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龙·月·刀 (第1/2页)
虽然夏龙是老陈他们见过的有史以来最不靠谱的少族长,甚至于在开这个会的时候他们都有一个想法:如果老族长还在的话一定会狠狠地甩他二三十个耳刮子。但如今老族长不是不在了么……所以无论此刻夏龙的发言有多提神醒脑他们都只能保持沉默并遵从。
会在夏龙单方面的激情演讲下散了,与会者都各回各家,只是临走前老陈挨了两记肘击:“下回再有这种事情千万别通知我们,就是通知了我们我们也绝不会来的。”
老陈苦笑着送走了老伙计们。
外头已是夜深露重,半轮月牙挂在铁皮屋的顶上,如刀。
老陈对月祈祷:“老族长啊,若你在天有灵请千万保佑少主安康。”
……
夜很快便过去,在这个晚上有人安眠整宿,有人奔走达旦。
谁人安眠整宿?
谁人奔走达旦?
周云不清楚,他见过太多太多这样那样的人,也做过太多这样那样的事,而如今,他已没有兴趣成为任何一种人、搀和进任何一件事中去。
他想逃,趁夜在陌生的公路上飞奔,没有路灯,他不断与护栏发生亲密接触,到了最后一瘸一拐。
他并没有一具良好的身体,长期缺乏营养供应让他孱弱不堪。
于是很快他就跑累了,视野中一切都转为黯淡,他靠着护栏坐在一半是柏油一半是泥土的地上昏沉睡去。
天空中,冷月如刀。
梦境中,刀如冷月。
刀从何来?
刀是手的延伸,握着刀柄,就像是握着另一人的手。
周云的手是滚烫的,但他温热不了冷月的冰寒。
他见过这把刀,可能是在某某架空了的玄幻作品中、也可能是在血腥淋漓的现实里,从看到它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他们彼此相熟。
他不奇怪刀从何来,他只奇怪自己握着刀是为了什么。
冷月清辉,照亮了周遭天地,周云发现自己立足于齐腰深的湖水中,他手中的刀正贴在水面,像月的倒影或者分身。
拨动手中的刀、将之提离水面之际湖水中波纹横生,冷月的影子被扭曲,荡漾中,渐渐变化成了如蛇如龙的怪样。
那如蛇如龙的怪影逐渐从水中隆起、脱出,像是于空气中撕开了无形的幕布一般,庞然大物从深堪齐腰的水中骤然现身。
“吼!!!”
即便是在梦中也足以令人产生反胃感的恶臭扑面而来,臭的可能不止是口气,而是周云所听不懂的,属于龙类的语言。
毫无疑问的,这条龙在破口大骂。
他确实有理由、有立场破口大骂,他是针对侵扰了死者安眠的夏龙而降下的七劫中无相劫的执行者,身份合法、办事合规、手段合理,但偏偏就糟了暗算被封在了周云的体内,更糟糕的是他还被迫变节地对抗了自己的老东家。事到如今他的身份已不再合法。
他已被他的老东家厌弃、开革,成了流民、黑户。
而面对自己被卑鄙的算计而身陷囹圄之事他所能做的仅有破口大骂,因为无论他自己的意愿如何,他的性命、他的存在已与他此刻的容器、他的宿主息息相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