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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看书 > 山河不长诀 > 削权(8)

削权(8)

削权(8) (第2/2页)

“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只有死人不会说话,你的秘密,永远都不会暴露出去。”
  
  宫长诀握住关无忘的左手,她的手指已隔着衣袖摸到了刀刃。
  
  关无忘却嗤笑道,
  
  “你不过一个女子,有什么资格与我合作?”
  
  宫长诀道,
  
  “只有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楼下人声鼎沸,狼藉遍地。
  
  而楼上雅间内,一片死寂。
  
  两人目光对峙,分毫不让。
  
  宫长诀道,
  
  “我是宫家的女儿,左氏的外孙,若你要做什么,我去游说,是最好的选择,就算二者不答应,为了我,也绝不会将你的计划暴露。”
  
  宫长诀的眸似利刃,比她指尖下的刀更锋利。
  
  “真正大乱,三军不会认你的虎符,只会以宫家为首。关无忘,你手中的虎符,不过能操练军队,拨弄几下细务而已。”
  
  “太平之时,三军尚能给你几分薄面,但若大乱,能掌控三军的,只有宫家。”
  
  “太尉,武臣之首,而御史,文臣之首。而我牢牢地牵扯住了这两者,于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要不要与我合作,由你决定。”
  
  宫长诀缓缓放下握着关无忘手中匕首的手。
  
  两人不过方寸之间,关无忘抬手便可将刀抵在宫长诀的脖颈之上。
  
  关无忘缓缓地露出一丝冷笑,
  
  “宫长诀,你可真是让人意外。”
  
  宫长诀看着关无忘,
  
  “关大人,你也是。”
  
  关无忘将刀合鞘,放在桌上。
  
  “若我与你合作,眼下,你能带给我什么?”
  
  宫长诀看向桌上的刀,
  
  “关大人觉得,长诀生得是否貌美。”
  
  关无忘看着宫长诀,微微皱起眉来,
  
  “宫长诀,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大胆。”
  
  宫长诀道,
  
  “如今元帝被云贵妃迷得神魂颠倒,但,三皇子却没有意识到,对他来说,这是最好的时机。你想要借杨晟谋反,朝堂动荡之时趁机而入,可你想不到该如何接近三皇子,敲打三皇子。”
  
  “而且,无论关大人让谁去劝说敲打,都必定引得三皇子猜测,届时,关大人的秘密就掩盖不住了,可是,这个人若是一个女子,必定要让人不自觉地去了三分警惕。更何况,这女子还是一个花瓶,空有美貌而无其他。”
  
  关无忘道,
  
  “杨晟确实是好色之徒,可是杨晟可未必敢与太尉之女接触。”
  
  宫长诀道,
  
  “不需要他喜欢我,也不需要他与我有什么牵连,依他的本性,只要我是美人,便有接近他的机会。我只不过与他说几句话而已。”
  
  关无忘道,
  
  “你未免也将杨晟看得太简单。”
  
  宫长诀道,
  
  “要的就是他并不简单。”
  
  “若他简单,便绝不会因为一个女子的三言两语而深究,可我是太尉之女,我说的话,代表了宫家的态度,他总会深究几分,至于他自己深究些什么出来,那便由不得我做主了。就算是事情败露,追究起来,也与我无关,更与大人无关。大人免去了引导杨晟会引火烧身的危机,岂不快哉?”
  
  关无忘沉默片刻,
  
  “那你需要什么。”
  
  宫长诀道,
  
  “虎符。”
  
  关无忘道,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还是为了这枚虎符。”
  
  但关无忘已将虎符拿出,压在桌上。
  
  虎符与桌面碰撞发出的声音让人心悸。
  
  宫长诀道,
  
  “不是我需要,是大人需要。”
  
  关无忘笑道,
  
  “虎符已在我手,难道我还没有得到它吗?”
  
  宫长诀坐下,将杯子斟满,
  
  “从茶壶中倒茶,难免这茶水中会混杂着茶叶碎末,可是这茶叶碎末,原本可是完整的茶叶。被完完整整地包覆在茶壶的茶水里。看见了流出来的茶叶碎末又如何,茶壶里,仍内有乾坤。”
  
  宫长诀将斟满的杯子推到关无忘面前,
  
  “大人说呢?”
  
  关无忘看着虎符,若有所思。
  
  忽然,关无忘微微笑起来,
  
  “宫家原本也是从不用虎符的,难怪,难怪这三军忽然多了一块虎符。这虎符,于三军,不过一块废铁。”
  
  关无忘看着那方虎符,
  
  “而这虎符的作用在别处。”
  
  宫长诀道,
  
  “大人愿意与我合作了?”
  
  关无忘道,
  
  “你开出来的条件如此诱人,我没有办法拒绝。”
  
  关无忘一双桃花眸中温柔似水,极具欺骗性,
  
  “可我看不透,你为什么会与我目的相同。”
  
  “你的宫家,完完整整,你又何必摊这滩浑水?”
  
  宫长诀握紧了杯子。
  
  完完整整四个字似刺在了宫长诀心上,一寸寸划开血痕。
  
  宫长诀缓缓道,
  
  “若不如此,宫家必死无疑。”
  
  宫长诀下楼的时候,看见的是一片狼藉,而人早已散了,只剩下跑堂小二在收拾东西。
  
  跑堂小二嘟囔道,
  
  “真是晦气,举人老爷在这儿被打了,咱们这茶楼怕是要倒霉了。”
  
  旁边的人道,
  
  “谁知道那还是个举人老爷,穿得破破烂烂的,只以为是穷书生。”
  
  “刚刚那举子骂骂咧咧地去告御状了,只怕这里也要被封几日,这得损失多少银子,只怕是工钱也没了。”
  
  两个人扫着地,垂头丧气的。
  
  宫长诀道,
  
  “这位小哥。”
  
  一个小二抬起头来,见宫长诀,忙上前道,
  
  “姑娘有何贵干?”
  
  宫长诀拿出一张银票,搁在桌上,
  
  “你们楼上的天字号雅间我包了,包个半年够不够?”
  
  小二拿起银票,眸子一瞬变亮,激动道,
  
  “够够够,多了好多。可以包一整年。”
  
  宫长诀道,
  
  “就半年吧,剩下的,就当作赏银,你们将这儿重装一下也是好的。”
  
  小二道,
  
  “小姐您贵姓?”
  
  宫长诀道,
  
  “我姓关,是关廷尉的妹妹。”
  
  小二点头哈腰地将宫长诀送出门。
  
  关无忘下楼,便见宫长诀已经离开。
  
  而大堂里的小二喜形于色,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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