了起来。
  
  听见楼闿扑过来的声音,她毫不客气地抡起拳头,对准那声音响处便砸了过去。
  
  你说怎么就那么巧——不偏不倚地砸中了楼闿的鼻梁。
  
  楼闿的怒吼立刻变成了惨叫。
  
  郑娴儿干脆利索地弄断了脚上的绳子,翻身骑到楼闿的身上,两只手左右开弓照着他的脸上扇了二十来下,然后准确地找到他的脖子,用力握了下去。
  
  楼闿的惨叫变成了求饶,求饶又变成了低哼,此刻却连哼声也没有了。
  
  只要郑娴儿再坚持一小会儿,世上就不会再有楼二公子这个人了。
  
  楼闿在生死之间徘徊的时候,郑娴儿也在跟自己做着斗争。
  
  情感上,她是巴不得快点弄死这个混账东西的,可是理智却还在尽职尽责地提醒着她再多想想。
  
  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郑娴儿的手指万分不情愿地放松了几分,给了楼闿一丝喘气的机会。
  
  楼闿只顾拼命咳嗽喘气,也顾不得骂人了。
  
  郑娴儿抬起一只脚踩在他的裆部,俯身轻笑:“二公子可要老实些!我的手上加把劲,你就死了;我的脚上使点劲,你就废了。”
  
  楼闿咳嗽方定,听见这话又差点气死过去。
  
  郑娴儿脚上使了点力气,威胁地问:“你跟我说实话,这次是谁给你的胆子?”
  
  “你先放开我!”楼闿咬牙。
  
  郑娴儿嗤笑:“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横?”
  
  楼闿是很识时务的,不能横的时候坚决不横。他小心翼翼地抓住了郑娴儿的两只手腕,动作很轻,语气也放得十分柔和:“弟妹,别使劲儿,有话好说!”
  
  郑娴儿的手上紧了紧,大有一言不合便直接掐下去的趋势。
  
  楼闿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郑娴儿以为他要撒泼耍赖求饶,不料他直瞪着眼定定地看了一阵,忽然笑了:“弟妹,楼阙他活不成了,你真的不打算为自己找一条后路?”
  
  “你说谁活不成了”?郑娴儿勃然大怒。
  
  楼闿轻笑:“弟妹自己心里有数不是吗?谋逆大罪,哪里还有他的活路?过了年就要提到京城大理寺去审,也不用等到秋后,不出两三个月,世上恐怕就再没有楼阙这号人了,就连楼家恐怕也将不复存在!弟妹你倒是还有一线生路,可是你细想想啊,到时候你身后没了倚仗,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寡妇,怎么活下去?放眼四望,这满大街的男人可都是狼啊!你准备把这身子便宜谁去?”
  
  郑娴儿恨恨咬牙:“便宜谁也便宜不了你,别忘了你也是楼家人!楼家没了,你自己就能活下去不成?这一阵子你忙着上蹿下跳,恨不得把你的亲兄弟生吞活剥了似的,你就不怕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给自己掘了坟墓?”
  
  楼闿眯起眼睛,“嘿嘿”地笑了笑:“你放心,没了谁也不能没了我!他楼阙活不成了,楼家的香火还得靠我呢!”
  
  “你做梦!”郑娴儿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脚底下狠狠地加了几分力气。
  
  楼闿立刻嗷嗷叫了起来:“你不信?有你后悔的时候!这会儿我还愿意给你个机会,那是你八辈子烧了高香了,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倒要看看,你会给我什么样的罚酒!”郑娴儿冷笑着,双手狠狠地掐了下去。
  
  这一次,她是真的动了杀心了。
  
  楼闿大惊,四肢齐动拼命挣扎。
  
  郑娴儿愈发恼怒,脚底下狠狠地一踹,楼闿立刻疼得蜷缩了起来,像只潮虫一样把自己卷成了一团。
  
  叫是叫不出来的,毕竟他的脖子还在郑娴儿的手里,已经快要被掐断了。
  
  正在这时,虚掩着的木门忽然“呀——”地响了一声,竟是有人闯了进来。
  
  郑娴儿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已倒抽一口冷气,惊呼出声:“天!二少爷、三少奶奶,你们……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郑娴儿听见这声音,便知道楼闿今日是死不了了。
  
  只一个瞬间,她便已作出了决定,亮开嗓子大叫起来:“快来人!救命啊——”
  
  院子里来来往往的奴才并不少,此处虽然偏僻些,她这般叫法却还是能引来人的。
  
  片刻之后便有人来到了门外,而刚刚闯进来的那个人却已经被那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愣住了。
  
  门外的来人高声问道:“是谁在喊?出什么事了?”
  
  “快来!”郑娴儿急叫,“都给我进来!”
  
  她的话音未落,已有两个小丫鬟闯了进来,门外还有几个护院在高声询问事由。
  
  郑娴儿看见人便叫:“把闲着的都给我叫进来,再叫人去请太太,就说我快要被人害死了!”
  
  小丫鬟认出了她的声音,大惊失色:“天啊,是三少奶奶!快去请太太!”
  
  门口的脚步声立刻乱成一片,有刚刚听见动静赶过来的、有忙着跑出去叫人的、也有赶去宁萱堂请楼夫人的。
  
  片刻之后,门口就已经堆满了人。
  
  郑娴儿叫了声“点灯”,立刻便有人应声进来,点亮了桌上的蜡烛。
  
  众人这才看清了眼前的场景,人人都吓得白了脸色。
  
  郑娴儿也是直到此刻才看清了第一个闯进来的人是何方神圣。她玩味地勾了勾唇角,放开了楼闿的脖子,又不解气地在他的腰上重重踹了一脚。
  
  楼闿气若游丝,这会儿早已什么都顾不上了。
  
  宁萱堂的后门与佛堂相通,离此处也就是几步路的距离。只一会儿,楼夫人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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