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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男人

第65章 男人 (第2/2页)

诊完脉,殷玄问:“有无大碍?”
  
  王榆舟一边收着脉诊一边说道:“无生命危险,就是气急攻心,服些安神定心的药就行了,但是,臣上回跟皇上说过了,明贵妃这病得静养。”
  
  说到静养二字,王榆舟朝一旁的聂青婉看了一眼,这才冲着殷玄又说道:“不能受刺激,不然,往后什么光景,真不好说。”
  
  殷玄背手站在那里,看着床上惨白着脸色的拓拔明烟,轻轻地嗯了一声,又把随海喊到跟前,对他道:“去把素荷再带回来,让她暂时伺候着,等明贵妃的病好了,再让她以死谢罪。”
  
  随海应一声喏,又赶紧下去了。
  
  红栾一听素荷得到了大赦,跪下去就朝殷玄磕了三个响头,嘴里说着:“谢皇上。”
  
  殷玄没搭理她,看了一眼摆放在旁边的早膳,说道:“好好伺候你家娘娘吃饭。”
  
  拓拔明烟是醒着的,但她就躺在那里,看着殷玄,什么话都不说。
  
  那模样,倒透着一股心死的悲哀。
  
  殷玄大概看懂了,也可能没看懂,可不管他看懂了还是没看懂,他都没有理会,他吩咐完那些话后又冲拓拔明烟说了一句:“你好好养病,明日起,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
  
  拓拔明烟薄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话,但最终什么都没说,闭上眼睛,把头扭到了一边。
  
  殷玄也没再看她,转身就走。
  
  走之前,伸手把聂青婉拽了过来,一路拽着出了烟霞殿。
  
  殿外摆着一顶小轿,一辆御撵。
  
  殷玄问也不问聂青婉,直接拦腰将她一抱,上了御撵,等厚重的帘子落下来,御撵开始行动,朝龙阳宫走。
  
  随海、王云瑶、浣东和浣西跟上。
  
  后面的宫女太监们也陆续跟上。
  
  御撵里,殷玄仰头靠在金壁辉煌的车壁上,聂青婉被他搂抱着坐在他的腿上,他没有看她,只闭着眼睛,略显冷漠地说道:“以后你不要去烟霞殿了。”
  
  聂青婉抿唇,说道:“皇上也以为我今日是去刺激明贵妃的?”
  
  殷玄依旧没睁眼,只面无表情道:“朕什么都没想,你是好心还是歹意,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聂青婉冷哼一声,推开他的手就下地。
  
  殷玄猛地一睁眼,在她即将离开他怀抱的时候一把按住她,死死地摁在了怀里,双臂把她搂的极紧,几乎像绳子一般缠着她,他声音里带着一股恐慌,说道:“别动,坐着。”
  
  聂青婉被他捆的呼吸都不畅了,扯着他坚实的手臂,说道:“你松开些,你想勒死我吗!”
  
  殷玄一听,吓的立马把手臂撤开了,低头去看她,果然看到她脸颊通红,呼吸在喘,他本应该担忧的,又想着她今日打扮的这么漂亮,明显就是故意去刺激拓拔明烟的,用这样的方法杀人于无形,他应该生气的,可这两种情绪在触及上她生动的眉眼时不可扼制地就转换成了心猿意马。
  
  大脑还没做出抉择,整个人已经俯了下去,吻住了她。
  
  刚刚在烟霞殿,他就好想这么做。
  
  突如其来的勿,来的毫无征兆,让聂青婉极为郁闷,明明他在生气,怎么一下子……
  
  聂青婉知道凭自己的小胳膊和小腿完全推不开他,以前几次的反抗全都白搭,还把自己累的够呛,这一回她也不挣扎了,逆来顺受地接受了殷玄的勿。
  
  以前殷玄勿她,哪一次她不是挣扎来挣扎去的,这回如此安静听话,任他为所欲为,殷玄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一勿结束,又来第二勿。
  
  第二勿结束,越发上瘾,还想来第三次。
  
  结果,聂青婉用小手蒙住了自己的嘴。
  
  殷玄缓慢睁开眼,幽深且暗沉的眼睛看着她,仿佛在说:“别闹。”
  
  聂青婉蒙住嘴不丢,说道:“疼。”
  
  一个疼字,真真是把殷玄的心都说化了,那一刻,他心尖漫过甜蜜的电流,有一股喜极而泣的泪想要夺眶而出,他的眉眼变得如云一般的软,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脸压在了怀里,低声说道:“很疼吗?朕的吻技是不是真的很不好?”
  
  聂青婉毫不客气地道:“极不好。”
  
  殷玄听着聂青婉如此嫌弃的三个字,别提有多难过了,被心爱的女人嫌弃吻技差,那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但没关系,殷玄想,朕聪明,朕一定能学好如何吻你,让你舒服。
  
  殷玄又把聂青婉的头抬起来,看着她说:“那我们再练一遍?”
  
  聂青婉瞳孔大睁,瞪着他:“你敢。”
  
  说完,她用力将他一推,翻身跳到另一面墙壁侧的龙榻上了,殷玄想捞,没捞住,想过去,被她那双冷中带煞又带着点勾魂色彩的眸子一瞪,愣是没敢起。
  
  知足吧,殷玄想,她今天这么乖。
  
  殷玄没再过去,克制着不让自己再把聂青婉锁到怀里来,他闭上眼睛,靠在榻上,回味刚刚那美妙的感觉。
  
  聂青婉也不会过去讨虐,靠在一边,用帕子擦着嘴,越擦越恼火。
  
  等御撵到了龙阳宫,聂青婉没等殷玄动手,自己先挑开帘子,喊了王云瑶,让王云瑶扶她下去。
  
  等殷玄下了御撵,聂青婉已经带着三个婢女大摇大摆地消失在了转角的牌楼处。
  
  那里是往御膳房去的,殷玄想了想,也跟上。
  
  耽搁了这么久,她定然饿了。
  
  殷玄对随海道:“下去传膳,先摆盘玉米糕过来,只要雪梨味的即可,婉婉肯定饿了。”
  
  随海道了一声是,转身就下去通知御厨那边摆膳,摆膳前先上一盘雪梨味的玉米糕过来,御厨那边得了令,不敢马虎,立刻行动起来,不出一盏茶的功夫,聂青婉的面前就摆了一盘雪梨味的玉米糕。
  
  殷玄这个时候也坐到了她的身边,指着那盘玉米糕,说道:“吃吧。”
  
  聂青婉抬头看他一眼。
  
  殷玄也看着她,笑道:“想吃就吃,不用忍。”
  
  他说完,又站起身,回头冲她说一句:“朕去给你泡一壶桔茶。”
  
  聂青婉眼眸眯了眯,没应声,倒是干脆利索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玉米糕到碗里,然后慢慢地品尝,如今似乎没必要再故弄玄虚,不管他已经知晓了她的真身还是不知晓她的真身,她都坦然面对即可,有时候,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太过防备还容易让人觉得有问题。
  
  殷玄见聂青婉吃了,立马去泡了一壶桔茶来。
  
  他亲自为聂青婉倒了一杯,放在她的面前。
  
  聂青婉端起来就喝,那滋味,真是妙不可言。
  
  聂青婉感叹,为了这样的人间美味,即便真被殷玄发现了真身,她也甘愿呀。
  
  聂青婉吃的慢,喝的也慢,殷玄坐在一边儿看着,嘴角一直挂着宠溺的笑,眼中也装满了幸福与温柔。
  
  宫女和太监们陆陆续续在摆膳,殷玄见聂青婉吃了两块后还要吃,立马伸手把盘子端走了,他道:“别吃了,一会儿吃点饭,这个太甜,吃多了你一会儿吃不下饭了。”
  
  聂青婉道:“这个也能当饭吃的。”
  
  殷玄道:“不行。”
  
  他招手把随海唤过来,让随海把装玉米糕的盘子端走,桔茶倒是放着了。
  
  等早膳摆齐全,殷玄和聂青婉双双拿了筷子,随海和王云瑶以及浣东浣西在旁边夹菜,吃饭的时候聂青婉和殷玄一般都不说话。
  
  吃完饭,殷玄跟往常一样,去御书房批奏折。
  
  往常的时候聂青婉也没喊他,可今天,他刚起身,聂青婉就喊住了他,问道:“你今日在金銮殿上颁布了对我父王的任命令,大臣们没有说什么?”
  
  殷玄转过身,看了她一眼,说道:“没有。”
  
  聂青婉想了想,说道:“也是,如今这个刑部尚书,怕没人敢接,我父王接了,倒是替他们解决了一大烦恼,他们只会庆幸,确实不会说什么,那么,皇后中毒一案,你还打算让我父王继续查吗?”
  
  提到皇后中毒一案,殷玄就觉得今天的谈话不会那么简单,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完的,他又重新落座,手臂抻向聂青婉的椅背,笑着问:“婉婉认为呢,这个案子要不要让你父王再继续追查?”
  
  聂青婉道:“就案子本身来说,这既是悬案,那皇上已经结了案,就没必要再翻出来了,少不得破不了案还丢了乌纱帽,可就我父王的立场来说,我还是觉得他若是能破此奇案,那定然能立稳朝堂,往后,也能更好地为皇上办事,不用缚手缚脚,也不用忍受大臣们的讽言讽语,说他这个刑部尚书是靠女儿的封妃得来的,而非他真正的实力。”
  
  殷玄看着她,眼睛虽在笑着,可瞳孔内的波光却很幽深,天生薄冷的唇也缓缓地抿了一下,他右手屈起,在桌沿的地方轻轻敲击着,三下后,他停住,不缓不慢地道:“你考虑的很对,若无任何功勋,这种空降的官员很容易被大臣们挤兑嘲笑,尤其你父王还是遗臣,不做点功绩来,很难容于金銮殿,可是。”
  
  他忽然顿了一下,没再往下说。
  
  聂青婉挑起眉头看向他。
  
  殷玄道:“这件悬案,你父王破不了。”
  
  聂青婉道:“你怎么知道他破不了?”
  
  殷玄反问道:“你觉得他能破?”
  
  聂青婉道:“总得让他试一试。”
  
  殷玄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很难形容,看上去像笑,又似乎不笑,可那弧度不浅不淡,挑起的瞬间确实带了笑纹,他就用那样的神态看了聂青婉很大一会儿,然后收回搭在桌面上的右手,身子往聂青婉这边倾了一个四十五度的角,右手伸过去,环住她的肩膀,左手从她的椅背落下,搭在她的腰上,微微使力,就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怀里。
  
  他揉了揉她的发丝,说:“你知道这一试可能会有什么后果吗?”
  
  聂青婉坐在他的腿上,不大舒服,却什么都不说,任由他环着自己,玩着自己的发丝,说道:“能有什么后果,大不了破不了案你再一道圣旨下来,强行结案。”
  
  殷玄失笑,说道:“你以为圣旨是儿戏呢?”
  
  聂青婉道:“我只知道你既打算用我父王了,就不能让他被人挤兑,而唯一不让他被人挤兑的方法就是破了令大殷帝国朝臣们都不敢想像且又让他们头疼的悬案,那是实力的证明。”
  
  殷玄无奈,目色微沉地盯了她很久,说道:“你执意要让你父王破这个案子?”
  
  聂青婉道:“我这是为他好,没有风雨,哪来彩虹?”
  
  殷玄沉默不言,低低地品味着这句话,没有风雨,哪有彩虹,是呀,没有风雨就不会见彩虹,想要得就必须先有舍,他先舍了她,才又复得她,而她呢,想舍掉这一世的家人,来唤出上一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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