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再有下回，就是我走 (第2/2页)

“嗯。”
　　
　　“我，还能重新开始吗？”
　　
　　“要不，跟我回纪州？”
　　
　　祝镕低下头，看着扶意：“回纪州？”
　　
　　扶意说：“如今王爷能正大光明地研制新炮火，不如去纪州跟着王爷从头开始，不然国事之中，觉得做什么十拿九稳，足以将功赎罪，而又凭什么，随便挑自己想做的事？”
　　
　　祝镕说道：“可回纪州，就是天大的优待，在大哥看来，我只能去穷山恶水的地方，扶持一方百姓。”
　　
　　扶意摇头道：“自小养尊处优，怎知苍生疾苦，如何体会那些靠天活着的百姓的绝望和无奈。去多久呢，一年半载不足以改变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贫苦，光是这个念头，就想当然了，不是我狂妄指摘大哥的不是，大哥也终究年轻，和一样是富家子弟。”
　　
　　祝镕无奈地笑：“可更小。”
　　
　　扶意说：“但我是平民，我和们不一样。”
　　
　　祝镕静默了。
　　
　　扶意说：“不论去穷山恶水之地，还是纪州，又或继续留在京城，这件事任何结果，都会有人站出来反对，既然如此，在还能选的余地里，做擅长的事不好吗？”
　　
　　“做擅长的事？”
　　
　　“王爷对新式火炮期待已久，若能亲力亲为，他更高兴吧。”扶意说，“而我，也能回娘家住上一年半载，好好想想我自己的将来。”
　　
　　“的将来？”
　　
　　“眼下的情形，我明天就会失去大姐姐的信任，女学一事将无限期延后，我更清楚地明白过来，我是大姐姐疼爱的弟妹之外，也是她身为皇后手中的一枚棋子。”扶意说，“心里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和一样，突然看见了自己的无能和渺小，以前总觉得哪儿哪儿也少不了我，事实上，我什么都不是。”
　　
　　祝镕摇头：“不要妄自菲薄，……”
　　
　　扶意继续说：“还好，我们没有袭爵，不然成为公爵夫人，我一辈子都找不到自己了。”
　　
　　“扶意，不是想的这样。”
　　
　　“镕哥哥，我想回家。”
　　
　　祝镕心疼地问：“因为我的事，还是因为大姐姐要和二嫂换孩子吓到了？扶意……该知道，这个家早就离不开。”
　　
　　扶意摇头：“没有谁离不开谁，何况我们还会回来，要侍奉奶奶，要照顾弟弟妹妹，就是去个一年半载，更何况……”
　　
　　祝镕目光凝重：“什么？”
　　
　　扶意直言：“开疆说，那晚若非圣驾赶到，就要冒险进火场，那一刻，想过我吗？”
　　
　　祝镕眼眸一颤，心猛烈地跳动起来。
　　
　　扶意说：“想过了，但能放得下是吗？“
　　
　　祝镕用力地摇头：“不是，扶意，我……”
　　
　　扶意冷静而坚定地说：“祝镕，再有下一回，死，一了百了，若活着回来，就是我走。”
　　
　　那一晚，祝镕几乎整夜未眠，时不时睁开眼看一看身边的妻子，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头一次非因生死而生出会失去扶意的惶恐，是他错了。
　　
　　但隔天一早，他便要上朝去面对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扶意将他送到门前，祝镕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抓着妻子的手。
　　
　　扶意嗔笑：“好了，我不生气，也别找开疆的麻烦，至少我感激不尽。”
　　
　　祝镕说：“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说，放心，我不会为难开疆。”
　　
　　扶意温柔一笑，为丈夫抚平衣襟，说道：“散了朝，去宫门外瞧瞧，把奶奶接回来。”
　　
　　祝镕说：“但愿祖孙俩，能好好说话，大姐的性情，认定的事很难改变。”
　　
　　扶意含笑：“我们要相信大姐，还有奶奶。”
　　
　　如此，送走了丈夫，扶意便径直往内院来，老太太已经梳头预备更衣，扶意拿过梳子，亲手为祖母打扮。
　　
　　“奶奶，我们打算回纪州。”扶意为祖母戴上翠玉银簪，说道，“您能应允吗？”
　　
　　老太太转身看向扶意：“去多久？”
　　
　　扶意道：“一年半载，最长两三年也一定回来了，镕哥哥去纪州跟着王爷学本事，共同研制新式火炮，其实一两年也不算长。”
　　
　　老太太轻叹：“们已经商量好了？”
　　
　　扶意点头：“但您若不答应，我们会再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