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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杨柳岸,晓风残月(3)

第五十五章 杨柳岸,晓风残月(3)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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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洞族是一个以母系社会为主体的群居部落,由上古时期戌边将士的后裔逃过了大洪荒,经过数万年的繁衍,形成了一个单一的族群,因为传承及在荒僻之地生存的需要,他们掌握着一些上古流传而来的文明及通灵的法术,所以,他们有着与异世界界其他族群不同的特殊文化、生活习性和风俗习惯。因生存环境的恶劣,也造就了这个族群性格的坚韧与倔强。战争中魂魄已逝的战士,自此在冥境与人世之间再无轮回,死去的魂灵长眠于此,没有去路,没有归途。但即便如此,鬼洞族从来未曾屈服于任何入侵的外来者,包括白宫。
  
  主持的长老手拿经书,按捐躯的战士先后顺序念经,祝告天地、冥界、人间,有灵有念,以此为故里,保佑鬼洞族每个族民都平平安安安稳过活。念经完毕,主持长老手拿牛角对着天空吹响,呜呜的牛角第一声号响,便如战场上出战的号令,表示战舞马上开始。
  
  场中央篝火熊熊,数十名战士光了上身,露出雄健有力大块纠结的肌肉,鱼贯而入,双腿微曲劈开,双臂向上屈伸,站在场中央,鬼洞战舞即将开始。
  
  号角声渐渐隐去,一阵芒筒吹起低沉雄浑的音色,“嗡嗡”的沉厚低音配合了箫筒吹响的轻柔旋律,悠悠苕水呜咽的水流声,山鹰偶尔在山谷里的鸣叫声,竹板不时响起,还有那神秘的经语,共同营造了一种特有的朴拙悠扬却又苍劲的音乐气质。在芒筒铺就的“嗡嗡”的背景声下,竹笛声以及箫筒的引领,竹板偶尔不经意的打击声,潺潺流水时而撞击岩石的轰鸣,让所有灵魂在无限的空间中驰骋,这一刻没有了时间与空间,只有放飞的自由、自由、自由……。
  
  这古朴苍凉的声音承载了魂灵的意识,或遨游,或端坐,或跳跃,或回转,或醉卧,或俯冲……,是一种灵魂的释放。
  
  这一刻所有魂灵与天地交融,深沉而宁静。
  
  不得释放的禁锢,是反性灵的,而自由,则是灵魂本能的追求。
  
  观众席上,席地而坐的鬼洞族军民全体站起来,双手举向天空,前后挥动,有节奏地拍手,呼喝着“风!风!风!风!”……“风!风!风!风!”……“风!风!风!风!”……几千个声音在山谷间回响,声势浩荡,这是鬼洞战吼。这有节奏的拍手和大吼,让每一位身处现场的族民都热血不已。
  
  火光熊熊,场中数只牛皮大鼓一起擂响,一阵隆隆的鼓声响起,声震夜空,大地也似随之震动。
  
  场中央的鬼洞战士开始挥动手臂,便如手拿坚盾大斧,战舞的律动源自于上古时期称为“萬舞”的干戚舞。随着隆隆的鼓声,战舞节奏短促有力、动作简单直接——大量运用半蹲、屈肘的动作来展示粗壮的四肢;用拍击胸膛和手臂来发出咚咚的响声,展示勇气与悲壮;表情时而用瞪眼和吐舌的动作,露出狰狞的面目,以作对敌的威慑。舞姿雄健,动作狂野,粗犷彪悍,充满阳刚气质。
  
  在隆隆的鼓声中,篝火吞吐,一个粗豪雄壮的男性声音应和着节奏领唱起来:——
  
  吆尔荷耶,吆尔啷个荷耶,
  
  天上那个日月万万年那个梭呀,
  
  地上那个烟云转眼间那个过呀,
  
  魂走那个天地一场空呀,
  
  盖棺那个定论谁凭说!
  
  ……。
  
  场中所有战舞者跟着一起唱:——
  
  魂走那个天地一场空呀,
  
  盖棺那个定论谁凭说!
  
  ……。
  
  众战舞者一起唱响的声音雄壮豪迈,在山谷间久久回荡,便如战场上嘶吼。
  
  这个粗豪雄壮的男性声音应和着节奏继续领唱:——
  
  吆尔荷耶,吆尔啷个荷耶,
  
  这辈子吃了几多那个苦啊,
  
  吆尔荷耶,吆尔啷个荷耶,
  
  下辈子会有几多乐喂,
  
  吆尔荷耶,吆尔啷个荷耶,
  
  来来去去好比一场梦啊,
  
  生生死死都是一首歌!
  
  ……。
  
  众人:——
  
  来来去去好比一场梦啊,
  
  生生死死都是一首歌!
  
  ……。
  
  领唱者:——
  
  吆尔荷耶,吆尔啷个荷耶,
  
  阎王那个叫我呀三更走哇,
  
  还要那个关头唱到那个五更歌,
  
  阎王那个叫我呀三更走哇,
  
  还要那个关头唱到那个五更歌,
  
  吆尔荷耶,吆尔荷耶,吆尔啷个荷耶!
  
  ……。
  
  众人:——
  
  阎王那个叫我呀三更走哇,
  
  还要那个关头唱到那个五更歌,
  
  吆尔荷耶,吆尔荷耶,吆尔啷个荷耶!
  
  ……。
  
  歌声粗豪质朴,词意古拙苍凉,多的是深情悲壮,久久回荡在苕水、山谷、长空,豪迈而雄浑。
  
  战士们的干戚舞随着歌声舞动,同时,随着歌声的节奏,呼出“风!风!风!风!”的战吼,约十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后,歌子渐渐收尽尾声,战舞亦随之停止。
  
  这时,从山腰崖壁上的船棺中飘出无数荧惑灵,像一个个飞翔的精灵一般,轻盈地飞到场中央,围着篝火,发着幽蓝色萤火,欢快的旋转,跳舞,便如无数透明的有着荧光的深海鱼。
  
  一阵唢呐声吹响,声音低沉,苍凉,有如苕水的呜咽。
  
  梵香看着这高山流水,篝火闪烁,想到白天的惨烈战斗,战场上尸体枕藉,断肢残腿人员的呼号,失去亲人的痛哭,以及自东而西沿途以来所见人世间的惨苦,心下戚然,遂站起来,摘了一片树叶放在嘴边,应合着唢呐的调子,轻轻吹响,呜呜的音韵,空灵幽远,却又苍劲浑厚,如秋水盈盈,如慕如诉,正似“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的凄绝与苍凉,荡气回肠处,却又是缠绵悱恻的意味,悠扬,婉转,缥缈而幽怨。
  
  在这空灵幽远的木叶声中,舞场中央的空中,突然飘下片片如翠羽似的细碎竹叶,翩翩翻飞,如蝶,如翎羽。随后,一缕缕微甜的幽香暗暗浮动在夜空中,一片片素馨的白色玫瑰花瓣自空中飘下,玫瑰花瓣在空中飘舞着,如无数白色的精灵。
  
  一个女子在白色花瓣的环绕中,自空中翩然而下。只见这女子眉目如画,随意挽了一个丸子头,丝丝秀发飘垂,身穿一袭玉白色裙装汉服,轻纱绸衫,长裙飘逸,系于高腰,系扎一条淡青丝带,直至腋下,对襟低领,颈部的雪白肌肤微露于外,长袖善舞,衣带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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