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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试结束

文试结束 (第1/2页)

文试的题目对于上官逸来说,算是正中下怀吧,并不觉得多难,尤其是数学方面的问题,对于上官逸这个学过现代数学知识的人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烦恼的问题反而是如何用简单的方法,用这些阅卷人也能看懂的方式解决问题,谁让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呢。
  
  不过呢,这文试其实并不是这么简单的,哪怕上官逸做的这套题其实是为武官准备的,较为简单,可其中也有一些问题相当的复杂,也即是综合题,那种考究权术,为官之道的综合题,为你设置一个场景,假设你是什么什么官职,然后说明地理,历史,政治方面的一些背景,然后提出一个很棘手很难解决的问题,然后让你想办法解决。
  
  这些问题呢,有的是出题的大人虚构出来的,有的则是脱胎于真实的案例,还有的甚至是完完全全的真实案例。他们要求考生作答,但答案并没有固定标准,完全靠批改试卷的人主观阅卷,学识渊博的学生可能知道那些案例,但案例中真正的大人的解决方法有的若神来一笔,是极好的答案,大部分的是中规中矩,但有的却是不太好的。这个好和不好的评估也是看阅卷的大人们,看他们的为人风格,看他们中意什么样子的答案。
  
  当官并没有这么简单,官也是人,有自己的家自己的生活,这道综合题的题干条件充分到了三张纸才能够描述完,说白了就是试探你的志向,你的手腕,你的处事方式以及你的底线。当朝廷,朝臣,家庭,百姓四者的利益产生纠纷,产生矛盾,难以解决的时候,如何权衡解决就是他们要考虑的事情,这也是这道题的意义所在。
  
  上官逸很快的就把其他的题目做完了,只剩下这么一道题,一道他不知道怎么答的题目,一道并不是无从下手,但不知道应该写一个怎样的答案呈交上去的题目。这道题是必做的,不做的话就不予通过,哪怕上官逸估摸着单看其他地方的分数,自己已经足够过这一关了,只要随便写个答案过去就可以交卷,结束这次的文试之旅,但他真的能这么草率吗?
  
  他说过,人生在世,求的就是一个问心无愧,他计划这一切为的除了是为上官家复仇,还有还天下一个太平,为了这黎民百姓,为了头顶的青天白日。可是这还没几年时间,他的心态就开始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若是战场厮杀几年,宦海浮沉几年,自己的目的,心态是否会发生变化呢?是否会变着法的找理由为自己的一些罪恶行为开脱呢?比如说这道题,以上官逸个人而言,最优解是为国为民,大公无私,犯罪的人无论老少,无论官职全部抓起来,该砍头的砍头,该抄家的抄家,该充军的充军,然后救济百姓,为国家分忧解难。但是考虑到实际情况,真这么做了,当地可能会因为官位空缺,很长一段时间会大乱,毫无秩序可言,皇上那边也不会买账,甚至会治上官逸的罪,朝臣那边也会基本上都是上官逸的敌人,上官逸的家庭可能会因此被殃及,新到来的官员也未必就是诚信为人民的好官,说不定是新一批恶鬼,等着搜刮民脂民膏填饱肚子呢。
  
  有的组织,从根上烂起来,不说是无药可治也是难治极了。
  
  这道题以考试的最优解来说就是和那些顶级的大贪官同流合污,约定下来抓几个大的替罪羊严加惩办,以儆效尤,以此交差堵皇上的嘴,然后对下级的官员进行约束,重新制定规则,在尽可能的限度上保住百姓的利益以及官员的利益。答题的时候词锋还得谨慎,字里行间写的要只可意会,不能让人轻易看出来,但是懂的人自然懂,别人问起来还能以另外一副完全没问题的说辞过关。
  
  这就是阅卷的大人们想看的答案,也是墨千尘提醒他的试题,但却不是上官逸想交的答卷,更不是他想写的东西。
  
  半下午的时候,上官逸就已经完成了所有的题目,只剩下那道题,可是到了饭点,门口的官兵给他送茶水进来的时候,他提起笔又放下,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还是一个字也没写。
  
  有些事,不能开先河,哪怕只有自己知道自己违背了自己的初心,也不行。有一就有二,有二以后就数不清了,慢慢的就堕落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爷您没事吧?不舒服的话需不需要我叫郎中过来?”官兵把茶水放下,看着汗水涔涔的上官逸,颇有些担心。天气是热,但是江湖高手怎么可能怕热?尤其这位爷还是相当厉害的高手,难道是旧伤犯了?
  
  “无碍,你出去吧。”上官逸头也不抬,他没心情多说话。
  
  “行,那爷你别太急了,有什么事记得叫我。”官兵不敢不听也不能不听上官逸的话,按照规矩,就没有送茶水的理儿,更别说是跟考生攀谈了。虽然他不一定会受罚,但是上官逸被追究起来可能会取消考试资格,到最后倒霉的一定还是他。
  
  “嗯。”上官逸头也不抬的回答,他现在内心激烈的交战着,写还是不写,写的话写哪个,发挥全力还是藏拙……纠结的很。
  
  ……
  
  上官逸离开考场是在第二天的一早,他纠结了一晚上,墨都干了几回,最后重新磨了墨,写下了十六个字:一介莽夫,不懂枝节,若以吾论,依法情办,然后交了卷。
  
  交卷的那一刻,上官逸和官兵都轻松了,上官逸是彻底放下了此事,阅卷的人爱怎么理解怎么理解,爱给多少分给多少分,反正自己的办法已经给出来了,依法情办,依照律法和实情办理或是依照律法和人情办理,谁知道呢?总归是能通过的。官兵则是为自己终于平平安安的送走了这位大爷而轻松,本来监考这种事就是闲散的活,但是自家主子吩咐好好照顾这位,有什么需求尽可满足,要带什么进考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这个活被头搞砸了一半然后扔给自己,还好这位爷好伺候,要不然回头自己非得脱一层皮不可。
  
  “怎么才出来?遇见麻烦了?”上官逸出来的时候,郁景辉站在马车旁边看着出口的方向,似乎是等待多时了而且随时待命,大有只要里面动静不对,他就强闯考场的架势。
  
  上官逸心里一暖,微笑着摇摇头,说:“有道题拿不准,纠结了会儿,刚才做完就交卷了,墨千尘他们早走了?”
  
  郁景辉颇有些奇怪的回答:“是啊,不止是他,考场大部分的人包括你认识的那几位,都是昨天下午到天黑这段时间陆陆续续的走了,墨千尘和张怀翊还跟我一起等了你一会儿呢,后来迟迟不见你人影,就走了,好像衙门还有事情做。”他奇怪的一是上官逸为什么出来这么晚,二是上官逸明明感知这么强,这些人的动静不该没察觉到才是,难道伤还没好,影响了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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