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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心绪凄迷,红泪偷垂(1)

183 心绪凄迷,红泪偷垂(1) (第1/2页)

满天的星星,像黑夜里无数眨动的眼睛,又像一颗颗光闪闪、亮晶晶的夜明珠。我自御书房出来后就一言不发,秋思在等外面一定听见了我在里头和罗熙的对话,只一路低头扶着我万般谨慎千般小心的回到婉仪殿。
  
  我看出她圆润的面庞下藏着愧疚,便问:“许多事情何以要瞒我至此?”
  
  秋思神色窘迫,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娘娘,奴婢不敢违逆陛下的旨意。”
  
  冬雪端着刚泡好的一盏茶水正走到门边,见状忙过来把茶盏放在桌,一下跪地道:“娘娘,奴婢不是有意要欺瞒娘娘的。”
  
  我苦笑,“你们不是有意的却什么都知道,每日看着我行尸走肉般的迷茫无助,还是一声都不吭。”
  
  秋思跪下说:“娘娘,奴婢不告诉娘娘实情,实在是因为不想娘娘再受一次伤害,虽然娘娘失忆心里偶有彷徨,可是日子却过得宁静而平和,”说着,眼里盈满了泪水,“一点一滴奴婢都看在眼里,现在的娘娘比起以前的二小姐,真的要幸福许多。”
  
  冬雪道:“娘娘,奴婢们是真的不想再看到娘娘受到一点伤害。”
  
  我皱眉,“你们说你们不想再让我受到伤害,殊不知你们已经伤害了我,”目光逡巡在两人的脸,“纸是包不住火的,我终归是要知道的,若能早知道,纵使会心疼痛苦却也好过现在不敢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秋思挣着通红的眼眶,“娘娘,娘娘不能对奴婢失去信心,奴婢是一心对娘娘的啊!”
  
  冬雪附声道:“奴婢也是!”
  
  我轻轻一笑,这笑容里有几许无奈,几许自嘲,“据说,陛下刚登基时,我就被陛下拘在皇宫里过,那些时日里,我都经历了些什么,你们可知道?”
  
  秋思道:“奴婢们当然知道,那些时日一直都是奴婢们伺候着的,一桩一件都悲痛得让奴婢们不敢忘记。”
  
  我叹出一口气,刚开口准备细问,门外就传来公公低沉的声音,“太后乍然晕厥,后宫妃嫔需要轮流去慈宁宫侍疾。”
  
  我听了,忙让冬雪去开门,公公颔首请安,眼神直直盯着地砖,样子十分恭敬,果然是慈宁宫调教出来的宫人,名不虚传。我问:“公公可通知过冯淑仪和庄婕妤了?”
  
  公公道:“慈宁宫另分派三人去三宫通知,其他三位娘娘住处离得稍近些,想来应该已经到了。”
  
  我点头,慈宁宫真让人刮目,突发这样的状况还能临危不乱的调停,井井有条,“那就赶快请公公带路吧!”
  
  走至慈宁宫外庭园中,只觉得凉意拂面瑟瑟而来,不觉抱了抱双臂,秋思忙把手臂搭着的袍子给我披,忽闻得身后有人唤:“渺渺。”
  
  我回头,原来是庄婕妤,“庄姐姐,”她紧走两步,来至我面前,行了个半礼,我把她轻轻扶起,“我还以为你已然先到了。”
  
  庄婕妤摇了摇头,“我本已歇下了,一听到公公的传唤就马起来梳洗,却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我打眼看她也只带了一个贴身侍候的彩华,心里稍稍安心,不过她向来是周全的,我又转眼看了看两位公公显得有些焦急的神色,便执了庄婕妤的手,轻声说:“咱们本就迟了,赶紧先进去看看情况吧!”
  
  庄婕妤“嗯”了一声,一面走,一面疑惑道:“太后身子向来硬朗,怎得会突然就晕厥了?”
  
  我想了想,“我也不晓得,前几日去请安时,太后看起来还是精神奕奕的,不亲眼一看,还真是不敢相信。”
  
  庄婕妤侧目道:“是了,方才公公来传话说太后乍然晕厥,要妃嫔侍疾,我还真是被这话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在做糊涂梦,就使劲掐了自己一下,竟发现不是在做糊涂梦。”
  
  慈宁宫中灯火通明,宫人们进进出出,手忙脚乱,我瞅了一眼秋思道:“你在外头候着,太后病着,床边不宜人多。”
  
  秋思答:“是。”
  
  庄婕妤也对着彩华说:“你也在外头待着吧!”
  
  我单单和庄婕妤两人跨入宫中,皇后早在床边卷起袖子拧毛巾、端药盏,伺候得妥妥帖帖,冯淑仪则是站在一旁等待接手。太后已经醒了,只是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时不时干呕,看去十分虚弱。御医全聚在外室斟酌如何下药,如何开方,瑾月姑姑跟在御医后面,听从交代布置,众人皆聚齐,唯独罗熙不在,难不成是因为下午我把他气着了?若真是如此,那我岂不是成了个罪魁?
  
  我和庄婕妤行过礼,就静立在一边,太后靠在玲珑软枕,抚着胸口说:“皇后这孩子果然不错,内慧贤良,老实中肯,最先到服侍了我一晚,手脚利落,倒也不嫌弃我邋遢,”环视一圈,哀叹一声,又问,“皇帝没来?”
  
  一时鸦雀无声,无人敢答,皇后几次嗫嚅了唇瓣,却还是没有开口,瑾月姑姑见状,忙小跑过来圆场道:“想来是陛下朝政繁忙,一时没顾及也是有的。”
  
  太后精神不大好,头发长长披散在枕,青丝中夹着几缕灰白,“原是我老了,皇帝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心里了。”
  
  听太后的意思是要当众怪罪罗熙,我自然知道一个不孝的罪名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杀伤力有多大,少不得欠身道:“太后息怒,都是我的罪过,”略低一低头,“今儿下午我去御书房惹了陛下几分不快,本以为没什么的,可不想却误了太后,若是此番还叫太后误会陛下孝心,那我真的就是该死了。”
  
  冯淑仪言语带着暗暗的讽刺说:“陛下在重姐妹中最是宠爱蒙昭仪,想来也只有蒙昭仪能把陛下气成这个样子,竟连太后病重都无心来探望,这样的功力,我等还是望尘莫及,”轻轻一笑,“能相较的,恐怕也只有先帝的冬贵妃了!”
  
  冯淑仪话一时说得脱了口,惹得太后一阵不快,“先帝薨逝多少年了,那档子风花雪月的事,实在叫皇家难堪,以后谁都不准再提!”
  
  冯淑仪忙跪下连声道:“是。”
  
  皇后抚一抚太后的臂膀,温婉陪笑说:“太后,虽说病走如抽丝,但还是得多多保重才好,依我看,太后这病来得突然,一定是平日里烦扰动怒太多的缘故。”
  
  太后歇一歇,道:“是啊,我老了,有些事情也是有心无力,以后皇后就要多多劳苦,把这后宫众人从到下的管理好。”说完,反手拍了拍皇后的手。
  
  太后转头看了我一眼,道:“罢了,你也不必自责,并非该怪你,”她目光又轻轻扫过庄婕妤和冯淑仪,“皇帝有皇帝的苦衷,我有我的道理,就是你们几个夹在中间左右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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