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客车枪击案件（上）死亡瞬间 (第2/2页)

“现在，你对这起客车枪击案件有何见解？”警长迎上前去，顺手把雨伞撑在潇彬的头顶，迫不及待地问道。
　　
　　“警长，请问报案人应该是客车司机吧？”对于警长的问题，潇彬没有做出回答，反倒向其反问一句。
　　
　　“是的！”警长想了又想，继续道，“怎么……难道你认为凶手会是客车司机吗？”
　　
　　“暂不确定。”潇彬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接过雨伞的柄部，“通过梳理零碎的线索，我现在已经可以在脑海中勾勒出有关此案的大致轮廓。但是，我想仅凭有限的线索贸然行动，未免太过于荒谬。所以，我需要向报案人了解一些相关的细节，从而核实一下我的猜想是否正确。”
　　
　　“好吧！”
　　
　　“收到，长官！”正当警长准备下达命令，玉树警员早已激动地转过身躯，快步跑向一辆停靠在最前方的警车。
　　
　　望着玉树远去的背影，潇彬翘起嘴角，冲警长眨眨左眼，调侃道，“警长，你的警员对于工作可真是精力充沛，该不会被你利用某种手段洗脑了吧？”
　　
　　“此言差矣。”警长将雨衣的帽檐向前拉伸，从烟盒里取出最后一支香烟，叼在嘴角，“知道吗？在平日里，这家伙总是摆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甚至连年轻漂亮的女孩都不愿看上一眼。至于现在他为何对工作表现得如此热枕，我猜测这大概是因为他对你的精彩推理颇为期待。因此，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打消掉他的积极性。”
　　
　　“我现在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认为有必要向你汇报一下。”潇彬掏出一只银色的Zippo，主动替警长点燃香烟。
　　
　　“什么？”警长猛抽一口香烟，从鼻孔徐徐喷出一股灰色的烟雾。
　　
　　“警车一直在发出尖锐的鸣笛声，无疑是在侵犯周围居民的夜间休息权。假如您不下令立刻关掉警笛的话，您一定会遭到居民们的纷纷投诉。”
　　
　　“……”警长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的确，我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这一点，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当然，我真心感谢你的建议，我亲自去做处理。”语毕，他轻轻拍下潇彬的肩膀，不紧不慢地走向警车。
　　
　　与此同时，一位整洁制服的中年女士在玉树警员的身后尾随而来，无疑她就是这起枪击案件的第一报案人。稍微打量，她身材削瘦，深邃的黑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深红饱满的嘴唇散发着成熟女性的诱人气息。她胸前挂着一个矩形的塑料牌照，照片附近的姓名栏目上写着“新田彩美”。
　　
　　“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潇彬深鞠一躬，彬彬有礼地说道，“鄙人名为筱跸峎，是负责这起枪击案件的私家侦探。现在，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向您咨询一下，可以吗？”
　　
　　“荣幸之至。”新田彩美抿起嘴唇，习惯性地微笑道，“那么，请问您的问题又是什么？”
　　
　　“在汽车抵达最后一站的时候，客车车厢里是否只剩死者一人？”
　　
　　“嗯。”
　　
　　“你确定？”
　　
　　“当然。”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作为客车司机，我总是在客车抵达末站后，习惯性地瞥上一眼车厢上下两层的各个角落，以防任何乘客在座位上睡着或遗忘东西。而在今晚，我远远望见死者双手握着一份报纸，纹丝不动地坐在原处。当时，我以为他看得入神，便主动提醒他尽快下车，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上前一看，我这才发现他居然死在了座位上，死相极其恐怖与扭曲。于是，我立刻向神户警方报案，然后又调出客车上的全程录像，惊讶地发现----在死者被枪击的瞬间，整个车厢居然没有第二位乘客。”
　　
　　“凶手是在从左侧窗外击杀死者的。”
　　
　　“是的。”
　　
　　“在停车的一瞬间，你是否听到一道响亮的枪声？”
　　
　　“没有的。”
　　
　　“死者手中的报纸是上车时携带的吗？”
　　
　　“没错！记得我曾经与他交谈过，他白天在神户郊区工作，晚上住在附近的一所公寓里。他唯一的爱好是阅读报刊，所以每天傍晚都带着一份晚报上车。”
　　
　　“生活规律？”听后，潇彬默默在心头念叨一遍，接着欣然地点了点头，“新田女士，感谢您的精彩回答，您现在可以直接开车回家。”
　　
　　“仅此而已吗？不需要再到警局做口供吗？”新田彩美受宠若惊，似乎对潇彬的话语难以置信。
　　
　　“仅此而已！”潇彬翘起眉梢，耸耸双肩，“新田女士，祝您晚上做个美梦。”
　　
　　“再见。”
　　
　　在新田彩美离开后，警长随之赶来，喘息未定，向潇彬问案情的进展如何。
　　
　　“假如你跟来的话，我愿意与你分享我所能推理的全部。”潇彬神秘一笑，潇洒地放下手中的雨伞，转身朝着公车左侧快步走去。
　　
　　“你的意思是……莫非你已经知道谁是凶手？”警长追上前去，忙不迭地追问道。
　　
　　“并非如此。”潇彬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指我知道凶手是如何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准确无误将被害人枪杀的。倘若我推断没有错误，这名凶手当时的位置应该是在九楼，而且在车窗左侧的100米处……”
　　
　　“筱跸峎侦探，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玉树警员紧跟上来，贸然打断潇彬的话语。
　　
　　“两处提示。”潇彬打个响指，义正言辞道，“第一：根据基本常识，一辆双层客车的高度基本上是在4米至4.18米之间。那么，一位中等身高的男性乘客坐在第二层，他的颞部距离地面约3米。第二：死者左侧车窗留有一处弹孔，其切面与水平的夹角在12度左右。”
　　
　　“抱歉，我还是不明白。”
　　
　　“附加提示。”潇彬在雨中停止步伐，指着附近小区的一处高楼，“一般而言，现代公寓的一层高度在2.8米至3米之间。现在，你还需要听我从头到尾的计算过程吗？”
　　
　　“啊咧……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经过一番短暂的思考，玉树警员恍然大悟，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不必激动。”警长不耐其烦地咧着嘴，催促道，“快点行动。”
　　
　　“还有……”玉树警员继续质问道，“在雨夜中，这名凶手是如何做得到一击致命的呢？”
　　
　　“请耐心听我慢慢道来。”潇彬开始向前加快步伐，补充道，“首先，在对死者进行尸检的时候，我观察到死者伤口周围无明显灼伤痕迹，这无疑证明凶手不是近距离将被害人杀死的。其次，玻璃上的弹孔切面与水平方向的夹角在12左右，这一点在向我们证明什么？”
　　
　　“切入点较小，子弹飞行速度快，凶手的射击位置应该不算特远。我想凶手所使用的极可能是一把装有红点瞄准镜的手枪。”
　　
　　“你的想法与事实自相矛盾。”
　　
　　“什么？”
　　
　　“一般而言，现代手枪的有效距离基本上为50米，而且还是概略射击。在此之前，我已经明确告诉你凶手所在的楼房与客车相距100米。”
　　
　　“抱歉，我思考问题还是不够全面。”
　　
　　“以我观之，这应该是一把装有光学瞄准镜的狙击枪，射击的精确度较高。”警长道。
　　
　　“这把狙击枪使用7.62mm口径的子弹，可能是众所周知的L96A1PM。”看到警长疑惑的表情，潇彬淡定自若地笑道，“因为我在车厢内发现了那颗穿过死者头颅的罪恶弹头，其直径刚好是这个数字。”
　　
　　“不错的发现。”
　　
　　“先别得意。”警长顿顿语气，竖起右手食指，提醒道，“不过，我们必须找到射击时抛出的弹壳，才能确定是不是L96A1PM。此外，你还没有明确告诉我死者的被害时间。”
　　
　　“在客车停止的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