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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新帝

第一百五十五章 新帝 (第1/2页)

她的唇角翕动着,却是无声的唤着,“阿怏,阿怏……”
  
  许是那锥心刺骨的疼痛,桓蘅放开了紧紧扼住的喉咙,她才顺着气,竟是阴司地狱里走过一遭似的,只趴在那里大口的喘气,良久才从喉咙里吐出一点血沫子来。
  
  桓蘅眼底的厉色渐渐的恢复了,这才感觉到自己肩上插着的那箭,一边伸手拔着,一边警觉的转过身来,却见房顶之上隐隐的有一个人影。
  
  他厉声一喊,“有刺客,还不快捉?”
  
  桓蘅如今的身份非同一般,哪里没有重兵把守者的道理,却见无数的侍卫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皆手持利刃,举弓搭箭,刹那间水禽飞鸟惊起无数。
  
  此时那不才已经匆匆忙忙的赶来了,见桓蘅受了箭伤,顿时脸色大变,忙上前来查看。却见一把箭直插在他的肩胛处,想必那射箭之人不过是个半吊子,但凡有几分的本事,那箭便会穿过桓蘅的喉咙。
  
  见来了人,桓蘅竟慢慢的昏了过去,最后的一句话却是,“将绛墨送回到去。”
  
  此时侍卫来搜寻,绛墨情急之下,指着北边道,“刺客去那里了,过了竹桥,你们好生的去寻,莫要让那贼人跑了。”
  
  侍卫听闻便急匆匆的去查看。
  
  不才交代绛墨回去,便顾不得旁人,亲自带着人将桓蘅送到了屋子里,然后叫来的御医,前来查看。
  
  绛墨却一直等在原地,带着冷然的风从她的脸颊处划过,一滴滴的泪却慢慢的落下,她良久才慢慢的移着脚步,慢慢的走到那假山之后,“桓怏,出来罢,我瞧见你了。”
  
  漆黑的夜里,终于看见了那人从昏暗处慢慢的走了出来,他漆黑的眼底尽是波涛,“青鸢……”
  
  绛墨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撕心裂肺的哭着,因为怕惊动了旁人,她竭力的压制着,细白的牙齿死死的咬着他的衣襟。
  
  “我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吗?我不想活了,真的不想活在这世上了。”绛墨只感觉自己的心被扯得七零八碎,“原来我这一生竟这样的爱你。”
  
  桓怏将她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里,声音里亦是夹杂着无尽的酸涩,“我是来带着你回越泽的,你可愿意跟着我离开?”
  
  那日山崩地裂,大雨却将他的马车冲下了山谷,是一直紧随其后的诸渊将他从泥里扒拉出来,这才勉强保住了一条性命。
  
  那时候他浑身的肋骨断了两根,很快便性命不保了,他那时候已经断了生念,为了让她活下去,诸渊便将那日在瓜洲的事情说了出来。
  
  而他死里逃生,唯一的念想竟是带着她一起离开,原来这一生他竟然亏欠她那样的多。
  
  一滴滴的泪珠慢慢的落下,绛墨紧紧的闭上了眸子,“我跟你走,不过需要一个金蝉脱壳之计,我们需要等。”
  
  桓怏双目如漆,声音里却满是凝重,“好,我等你。”
  
  绛墨深知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然后急忙问道,“那日的行刺之事可是你做的?”
  
  桓怏犹豫了片刻,还是坦诚相告,“是诸渊,他要我跟他回越泽,我说只要他答应我两件事,我便跟一回去。”
  
  绛墨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桓蘅的性命,带我离开这里,对吗?”
  
  桓怏点了点头,那天在太庙的,我原本是想带着你一起离开的,不成想越泽的那些人竟是些酒囊饭袋而已。
  
  绛墨深深的吸了口气,“可你们还是将桓蘅推上了皇位,可现在桓蘅一死,毕将天下大乱。”
  
  桓怏眼底带着无尽的恨,“我不得不杀了他。”
  
  而就在这时,却见那寻人的侍卫已经返了回来,他们还在竭力的找着人。绛墨不由得脸色一变,忙催促着桓怏走。
  
  桓怏眼底如同暗沉的湖水,“翼然亭旁的石洞里有密道,只通府邸外面,我会进府瞧你的。”
  
  很快桓怏便消失在漆黑的夜里,绛墨的眼底却是深入骨髓欢喜,至少他还活着。
  
  *************
  
  万籁俱寂,桓蘅站在窗户旁,瞧着院外银架子上的鹦鹉,却见他扑腾着翅膀,脚上的铁链叮当作响。
  
  不才躬身站在他的身后,却见他银色的软猬甲下,肩胛上亦不过是些皮外伤口而已。
  
  “可派人跟着了?”桓蘅沉声询问。
  
  不才正了正脸色,忙回话道,“已经悄悄的跟着了,想必那些越泽之人定会被咱们一网打尽,您这一朝棋用的虽然险,但还是找到了密道。”
  
  桓蘅的眼底带着嘲弄,“父亲果然偏心的很,告诉了大哥,告诉了桓怏,却自始至终,竟像是防贼一样的防着我。”
  
  不才知晓他心中介怀之时,沉默片刻,亦不敢说什么。
  
  而就在这时,却见桓蘅慢慢的走了皱眉,良久才徐徐的说道,“我还是欺瞒利用了她,只愿他不再恨我。”
  
  晚风萧瑟,不才看着桓蘅的背影,竟是那样的萧瑟凄凉,良久才踟蹰道,“小公子酿不成大祸,即便是有那些越泽之人帮忙。”
  
  “是我以前太小看他了,竟然在太庙里行刺我,若非他故意将青鸢引开,竟不知他还活在这世上。”说完他兀自苦笑了一声,“原来这世间的情爱,如今竟成了伤人的利刃。”
  
  不才还是跪在了地上,这才将憋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这些时日绛墨姑娘跟死了一般,想必她的心里如今没有您的半分的境地了,您又何苦这样的将她强留在身边,而她包藏祸心,迟早酿成祸事……”
  
  她说到此处,却见桓蘅的目光变的凌厉起来,“还不住嘴?”
  
  桓蘅还是不由自主的去了绛墨的院子里,隐隐的秋蝉声将他的脚步声,他隔着茜纱窗,颀长的身体藏在了暗影之中。
  
  却见绛墨正在镜台前梳妆,虽是素颜,却如空谷幽兰,不似凡尘俗物。
  
  而就在这是却见她唇角勾起,竟绽出极美的笑靥,然后低声轻轻的唤了一句,“阿怏。”
  
  她声音中的缱绻眷恋他听的清清楚楚,自从她听闻桓蘅死了,整日如枯木一般,无喜无悲,今日才见了桓蘅她竟高兴成这般的模样。
  
  一股怒气从心底钻出来,直焚烧尽了他最后的理智。
  
  为了她,他从阴司地狱里爬出来,却还是不曾得到她的半点情爱,哪怕是怜悯,她亦不给他。
  
  良久他才慢慢的道,“你一生也不能就在他身边。”
  
  第二日在朝堂上,桓蘅的肩胛被包扎着,众位大臣皆议论纷纷起来,果然桓蘅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嘲笑者在大多数,因为桓蘅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个失道之人而已。
  
  国一日不可无君,桓蘅要登上皇位的事情再次被摆在了朝堂之上,那些清流之人皆奋力反抗着,而那些趋炎附势之徒却不断的奉承着,一时间朝堂庙宇之上竟如村野市井一般,吵吵嚷嚷的。
  
  饶是桓蘅那样的人,只坐在那龙椅旁的位置上,脸色阴沉,漆黑的眼底尽是不悦,而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郑大统领的身上似乎在一直等着他的回话,然而自始至终那郑大统领却一直不发一言,好似置身事外一般。
  
  绛墨站在那些男人堆里,越发的显得羸弱万分,渺小而低微。
  
  眼瞧着众人已经闹的不可开交,桓蘅的目光掠向了郑大统领,“不知郑大统领有何主意,本王倒是要听一听。”
  
  那郑大统领这才慢慢的走了出来,“微臣觉的如今颁布新政,百姓大多反对,若是能……”说到此处,他声音变的傲慢起来,“若是能迷途知返,定能匡扶正业,百姓定会顺从于您。”
  
  绛墨知道自从颁布新政以来,却是要削减这些朝臣的权势,免费威胁到皇帝的位置。
  
  这岂不是让那些人恨的牙根痒痒,只恨不得将绛墨抽骨剥皮,然而桓蘅却对她百般的宠信,尤其是朝堂上的事情,几乎到了言听必从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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