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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和尚摸得我摸不得?

第171章 和尚摸得我摸不得? (第1/2页)

西安侯欲学《左传》?”
  
  当听任弘如此说,张敞是惊讶的,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们左传一派太寒酸了,满朝文武,也就前朝的太中大夫刘公子学过点,刘公子死后,还在京兆的左传传人,就只剩下张敞一个人了。
  
  张敞的朋友萧望之曾有点兴趣,只可惜还没开始学就被撵到郡上了。
  
  本以为今日奉上的书简既无章句,亦缺义理,西安侯会不屑一顾,却不想他竟极感兴趣。
  
  “天子不是鼓励公卿列侯学儒经么,若是不通,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任弘笑道:“但我因封侯一事恶了朝中的公羊、榖梁贤良文学,子高想必也听说了。若再去拜师,恐怕彼辈不会有好脸色,我也拉不下脸面,还是学《左传》好,子高可愿为我引荐?”
  
  自从汉武帝表彰六经以来,公卿学习经术蔚然成风,张汤就是典型的儒皮法骨,用法严刻,亦附会儒术,礼遇文学之士,假惺惺地学春秋决狱。
  
  而最著名的还是那件常惠给任弘讲过的事:始元五年,有人冒充卫太子叩阙,惊动长安。
  
  当时丞相、御史、中二千石皆莫敢发言,因为民间一直有卫太子或亡或死的传闻,他们也弄不准究竟是不是真的。
  
  唯独京兆尹隽不疑当机立断,引用儒经说:“诸君何必害怕一个废太子?卫国太子蒯聩逃命出奔,其子卫出公拒不接纳其返回,这是《春秋》上记载的。即便是真的卫太子,其得罪先帝,竟然逃跑,罪人也,现在自己来到这里,岂非自投罗网?”
  
  于是将那“卫太子”送入诏狱,拷打下得知是假的,遂公布天下,然后咔嚓了事。
  
  隽不疑解决了一桩政治危机,名声重于朝廷,在位者皆自以为不及也,得到大将军霍光赞赏,甚至想嫁女儿给隽不疑……
  
  想起这事任弘就不禁暗暗嘀咕:“霍光真是对联姻极其着迷,不但跟金日磾、上官桀做了亲家,还老爱塞女儿给能力出众的大臣,这是想要靠联姻流取胜么?”
  
  而皇帝刘弗陵当时身体还好,这位年少天才的皇帝也发表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公卿大臣当用经术明于大义!”
  
  这是在变相鼓励公卿大臣学习儒术了,于是除了“不学无术”的大将军霍光骨子里仍然排斥儒生,用而不学外,公卿大臣纷纷拜师学经。
  
  比如朝中的御史中丞于定国,本是靠律令判案出名,却也拜师学习《榖梁春秋》,亲自对官职比自己小的博士手执经书,面北而行弟子之礼。
  
  说白了,就跟后世隔三差五组织干部学习XXX精神一样,是一种政治潮流,看样子,任弘是不打算逆流而行了。
  
  不过左传一派虽惨,也不是想学就能学的,要经过复杂的人脉推荐,才能拜入门下。
  
  张敞一口答应会写信去给自家岳翁:河间国博士官贯长卿。
  
  “不过任君若想登堂入室,恐怕还是得亲至河间,我那岳翁,脾气有些固执。”
  
  吃过饭拜别西安侯后,张敞回到了戚里的家中,才进闺房,就听到妻子嗔怪的声音。
  
  “夫君,都怪你。”
  
  贯氏回过头,却是一双歪歪斜斜的黛眉,以及撅着的小嘴。
  
  这个诗书传家,从小规规矩矩的女子,才半年功夫,就被张敞调教得会撒娇了。
  
  “天天为我画眉,妾都不会自己弄了,今晨你不在,妾就把眉,画歪了!”
  
  ……
  
  而另一边,送走张敞后,任弘却只穿着足衣,兴奋得在空荡荡的书房里踱步。
  
  “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在为找到了《左传》这个皮相极佳,里面却仍空空如也的古董花瓶而欣喜。
  
  如果说《春秋》是陶土,那么公羊、榖梁、左传就是陶土烧制的不同花瓶。
  
  白陶的瓶,彩陶的瓶,还有左传这个号称年代最久的黑陶瓶——也有人说这黑陶是伪造,根本不是孔子坟前的土烧的!
  
  外表看上去都是瓶子,至于里面装着什么,就不一定了。
  
  公羊派那瓶里,最先时装着支持汉武帝的大复仇、大一统的醇醇烈酒。可如今却已变了味,换成了废盐铁、复和亲。盐铁之会的急先锋,便是这群公羊后学,最出名的就是那桓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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