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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0章 庄园里的生计

第1010章 庄园里的生计 (第2/2页)

事实上,我尽可能少去想它。不过,我的思维不像我的身体那样走过它就把它甩在身后了。我常常因它而生许多默想。我说的这一天夜里,隐约迷离的希望的幽灵,朦胧依稀的失望的残影,以及在我起伏思绪中产生的经验和想象的交错,还加上对童年的回忆和对未来的幻想,这一切混在一起,在我眼前游荡不停。在这种情形下,那住宅就格外能激发联想。我走过它时正在沉思默想中,身边一个声音让我大吃一惊。
  
  这还是个女人的声音。我马上记起这就是在鱼雅丽夫人客厅里的那个小女仆。过去,她帽子上有蓝缎带,而现在都拆掉了,只扎了一两个让人看了发闷的深棕色结子;我猜,这也是为了适应那家的变化吧。
  
  “对不起,先生,你肯进去和查悦然小姐谈谈吗?”
  
  “是查悦然小姐叫你来找我的吗?”我问道。
  
  “不是今晚,先生,不过也一样。查悦然小姐前一两晚看到你经过,就叫我坐在楼梯上望,见你再走过就把你请进去和她谈谈。”
  
  我折回,我们往前走时,我问我的带路人,鱼雅丽夫人可还好。她说她的主人不太好,常留在她自己的房间里。
  
  我们来到住宅时,她指给我看花园里的查悦然小姐,由我自己去见她。她坐在一个可算大露台的一端座位上,望着远处那么大的都市。那个夜晚天色阴沉,空中现出死灰色的光。我朝暗下来的远处望去,惨淡的光下到处都可见到一些很庞大的东西凸起。我把这想象成是纪念这个凶狠女人的合造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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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近时,她看到了我,便欠身算是迎接。我觉得,这时的她比我上次见到她时更苍白也更单瘦了,闪闪发光的眼睛也更亮了,那道伤疤也更明显了。
  
  我们的见面并无亲切可言。上一次我们是忿忿作别的;她面露轻视之色,对此她并不加以掩饰。
  
  “我听说你想对我谈话,查悦然小姐,”我站在她不远处扶着椅背说道,并谢绝了她要我坐下的手势。
  
  “对不起,”她说道,“请问,那个女孩找到了吗?”
  
  “没有。”
  
  “她又跑走了。”
  
  她看着我时,我看到她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在动,似乎迫不急待要把咒骂投到曹汪蓉身上一样。
  
  “跑走?”我重复道。
  
  “是的!从他那里,”她笑着说道,“如果还没找到她,也许就再也找不到她了。也许她已经死了。”
  
  她那得意的残忍样子,是我在任何一张脸上都没见过的表情。
  
  “希望她死,”我说道,“或许是她的同性之一对她抱的最仁慈的期望了。时间已使你柔和了这么多,查悦然小姐,我感到高兴。”
  
  她克制了不作理睬,但又轻蔑地转向我笑着说道:
  
  “。你是他们的斗士,维护他们的权利。你想知道她的情况吗?”
  
  “想。”我说道。
  
  她难看地笑着站了起来,向近处把草地和菜畦隔开的树篱走了几步,高声说道
  
  “你总不会在这里表现斗士身份和施以报复吧,涂土桥先生?”她用同样的表情回过头来看着我说道。
  
  我低下头。不知道她讲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她又说道,“过来!”然后,带着体面的魏泰强先生回来。魏泰强先生带着不减旧日的体面神气朝我鞠了一躬,然后站到查悦然小姐后面。查悦然小姐靠在我们中间的椅子上凝视我。她那恶毒和得意的神情真像是传说中的某个残忍的公主;但说来也怪,那神情竟也有种女性的魅力。
  
  “喏,”她不看他,却摸着自己那发颤的旧伤痕,一面傲慢地说道,“把跑走的事告诉涂土桥先生。”
  
  “何伯格先生和我,小姐——”
  
  “别对着我说!”她皱皱眉头阻住了他道。
  
  “何伯格先生和我,先生——”
  
  “请你也别对我说。”我说道。
  
  魏泰强先生一点也不失态,微微鞠一躬表示凡是我们最满意的也是他最满意的,然后又说道:
  
  “自从那个小女人在何伯格先生保护下离开雅茅斯后,何伯格先生和我就同她住在国外。我们去了许多地方,看了不少国家。
  
  他注视着那椅背,好像是对那椅背说话一样。然后,他轻轻用手在上面弹弹,好像是在弹一架无声钢琴上的弦。
  
  “何伯格先生的确爱那个小女人。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他处在自我伺候他以来所见到的最安定的状态中。那个小女人很堪教化,能说各地语言,叫人认不出她本是个乡巴佬。据我看,无论我们到哪儿,她都很受称赞。”
  
  查悦然小姐把一只手支在腰上。我看到他偷偷看了她一眼后暗暗地笑。
  
  “真的,那个小女人大受称赞。或因为她的衣着,或因为太阳和空气,或因为那么被重视,或因为这,或因为那,她的确让人注意到了她的长处。”
  
  他稍稍停了下来。她眼光烦乱地眺望远方景物,咬住下嘴唇以阻止嘴的颤动。
  
  魏泰强先生把手从椅子上挪开,用一只手握住另一只,身子重心放在一条腿上,把他那体面的头略朝前伸并偏向一边,眼睛仍朝下看着继续说道:
  
  “那个小女人这样过了一段日子,有时显得没情没绪的。后来,我觉得正是她的那种没情没绪和那类的脾气使何伯格先生厌倦了,事情不那么如意了,何伯格先生又开始躁动不安了。他越躁动不安,她也就越糟;我应当说,在我个人来说,我夹在他们之间度过了一段困难时间。情况就是这样,不断修复弥补,我相信,比任何人都想象的要持续得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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