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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第268章 (第1/2页)

那自己给眉眼唇角数载间镀的霜一瞬悉数碎成齑粉,却见那灰烟于他视线中化作腾龙,卷黄沙,挟风雷,直冲进胸膛,铺天盖地的威压令封号斗罗都心悸不已。
  
  回神又感大地震动,海潮呼啸,渐进有兽吼如潮,面色复归凝重又是烟气数缕卷灭几簇火苗,眉间却不见半点迷茫,只留了一声低低长息,呼出沉重悲怆。
  
  “竟是如此……”
  
  “路至此处,只是,为何这下一人……会是他。”
  
  ——兄长,你又丢给我一个好大的难题。
  
  “无碍了,总归是知道我会说,也不止说给一人听,所以就提前收去了是吗?”
  
  真当是遮天蔽日——这翻涌的尘沙,见那鲜活生气如泥沙俱下,红色的泥土寸草不生,利爪撕碎了满山飞花,饱满的粉红破碎,坠入结不了痂的烂伤疤,鲜红的光轮都显得黯淡,喊声被狂风卷起,无半点天光落下云层。
  
  山头那巨大光束冲天而起,连月光都被这纯粹的猩红色侵染,待这光柱散去,燃着的灯盏仍旧尽职尽责的燃烧,但再暖不起他的面色,惨白如枯骨。觉喉间一阵腥甜翻涌,皭皭衣袍上开了血红的花,半垂的长睫拢着怅惘,眼前景图如漫漶的水墨画般模糊不堪,以手支地以求平衡,细碎的咳了好一阵才缓了过来。
  
  “那,休息罢”
  
  宛如特赦令壹般,被子和枕头从天而降,稳稳地砸在南宫身上,后又软软绵绵地倒在他的脚边余肆猜南宫自烛火熄灭后就不再动了,就照着记忆里的位置,把被子枕头壹股脑儿全部扔了过去自己就抱着双膝,维持原本的姿势,蜷缩成团,像猫壹般,呼吸浅而短,均匀平稳她陷入浅眠之中,始终不曾睡熟,恐怕是守夜的念头盘桓在心头久久不肯离去的缘故
  
  翌日清晨,她赶在南宫醒来之前率先起了,也不叫醒他,自顾自地跑去河边洗漱换了壹套薄壹些的袍子,套上铁青色外褂,她这才回头去看南宫时候尚早,天气还勉强算作温和,不尽快动身,又得经受酷暑煎熬她,不,他盘发,背起木箱,戴上斗笠少年人踱到门外,牙牙学语般咿咿呀呀地压了会儿嗓子姑娘清澈的嗓音,被压成低低的男音
  
  “走吧”
  
  他们要在这个村子先游半日,售完木箱子里多余的日用品,后去较近的歇脚点做准备准备好后,立马就去繁华的市镇,找店家贩售原材料行程紧得很,她却丝毫不感疲倦,相反,与平素和人来往时,她处理商品的神色仿佛给了人愈加活泼的错觉
  
  大约也有南宫的壹份功劳罢
  
  “倒也有理。”
  
  无论是这个开口的女生,还是这个老师,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论。结合柔依萌本人经历,倒是更能接受这名学生的说法。
  
  虽然性子不喜,但是为了自己这半个学期的早晨
  
  “老师,学生有问。学生少时于长水一处莲池旁长大,当地人武魂莫不是荷,莲,鱼,再奇特者,不过以水雾为武魂。”
  
  柔依萌说到这儿,下意识一顿,恐又是想到什么往事。不过也就是仅仅一顿,随后便接上言继续说道:“依萌武魂为黑雾,按照宗中记载,黑雾者,状奇,是林瘴,多有毒,于密林中现。但弟子入宗门后,细查身世原为南闽之人,南闽本国或有林,但绝无密林。”
  
  “如此看来,依萌武魂与莲乡,南闽都无关系,是该如何?”
  
  “虽然黑雾算不得魂兽,但若论及武魂与环境相关这一内容,想必也是足够了。”
  
  少女目光坚定的望着讲台上的人,不做则已,做了就竭尽全力。
  
  虽说自己常以担小怕事来遮掩,但这节课不问,总觉得有些浪费了,何况还是这么个有个性的老师上的课。
  
  至于柔依萌刚才的问题和其武魂,按此书所说,应是某种,武魂变异。完全违背书本的话,你要如何作答呢,老师?
  
  她看不见预言过程是何样的惊心动魄,异象迭起,她望不得他眼里所见的天幕星缀,烛火盈盈。他身上蜿蜒着南闽的古血脉,缓缓淌过时间长河,接引过去与未来,福泽与祸劫。
  
  这回的祭阵散去的时间这样早,威潮退散去后她慌慌弯腰要去搀她的小师哥。那一片烛光无声沉寂着,一如百年来未曾改变的等待,烛油缓凝,血泪滑定,无声得像是某种仪式的延续。怀里那几段镌着朱砂色的古文字颤颤抖动,都说瑞兽能察觉将来未来之危机,它们是也知晓了吗。草木摧折,风沙沉淀,深渊来的巨龙利爪撕裂一方锦绣图画,徒留的是满目的狼狈凌乱。
  
  那该是由多少人耳目相传的过往,熙攘华盛,光耀繁奢的表象下隐藏的梦魇,是孩童惊起的啼哭,百姓生人的哀泣与绝望,将军战士的淋漓鲜血。一次预言不同以往的异象能生出多少不详。
  
  她倦得很了,像是有谁拿捏着力在心头软肉上狠狠拧了一把,疼得人发慌,压得口闷气噎在喉头,眼眶也染了酸胀。轻轻抚拍着祭司的后背,有意要他好受些,说,说什么。可怎地自己也先乱了阵脚。颓然缓缓坐落在小师哥身旁,真是乏了,只得用臂圈了他的肘处,向来如蕴星采的眸子此刻暗淡了,好似谁把那份神采收了去。
  
  说,说出口。此刻在场的人大多都揣着念头心思上来的,这般光景怎地也搪塞不过去,终究会有闲话传出的。瞒不住的,再多不好的预言也瞒不住的。阿兄,六阿兄那边又怎么说呢。
  
  “祭司辛苦了。”
  
  她将头靠在他肩上,如染血花的衣袍刺得人眼睛生疼,说出的话气息却稳得很,硬要顾念那几分流程。她怀里抱着他的臂,失神双眼远远地去看那如折草木,染过殷红口脂的双唇不自觉地开阖。
  
  “小师哥,预言结果是什么。”
  
  见那自称梦魔的男子手臂出现了魂环,他心头一惊。以梦魔为武魂本就世间罕见,古籍里也并无记载,倒一时判定不好究竟这是常态还是异变了。见那人一个响指,竟是能释放魂技的。他本下意识凝聚精神力去抵抗,却发觉这魂技并不带有攻击性,倒是奇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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