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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 她的名字

第四百一十九章 她的名字 (第2/2页)

那女子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元的神情变得困惑,迷茫。
  
  模糊的女子执剑者最终轻轻启唇,说了两个字。
  
  “谢谢。”
  
  元读懂了这两个字。
  
  水流破散。
  
  女子执剑者的最后一笑,化为无数气泡,藻草蔓延。
  
  元的神情有些悲伤,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河底,缓缓行了一礼。
  
  “是我该谢谢你才是……”
  
  “阿宁。”
  
  “谢谢你,给这个世界留下希望的种子。”
  
  ……
  
  ……
  
  紫匣打开的那一刻。
  
  宁奕终于知道了,元口中所说的“重要东西”,是什么。
  
  那是这世上尚未明确具体方位的最后一卷天书——
  
  空之卷!
  
  那卷天书,与自己以往寻觅到的天书都不同。
  
  这是……馈赠。
  
  自己在触碰到“空之卷”的那一刹,整卷古书无需炼化,便直接融入了自己的身躯,就像是……这本就是自己的物品。
  
  又或者,这是至亲的礼物。
  
  能够给出这样馈赠的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
  
  只有,那个人。
  
  宁奕的呼吸变得紧张起来。
  
  他小心翼翼,将神念完全浸入这枚紫匣之中。
  
  对他而言……
  
  紫匣里,还有比“空之卷”更重要的东西。
  
  他感受到了一缕温暖的剑意,与天都长陵里所见到的那一封书信……气息一模一样。
  
  一瞬间,宁奕眼眶便湿润了。
  
  那缕剑意……是自己母亲留下来的“信物”。
  
  怪不得。
  
  元第一次见到自己,就对自己如此照拂。
  
  原来元……早就认识自己的母亲。
  
  漂浮的神海世界内。
  
  宁奕伸出一只手,触摸那一缕缭绕的剑意——
  
  意识恍惚。
  
  像是触摸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面翻转,宁奕来到了一片广袤草原。
  
  天光温暖,春风柔和。
  
  这里的一切,都温柔到了极致。
  
  宁奕低头凝视着自己的双手,他像是回到了稚童时期,蓬头垢面,一袭破烂衣衫,还结着冰渣子。
  
  他的面前,静静立着一袭黑袍。
  
  那女子背对着自己,衣袍被风轻轻吹起,复又落下。
  
  她站在光中,缓缓转身。
  
  她就是光本身。
  
  女子的面容,流淌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天光,她笑起来的样子美极了,身上的时间似乎定格在了二十岁……这是人一生最美好的年龄,也是她留下这一抹剑意的“时刻”。
  
  ……
  
  ……
  
  宁奕“短暂”的二十年人生,已经吃了太多太多的苦。
  
  除了丫头。
  
  无人知晓,他在西岭挨了多少饿,遭了多少打,被讥讽,被嘲笑……因为他是一个没有娘的孩子。
  
  没有娘的孩子,所以活该被打,被欺负。
  
  没有人会替你出头。
  
  没有人会在乎你。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除了娘亲留下的那枚骨笛,便什么都没有了。
  
  西岭的记忆里,只有冻彻心扉,直抵骨肉的大雪。
  
  因为受过太多委屈,所以走出西岭后,便再也没有人看到少年脆弱的一面。
  
  他也怨恨过,也愤怒过……可是当真正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
  
  西岭记忆里的漫天冰雪,被温暖天光所融化。
  
  坚强也不复存在。
  
  圣洁的草屑被微风吹拂,神念摇曳,黑袍女子缓缓蹲下,她轻轻将宁奕揽在怀中,然后声音极缓地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没能陪伴你一起长大。
  
  是我一生的愧疚。
  
  宁奕喉咙颤抖地厉害,他努力想要开口,声音却不断打颤,不断凝固,始终卡在那里。
  
  一缕气息,紊乱摇晃。
  
  女子轻轻以嘴唇印在稚童额头。
  
  在这片神念世界里,稚童缓缓闭眼,面颊被两行热泪打湿。
  
  他声音极其沙哑地开口,终于念出了那一个字。
  
  “……娘。”
  
  女子笑着闭上双眼,同样笑出了泪水。
  
  她声音极轻地诶了一声。
  
  “有娘在,谁也不能让你受委屈。”
  
  这一缕剑意,猛烈地迸发。
  
  ……
  
  ……
  
  白帝面色惨白。
  
  比大雪还要惨白。
  
  他的眉心,浮现一缕血色。
  
  象征着无量之重,足以压垮一整座灞都城的“芥子山”,咔嚓一声,从中断裂。
  
  连带着白帝的眉心,一同裂开……一条连绵的血痕,让白帝变成了一个猩红的血人。
  
  从修行至今,他从未受过如此惨烈而又严重的伤势,而万不可想象,这道伤势,仅仅是由一道剑意递斩而引发的。
  
  这是一道酝酿了不知多少年,等待自己不知多少年的“剑意”。
  
  白帝面前。
  
  那个被空间禁锢的人族剑修小子,被剑意完全释放,触发了“空之卷”,直接挪移送走,整个人的气机,消失在了感应当中。
  
  中年白袍儒士缓缓扭头。
  
  那座巍峨不倒,悬浮于天坑一尺之上的灞都城,在自己身后,被一缕剑意,斩开龟壳……山河破碎,城池倒开。
  
  一座灞都城,被斩成了两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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