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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沙姆巴拉洞穴的婚礼 第一二三章 煮酒论英雄

第二卷沙姆巴拉洞穴的婚礼 第一二三章 煮酒论英雄 (第1/2页)

就在此时,侍卫送来一个紧急羊皮卷。冒顿看了,脸色一变,马上恢复正经,立起身道:“本王还有要事,你与雁翎即刻执行新的任务。”说完就走了出去。
  
  “大侠,父王在考验你。你要好自为之,准备出发吧。”雁翎盈盈踏步而去,身轻如燕,就像一个小鸟一样,转眼没有了踪迹。马踏飞燕怔怔的竞有些痴呆……
  
  楼兰匈奴营驿馆。傅介子笑道:“我知道特使大人必定还有一句话要问的。”
  
  苏武道:“不错,我正要问,乌孙昆莫既来了,萨满圣女在哪里?”
  
  傅介子缓缓道:“在山洞,出现一个幽灵般的白衣女人,自称是安息公主的鬼魂,我去追,你要多保重。”
  
  苏武道:“这个先放一放,马踏飞燕的身份,冒顿很可能已识破,你与尉屠耆执行第二套计划,不可再见雁翎。”就在这时,只听四下有人呼叫:“特使……特使,大单于有请。”
  
  这呼唤一声接着一声,远近俱有。
  
  一杯浓浓的,以新鲜于阗石榴制成的汁,盛在金杯里。桌上摆放着用大月氏王头颅及西域诸王宝贝做的酒具,令人不寒而悷。冒顿大帝一口气喝了下去。
  
  然后他朗声一笑,道:“病酒,酒病,古来英雄,被这酒折磨的只怕不少。”
  
  苏武俯身瞧着牙账里的冒顿大帝,微笑道:“英雄若不病酒,正如美人不多愁一般,总令人觉得缺少些风味,只是这病酒之事,史书不传而已。”冒顿大帝拊掌大笑,道:“那些史官若少几分酸气,若将自古以来英雄名将病酒之事历历绘出,那么无论上古之书,都更要令人拍案叫绝了。”苏武微笑道:“黄帝与炎帝煮酒论英雄后,是谁先醉倒?姜子牙投军从戎时,是否先饮下白酒三斗?这当真都是令后人大感兴趣之事。”
  
  冒顿笑声突顿,道:“特使神针果然名不虚传,老妇人的病情已控制,身体在逐渐恢复,真是可喜可贺。可是我却无喜之感,你道为何?”
  
  苏武道:“在下愚鲁,还望单于指教?”冒顿又饮了一杯,道:“世人皆骂我冒顿弑父诛妻,恶贯满盈,凶狠毒辣,其实有几人真正能了解本王。”接着又饮下一杯,缓缓道:“弑父诛妻是无奈,如果不干这伤天害理的恶事,本王能有今天的辉煌吗?你们汉人不是有句直理名言‘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吗,其实从黄帝与炎帝大战、到近代殷商纣王自焚、秦皇一统诸侯,干的恶事不比本王少,他们却没有人自责,反而歌功颂德,叹世人真是可悲!”
  
  苏武道:“万事皆有公道,单于不必伤感。”冒顿又饮下一杯,道:“不提也摆,不过我说过的话算数,不破轮台。但是匈奴王公大臣,在我命令还未到达之前,已攻破轮台城,这不是本王的想法,真是对不起!”苏武愕然,却没有说话。
  
  冒顿又道:“不过,城破之后,没有屠杀,这你放心!以你特使的英雄气概,敢赴汤蹈火来此匈奴营地,本王敬你一杯!”他一饮而下。苏武也端杯,一干而尽。
  
  冒顿目光凝注苏武,缓缓道:“你的都护府部队已退回高昌,却不知你此刻最感兴趣之事是什么?”苏武沉吟道:“马踏飞燕身轻如叶,不知是否已探出那萨满圣女的巢穴。”
  
  冒顿皱眉道:“此事无趣之极,不提也罢。”苏武道:“莫非他还未曾回来?”
  
  冒顿叹道:“不错,他还未曾回来。”突然以拳击案,大声道:“他此刻既不回来,只怕永远也回不来了。”苏武无言垂首,心头却不禁暗暗叹息:“好厉害的萨满圣女,但总有一日我会知道你究竟是谁,而且这一日看来已不远了。”
  
  只见冒顿突又展颜一笑,道:“此事虽无趣,但今日却另有一件有趣之极的事。”
  
  苏武笑道:“但望单于相告。”冒顿长须掀动,纵声笑道:“就在今日,又有一位英雄来助寡人。”苏武动容道:“哦……此人是谁?”冒顿道:“此人自也是天下之英雄。”苏武轩眉道:“天下之英雄?”冒顿道:“此人不但酒量可与你媲美,智谋只怕也不在你之下。”
  
  苏武再次动容,道:“此人现在何处?”冒顿拊掌道:“他与你正是一时瑜亮,是以本王特地请你前来与他相见,天下之英雄尽在此间,不亦快哉,不亦快哉。”
  
  霍然长身而起,笑道:“此刻他在葡萄园。”拉起苏武的手,大步向曲廊尽头的花厅走了过去。庭院中没有人迹,只有秋风中的树叶在跳跃,只有这一对重逢的朋友,他们的心,也在跳跃着。在方才他们互相拥抱的一刹那中,冒顿心中居然也含有真心的欣慰,居然也会拍着他们的肩头说:“多日未见的好朋友,要说的话比多日未见的情人还多,你们自己聊聊去吧,我绝不许别人去打扰。”在那一刹那中,苏武突然觉得这绝代的枭雄也有着人性,并不如别人想象中那么恶毒冷酷。苏武扶着他,微笑道:“昆莫,你又醉了么?”军须靡瞪起眼睛,道:“醉,谁醉了?”
  
  苏武道:“此刻你是醉不得的,我正有许多话要问你,许多话要向你说,你我以后谈话的机会只怕已不多了。”若要倾谈机密,这确是最好的地方,最好的时候。
  
  苏武道:“你非但现在不能醉,以后也永远不能醉的,酒醉时人的嘴就不密了,你若在酒醉时泄露了机密,不就坏了我们的整个计划,如何是好?”军须靡大声道:“我军须靡会是泄露机密的人么?”苏武一笑,道:“你自然不是。”他笑容一现即隐,叹道:“此番竞将你与萨满圣女联手,倒真是大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由此可见计谋变化运用,的确是人所不及。”
  
  军须靡道:“牡丹也已与雁翎入穀了……”苏武道:“傅介子实在是一个……”军须靡眼睛眨了眨,道:“但他也该知道你此举别有用意。”苏武苦笑道:“其实,世上又有谁能真的了解我的心意,有时连我自己都无法了解,越是我挚爱着的人,我对她越是郁闷,这是为什么?”
  
  军须靡道:“因为你在逃避,你不敢去承受任何感情,因为你觉得肩上已挑起副极重的担子,因为你自觉随时都可能死。”苏武黯然道:“你说的是。”军须靡道:“你既觉如此痛苦,为何不放下那副担子。”苏武道:“有时我真想放下一下……世上的人那么多,为何独独要我挑起这副担子……”在这红叶唱晚的秋风中,在这最好的朋友身旁,他竟吐露了他始终埋藏心底,从未向人吐露的心事。军须靡没有瞧他,只是静静倾听。过了半晌,苏武又道:“自然,这其中有个原因。”军须靡道:“可是就为了这原因,所以你宁愿承受痛苦,也不愿放下那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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