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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不方便说?(日更和为盟主加更)

第三百一十一章 不方便说?(日更和为盟主加更) (第1/2页)

“呵呵,当时得知沈主任要回京,我可是想沾点博士生的光跟着回来的。”
  
  张启生今年四十三岁,这么个年龄有个二十多的女儿,当年也是属于青周市的半面旗帜,人长的样板戏里高大全的模样,方面大耳浓眉大眼,眼神正而清澈,往那里一站便有股正面形象的气质,再加上身子高挑骨架也大,所以年纪轻轻时便成了家。
  
  对于沈铁军,张启生是真的很客气,这么个年龄的12级领导,也只有建国初有过,原本以为他一个了,谁想今天上了门,又知道了这位的姐姐,那也已经考上了外交学院里的研究生,这姿态也就愈发的低了:“我说我带了厨子,大梅非要说你做东,这次真是叨扰了——”
  
  “你们来我的家,那就是客人,哪里有客人自带饭菜的,赶快屋里坐。”
  
  沈铁军转身让了让,这个时候家里才算是不冷了,这些驻京办里有的好东西不多,大都是各地的土特产和野味,然而田间地头林之才经过一个冬天,不论大小野物都是马瘦毛长的时候,就吃喝方面来说,他还没进化到葡萄美酒夜光杯的讲究,还停留在两人对酌山花开的境界,简单来说肉要大,块要厚。
  
  沈大梅倒是在这点上和沈铁军有着极其相同的认知,实际上不光是两人,便是钱伟宁和毛利民也没逃脱这个境界,倒是在驻京办副主任位置上坐了几年的张启生,好似已经进化到了葡萄美酒夜光杯,吃着仿膳饭庄的珍馐美味,眼睛还不时的打量着屋里的陈设。
  
  主桌上的四人,沈铁军坐在主位,由于是用小八仙桌来吃饭,钱伟宁坐在了他的上首,张启生坐在了下首,对面的菜口则由毛利民把着,当然菜是不用他接,秦鹏带着王猛和陈晓云三人忙活,沈大梅在招呼完几人后说学校还有课,便告辞离开。
  
  沈老实家的规矩,是饭桌上不许开口,这点是沈铁军当了爷爷后才有了深刻感受,一个是耽误吃饭的速度,特别是一大家人,老人孩子的在一起,教训的语气是怎么都避免不了的,孩子吃的不舒服也容易引发别的事儿,比如婆媳间不同的教育理念——埋头吃饭不许谈事儿,就没这个困扰了。
  
  但是在这个桌子上,话题自然是不能停,由于沈铁军先前把要说的事儿都说了,钱伟宁和毛利民也只说些家里的变化,然后沈铁军再从记忆里找出点点滴滴,张启生拾遗补漏的穿插着,一顿饭吃了不到两个小时就结束,四个人喝了一瓶茅台。
  
  饭菜吃完,四人转移到回廊下喝茶,张启生端起了杯子喝了口,沈铁军看的便是一愣,钱伟宁的喝茶习惯和毛利民差不多,毕竟后者几年前就在他家里喝过,差不多是相当于在品,也就是童敏说的呷,然而这位驻京办副主任和他差不多,咕咚的吞咽声都能听到——
  
  “好茶~”
  
  张启生不知道沈铁军的想法,拿着茶杯打量着里面的茶叶,开口吟道:“从来佳茗似佳人,绰约丰姿任品斟。流韵标香谁第一?风华绝代铁观音。”
  
  “张主任真是博通古今——”
  
  沈铁军并不知道这是谁做的诗,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不会面前这位做的,现如今能把七言诗作到如此地步的,那是半个都没有,果然随着他的声音,张启生开了口:“呵呵,苏东坡一辈子官场不得志,倒是将这南北珍馐清欢都尝了个遍,这还是他做于溪安的铁观音诗,前些天听到农委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全体上下被大主任敲打的满头是包,还嫌他们高高在上不接地气,要求所有的都要下去蹲点——”
  
  “呵呵,这哪是什么不接地气,代人受过罢了。”
  
  捏着茶杯打量着里面的茶叶,沈铁军四下瞅了眼其他人手中的茶杯,便感觉杯子外的小公鸡似要跳了出来,下意识的就开了口:“吃人饭服人管,这代人受过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实际上对我来说是好事儿,前些天才把人家得罪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家新老大什么来头都不知道,不敲打你敲打谁?”
  
  农委现在的大主任是原来徽省第一书记,调任帝都后有一年多的时间了,然而农委的干部们还是按照以前的调子在走,现在听到这么个消息,沈铁军可以确认是这位耐性已经到了极限,现如今大包干推广不利的原因,就是在这些人的抵触心态中,放到另一个层面上来说,这群人也是欺负大主任新来的:“那就等等看了。”
  
  亦或者是想等着珠穆朗玛峰出来翻身农奴把歌唱?
  
  满脑子狐疑的沈铁军并不知道他这短短的六个字,是将毛利民炸的脊背上的毛都竖起来了,以至于面色也是陡然一变,接着便恢复了正常,好似先前那般。
  
  可在座的四人中,除了陷入思考状态——也就是走神中的沈铁军外,钱伟宁和张启生哪个不是眼眉敏锐之辈,后者满肚子好奇他这是怎么了,然而两人属于第一次打交道,是想问也不方便问。
  
  钱伟宁就没这个顾忌了,又喝了会茶站起身告辞,这都马上下午四点了,望着门口的三辆车开了口:“利民上我的车吧。”
  
  “唉。”
  
  听到招呼的毛利民连忙打起十万分的精神,和车外的沈铁军挥了挥手,跟着他上了车后随着启动,望着消失在后面的年轻影子,抢先开了口:“嗯,我回去就把刘大刚调到农资公司来,正好眼看着夏天又要到了。”
  
  “——”
  
  钱伟宁扫了眼毛利民,这位做事还是可以的,去年天和县的农资公司赚了几百万,他是心里有所顾忌没跟上,潜意识认为那东西赚不了多少钱,却是没想到能有这么大的利润,想到这里感觉现在地委也可以布置了,接着开口道:“刚才铁军说了等等看,我看你有心思?”
  
  “嗯?”
  
  毛利民正满脑子怎么补偿刘大刚,听到后咕咚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看了眼司机,正自犹豫间钱伟宁开了口:“怎么,不方便说?”
  
  “没有!”
  
  毛利民飞快转过头,开口道:“前年沈家凹村大包干后,我去看了下铁军的父亲,那时他在地里种棉花,我问他怎么不种粮食。他说小四,也就是铁军不让种粮食,相信他就种棉花,不信就等等看!第二年,国家对棉花提高了收购价,还进行了补贴。”
  
  车子这时离开天街,道路变得开始颠簸,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子边,是由行人和自行车组成的溪流,钱伟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可以想到毛利民的反应:“只看今天铁军的衣食住行,家里还有了帮佣,便知道他那句话说的不虚,算是财务自由了,经济方面肯定有点自己的道道,嗯,这么说来经济和民生都算是言之有物了。”
  
  “——”
  
  毛利民很想说我表达的不是这么个意思,然而作为天和县的革委会主任(查了资料才发现,这个时候还没改,前文中的就不修了。),他又不能向人说些神神道道的事儿,特别是这人还是上官的时候。
  
  毛利民的迟疑没有逃过钱伟宁的双眼,后者是不会相信这个理由的,要不是才从沈铁军家出来,怕是训两句都是轻的,摇了摇头不再言语,直到下了车回到住处,张启生拿着份文件找了过来:“钱主任,刚接到个文件,你看看——”
  
  钱伟宁的级别比张启生高1级,所以后者这么做并无不妥,相反要是毛利民在,那就不行了,等级森严就体现在这里了:“政务院转发的。”
  
  “谢谢张主任。”
  
  住在人家的地盘上,钱伟宁的姿态也放的很低,笑着站起身开了口接过,然而当目光落在文件名上的时候,面色一变:“关于积极发展农村多种经营的报告?”
  
  “不搞包产到户的地方,可以因地制宜,适当扩大自留地和饲料地。两者面积的最高限度,可达生产队耕地总面积的15%,各地的具体比例,由各省、市、自治区革委根据当地情况和社员群众的意见,分别确定,不要一刀切。”
  
  钱伟宁飞快看文件的时候,沈铁军也在拿着份相同的文件看,旁边的谭红军瞅着他好似在走神,不由的轻声开了口:“沈主任,他们说咱们工作可以借助这个文件顺利展开了——”
  
  “哦,对~”
  
  沈铁军兴奋的一弹手中的文件,如果说以前还有首尾两端顾忌不断的思想,现在凭借这份文件,则完全可以将大包干推广到底,连带着菜篮子工程的展开,知道农委那边是终于选择了合作。
  
  硬是将大主任的意志顶了一年,沈铁军算是对集体的力量有了新的体会,当然这些人去年的表现,不会随着合作而消失,相反的是很可能会加深这个记忆——浪费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搁给沈铁军的话,他怕是亦将剩勇追穷寇的从上到下挨个敲打一番,这一年能多干多少事儿,又能让多少人提前吃饱肚皮?都浪费在和你们扯皮中间了。
  
  当然,这也只是沈铁军自己的想法,现如今自家的工作能够顺利开始,那就可以先放下了,反正有那位大主任在关注这摊子光扯后腿不干事儿的:“红军,我这有个文件,你麻烦送到区里,到了办公室记得给我回个电话。”
  
  谭红军跟着沈铁军到了屋里拿过文件,发现是送区办公室的,点了点头装好走了:“我会让他们尽快办理的。”
  
  “谢谢!”
  
  沈铁军说着从旁边抓了把洗好的草莓,沙田橘已经下市了,目前可替代又便宜的是甘蔗——可想想要是用飞机拉甘蔗,那也太不把燃油当钱了,于是乎拉了几筐扔到了冰箱里面:“路上注意安全。”
  
  将手忙脚乱的谭红军送到门口,挥挥手看他蹬上自行车远去,才想转身便见到了路边马路牙子上坐着的人,四下打量一番开了口:“那人,你过来!瞅啥,就是你!”
  
  高铁头蒙了,他不知道人家是怎么发现自己的,然而他知道这位正是那个院子的主人,上次跟着见过的,连忙躬身缩腰的到了面前:“你,你叫我?”
  
  “别装了,你背对着我说明你做贼心虚。”
  
  沈铁军没想到真的把人诈了过来,脚步下意识的走远两步,瞅了瞅这人的大光头,便感觉眉眼间有些眼熟,他的记忆里还是不错的,抬手用巴掌在视线里遮住这人的下巴,眉头便是一皱:“你怎么来了?你那个同伴回来了?”
  
  “这个——没,没有。”
  
  高铁头下意识的挠了挠后脑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穿着这么正式的国人,神情愈发恭敬,左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嗫嚅着道:“就是,那个,那,是,大车——就是崔和车给我留了封信,说他要是两个月不来找我,就让我把信给你送来。”
  
  “崔和车?”
  
  沈铁军眉头一挑,脑海中浮现那个把自己包的和木乃伊似的人,便记起这位当时是和他一起来的,挠了挠下巴开口道:“什么信?”
  
  “就是,就是这个——”
  
  说着从打了补丁的黄书包里摸出个牛皮纸信封,高铁头双手递过信后又挠起后脑勺,开口道:“大车说你一看就知道了。”
  
  鼻头前飘过一阵混合了霉味的臭,沈铁军接过信封撕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印入了眼帘:“那谁,还有人在找金印,是帮小鬼子找来的,你买了的事儿我没给人家说,一个人家都没说,我也不会给人家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四马难追不说就是不说,然而你要是看到这封信,那就说明我死了,我没别的想说,我只是想给你说,还有人在找金印,你注意安全。”
  
  薄薄的A4大小的演草纸,不知道是从哪个作业本上撕下来的,上面歪歪扭扭的用铅笔写着大小不等的字,没头没尾的好似小学生画的,沈铁军默默的收好,目光在站立不安的高铁头脸上扫过,开口道:“他还说了什么?”
  
  高铁头挠了挠后脑勺:“没,没了,就说要是过完年我见不到他,就把这封信给你送来,现在,现在我该走了。”
  
  沈铁军眉头微皱:“他没家人了?”
  
  “他媳妇早就跟人跑了,要不然他怎么会把人打坏被判刑?”
  
  高铁头说着摇了摇头:“他进去第二年他娘就死了——”
  
  “叮铃铃——”
  
  一道清脆的铃声传来,将沈铁军和高铁头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前者先前浮动的情绪也就平寂下来,开口道:“行,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
  
  高铁头看了眼远处过来的自行车,随着人来到近处,发现车上的人穿着四个口袋的军装,神情明显露出了畏惧,飞快开口道:“那,那,那——”
  
  晃晃悠悠的用大腿撑着地坐在自行车上,余国光不大的眼里都是好奇,冲着明显不是好人的高铁头抬了抬下巴,满脸不含糊的开了口:“那个锤子,有屁就放。”
  
  “咳——”
  
  高铁头差点被呛着,回过头看了眼沈铁军,大手摆了摆转身灰溜溜的跑远了:“您聊,您聊——”
  
  “我正有事儿问他呢。”
  
  沈铁军不满的看了眼余国光,将信慢慢的放进了裤兜里,开口道:“怎么,都确认完了?符合造船厂的要求吧?”
  
  “别看小鬼子没个好人,但是他们的东西是真的好用,咱们里面说。”
  
  先前面对高铁头,余国光可以用脚拄着地面坐在自行车上,但是面对沈铁军要说话,他翻身下了车推着往家里走,开口道:“你没看那些人的眼睛,那都是绿光,我第一次发现人的眼也是能冒绿光的,这还只是说明书——”
  
  两人说着进了院子,余国光四下踅摸一番看看连廊又看看厨房,沈铁军抬手一指堂屋,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前者轻声道:“在名单上属于靠前的东西,买来放在你那里的作用不大,你总不会给外国人制造——”
  
  “别说那个词,我造别的不可以么?”
  
  沈铁军一句话将余国光噎的一愣,回过神后摇了摇头:“擦,怪不得全世界都恨资本家——嗯,废话不说了,东西你订,运输不用你管了,就是小鬼子来安装的时候,你要安排厂子的技术员全程学习,机子和备件我要一半,你开条件吧。”
  
  “你让我开条件?”
  
  沈铁军眉头一挑,上下打量了下余国光,要不是席远一在电话里给他说可以相信这货,他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你好像比我大不了多少吧?”
  
  “哥哥今年23了,就是面嫩。”
  
  余国光自我感觉还是不错的,挠着下巴上的胡渣子,歪着个脑袋瞅着沈铁军的下巴,不想后者挑了挑眉毛,开了口:“兄弟大学毕业?准备什么时候硕博连读?”
  
  “咳咳——”
  
  余国光瞬间萎了,双手抬起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愤声道:“停!博士生,咱们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呵呵呵——”
  
  沈铁军瞬间竖起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正色道:“我有俩条件~”
  
  “只要不谈钱!”
  
  瞬间恢复正色,余国光点了下头:“你说!”
  
  “第一个就是这些学习的技术员,要留一半在我的厂子里,谁留下就以抓阄的方式。”
  
  沈铁军一个手指竖起说了,紧接着第二个竖起手指:“前些天我让保卫科蔡刚办了个案子,有人给我玩马虎眼,你应该知道我在私下收点东西,我的目的是不想让这些玩意流出国,放在我这里你感觉应该没啥问题吧?”
  
  余国光面色微变,陡然沉默起来,闷声道:“我找人查你之前,已经有人查过你了,不过你也可以算在我身上,蔡刚那个事儿我还不了解,不过这不是问题,你想要做到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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