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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未攻城,先攻心(2)

190 未攻城,先攻心(2) (第1/2页)

晚些时候,御书房殿内侍奉的宫人们都退下去了,偌大的宫殿中只剩我和罗熙两人,空寂而沉静,正午时欣欣然的盛华日光,已然渐渐转变成了一片暮气氤氲的橘黄色,晓日的灼光璨彩早在眼中慢消慢融干净,随即而来的则是一派衰飒苍凉的夕暮气韵。
  
  几晌前的光色惟其盛烈,惟其蓬然粲放如花,可那不过只是虚哀的争荣竞秀,装笑装颦,到底还不是要隐遁入夕暮的尽头,正值韶华盛极时分,却殊不知盛极反趋于衰朽,绚烂之极反归于涣灭。须得知悟那“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的天理。
  
  罗熙颇有疲累乏意,默然扶额坐在五福锦绣蛟龙靠椅上缓缓闭了眼去,胸口沉闷的起伏着,呼吸不似平常均匀。
  
  我立在案前看了那些话,心中也不免跟着担忧起来,遂一直下意识紧握着手中的纸笺不肯放松,自顾垂头思索片刻,才发觉自己养了三寸长的指甲已然深深的嵌入掌心肉中,不由的叹息一声,喃喃念:“王承民意,奉天伐罪,旌旗所向……今拥雄兵十万,战将百员,欲与足下会猎于建康,共商大事,永结强盟……盼足下顺应天命,望风而归,以免自误……”过了一会儿,我轻轻把纸笺放回案上,见罗熙修长的眼睫还在颤动宛如蝴蝶栖落在花枝上被和风触动的双翅,便小声道,“陛下以为朝中除了冯家还有谁将与云南王勾结?”
  
  他哂笑,懒洋洋道:“无人。”
  
  我讶异,“无人?”怀疑的目光淡淡扫过方才刚被我放下的纸笺,“可是纸笺上分明说‘欲与足下会猎于建康’之语,怎会无人?”想了想,又道:“难不成云南王是故意在挑唆?”
  
  罗熙静默半晌,悠悠睁开眼来望着我,转了转脖子,脖颈间发出几声清晰的“嘎啦”,他将身子撑着坐直,叹道:“朕早些日子已经将朝中上下全部查明,除了冯家‘望风而归’外,再无他人,云南王这一计策就是故意想要扰乱朕的视线,兴起风浪,等着朝中内讧,这样局势便会不稳,而他们就正好趁虚而入,使朕不战自败。”
  
  我轻笑,“好一个布局,”点了点头,“这应该就叫,未攻城,先攻心。”
  
  香炉里的卷烟四散开来,隔在我和罗熙之间,弥漫得眼前朦胧一片,目光竟无法穿透,恍然看着只觉他面色如秋月在一泓天泉静如银盘的水面上,一触就将要破碎般。
  
  他眉心猝然耸动起来,轻叹道:“是,不过这攻的可不止朕的心,还有建康城中千万百姓的心,”静了一会儿,他眉宇紧紧锁住,又道,“淮河在建康城中穿梭环绕,绵延不绝,竹筒漂浮在水面上被麻绳一个接一个的连起来数百里不绝,即便朕已经派人全部拾起,这两日却总还有从远处漂过来的许多,简直防不胜防,多不胜数,大可想一想,建康城中百姓每日浣衣、取水、洗菜,人人唾手可得,有多少人拾取过这些竹筒,又有多少人打开来看过里面的纸笺,再而口口相传,”他说着,不免摇一摇头,“朕听说市井之间已经有许多传闻,人人自危,民心惶惶。”
  
  我问:“那么陛下可有应对之法?”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叹息,许久后,罗熙才轻声说:“过两日,朕会和皇后一起去金粟寺斋戒为国祈福十日再归。”
  
  我想了想,有些茫然,“陛下……什么时候改了性子……”
  
  他眯眼对我笑,却不答话。
  
  忽有个想法在脑中一晃,我瞬间明白过来,眉目猛然一蹙,“不行,这太危险了,陛下去不得,”又道,“陛下是想将计就计,请君入瓮,对不对?”
  
  他微笑,“是,朕就是想要云南王来偷袭朕。”
  
  我眉梢一抖,神色恍如寒霜般冻住,“陛下就算再想赢也不该将自己置于这样的危险当中,侍卫多在皇宫中护卫若陛下有什么意外又如何能去及时相救?而驻扎在城外十里处的大军更是无法能得知陛下即刻安危,若是陛下出了什么闪失,又要我如何呢?”
  
  罗熙盯着我说:“若朕果真出了什么事,你可自寻出路,”又叹道,“朕以己身为饵对于云南王来说应该十分诱惑,他一定会派人来偷袭朕,这个机会又实在太难得,所以朕推测云南王派来的人一定是朕想的那个人。”
  
  我问:“陛下将自己置于危险中就是为了引出那个人?”
  
  他点头。
  
  我问:“那人是谁?”
  
  他看着我,“那人,你应该也是认得的,届时,朕若得手,你自会知晓。”
  
  我心中一动,一把拽住他的绣着龙纹的玄彩衣袖,颔首焦急道:“此行即便陛下安排好一切,也还是有莫大潜在的危险,因为很多事情并不是陛下凭一己之力能掌控住的,更何况皇后娘娘更乃万贵之躯,实在不应该去冒这样的风险,”我面满凄伤,又缓缓说,“陛下,让我陪你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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