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练刀（下） (第2/2页)

由于出自田地的收入远远比不上从事现代工业生产的报酬，乡下十室九空，在弃车步行了大约两三里路后，觉得差不多脱离了危险范围的周云找了间废弃已久的石屋住下。
　　
　　天色黑的很快，穷乡僻壤很静，待得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周云出门，往山上一钻，寻些野果、苞谷、野鸭（当然，这三者可能都是人工养殖的）带回空屋，又拾了些柴，借着屋子里的灶台乱做了一锅饭食囫囵地吃了一通。
　　
　　“练刀去，别偷懒。”
　　
　　还不及周云消化这顿不缺油但少盐的饭食青龙就开始催他练刀，于是周云只得拿了刀走到院子里，他本来还想顺手把他从空屋里找到的一支蜡烛也带上的，但被青龙喝止了。
　　
　　“耍刀，不需要视力。”
　　
　　青龙是个高手，至少在武功这方面周云选择听他的。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周云开始练了，不过才练了两回合就被叫停。
　　
　　青龙语气不善：“你特么在念叨什么玩意儿？真当在排操呢？”
　　
　　周云不念了，一片漆黑中他看不见手中的刀，或者说他根本连自己的手臂在哪儿都看不见，又练了有两个来回，青龙再度叫停了他。
　　
　　“动作走形了！”
　　
　　周云深吸一口气，他将自己的动作放得极慢，但一片漆黑中他的动作依旧是不标准的。
　　
　　歪歪扭扭的刀招，像是个醉鬼。
　　
　　他从未想过在黑暗中练刀会是这样一种体验，但他更没想到的事还在后头。
　　
　　“当！”
　　
　　“哎呦！”
　　
　　空屋外头的小院围着围墙，破败但却兀自竖立着，周云不知耍到第几个来回上的时候转身间一头撞上了围墙。
　　
　　“注意下盘！你的位置一直在移动！”这时候青龙才马后炮似的开口纠错。
　　
　　周云扫了扫脑袋上碰到的灰，这一撞中他完全不疼，但却难免在脸上留有火辣辣的感觉。
　　
　　因为他发现在这黑暗中，在视觉被屏蔽的情况下他不仅使不好刀，甚至连步子都踏不稳。
　　
　　“把大脑放空，把心静下来，去感受，去倾听。”青龙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他开口授课，“感受你手中的刀，倾听它的心声……”
　　
　　周云已经摸黑回到了大概是处于小院正中心的位置，他听从青龙的指示闭上眼去感受、去倾听，开始的时候他只能感受到这把某宝爆款的重量，听见四野里风划过草叶的声音。但逐渐的，缓缓的，大约过了有两百来个呼吸的时间他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触感、听见了一种异样的声音。
　　
　　手中的刀似乎在颤动，一起一伏，如同海潮，如同心跳。
　　
　　他听见了刀的颤鸣，刀的心跳。
　　
　　“出招！”青龙发令，其实完全不用他出声周云也已经准备要出招了。
　　
　　“嗡！”
　　
　　这一刀没有利刃破空的声响，这一刀所发出的是一种古怪的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