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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出事

第211章 出事 (第1/2页)

关于“爸爸”这个问题,凉纾没正面回答凉玖玖。
  
  小姑娘也没深入往下问,反正就是看着视频傻乐,还一副自己早就知道了的表情,但开心却是真的开心。
  
  除此之外,顾寒生还顺带回应了五年前的某些莫须有的绯闻,比如他从来就没有什么白月光。
  
  凉纾看着凉玖玖拿过来的平板,镁光灯下,男人五官依旧俊朗,眸光深邃,菲薄的唇边挂着一抹轻淡的弧度,她恍惚了下,好像曾经的那个顾寒生又回来了。
  
  他脸上永远都有笑,但眼里也时常藏着刀子,不显山漏水,举手投足间,足可见矜贵。
  
  顾寒生用强硬的语气告诫大众,不要再传谣,什么私生子、白月光,纯属无稽之谈!
  
  凉纾有半刻的恍惚,没有白月光,那苏言算什么呢?
  
  ……
  
  这是顾寒生召开记者发布会后的第三天。
  
  陆瑾笙坐在飞往洲域的航班上。
  
  此刻正是深夜,头等舱,安静得连周围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他手中的平板上,显示的是一条夸张的新闻标题:陶氏企业竟一夜之间不复存在!
  
  是今天白天发生的事了。
  
  顾氏刚刚收购了陶家企业,不过短短几天,这件商业收购案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反转。
  
  顾氏至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毁约,而后脚陶家就因为被人举报违规操作,遭遇上面调查,那些被人曝光后粗来的罪证,一条一条条理十分清楚,外人看来,陶家再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所谓是前脚云端,后脚深渊。
  
  陆瑾笙将平板扔到一边,闭上眼睛,头低着,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空姐一直注意着他的状态,见状忙殷勤地拿了一条毛毯过来,轻手轻脚地盖在他腿上,这个动作还没做完,男人就睁开了眼睛。
  
  那眼光仿佛可以将人吞噬。
  
  空姐手抖了下,眼神没忍住闪烁两下,小声且哆嗦地开口,“先生,我……”
  
  陆瑾笙倒只是眼神看着有些吓人,也没说什么话,只要了一杯水。
  
  空姐忙点头离开了,不多会儿恭恭敬敬地给他端了一杯温开水过来。
  
  她转身时,眼看着他从药盒里抖出几粒白色的药丸,随后就这水全部灌进胃里。
  
  陆瑾笙难得地在飞机上睡着了。
  
  江助理中途醒来见原本盖在他腿上的毛毯掉在地上,他走过去将毯子给他提起来,陆瑾笙也没有惊醒,依旧紧闭着眼睛。
  
  江助理看着搁在桌上的小盒子,又看看难得沉睡的男人,眼神有些复杂。
  
  随后叹了一口气便回自己座位去了。
  
  虞城这边依旧是深夜,陈羡收到来自江助理的消息,很简短的一句话:我觉得陆总就是在慢性自杀。
  
  对了,陈羡一年前回来了。
  
  没有任何过渡,她依旧是陆瑾笙身边最得力的人,像以前那样。
  
  她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好几分钟,随后关掉手机,闭上了眼睛,并没有回复江助理。
  
  陆瑾笙还做了一个梦。
  
  就是一周前,顾寒生的私生子绯闻曝光的第二个早上,她去临江别墅见他。
  
  过程当然不是很愉快,他很生气。
  
  他说她无所不用其极,到最后还是跟顾寒生站在一起,利用了凉玖玖。
  
  她也很生气。
  
  站在客厅里砸了他一个价值上千万的花瓶,在明明是晨光熹微却更像是暮色四合的环境下指着他的鼻子说,人生二十几载,唯一让她感受过温暖的人除了死掉的江平生竟就只剩下了顾寒生。
  
  而他陆瑾笙又做过什么呢?认识十几载,她从来只想离他越来越远,哪里想过他有一天也想要她。
  
  那天的陆瑾笙,竟有些分不清她是真实存在在自己面前,还是只是一个虚幻的泡影。
  
  因为他这几年为了见她,吃了太多的药。
  
  不过那些药都是好东西。
  
  是他这个病入膏肓的人的救赎。
  
  陆瑾笙在洲域待了两天,此时,国内一些被大众热议的事件已经消停了下去,旧的新闻走了,新的又会来。
  
  比如在陶家出事之后,从未露过一面的陶小姐陶雅宜。
  
  陶雅宜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这个代价是什么没人知道,反正她就是消失了。
  
  伴随着这些上流社会一桩接一桩的新闻,霍起庭又低调回国了。
  
  ……
  
  顾氏因为陶家损失了一些项目,像是蝴蝶效应,失之毫厘谬以千里,陆瑾笙跟霍氏同时出手,顾氏损失更加惨重。
  
  影响有些大,顾氏的股票第二天直接跌停。
  
  顾寒生几乎都是在公司里度过,倒是凉纾,最近日子过得挺闲。
  
  每个周六周日,曲桉都会带着玖玖在院子里的草坪上玩儿,顾寒生最近给她买了一条小狗,是一条血统纯正的拉布拉多,白白胖胖的身体很受小姑娘喜欢。
  
  拉布拉多还没有名字,这天下午,凉纾跟她一起在草坪上。
  
  她看着凉玖玖拿着飞盘风一样地转圈疯跑,拉布拉多就跟在她身边一路转圈。
  
  凉玖玖跑得快,难免要摔倒,幸而是草地,足够柔软,凉纾也不准备去扶她只让她自己起来,但拉布拉多跑过去摇尾巴在舔小姑娘的嘴唇。
  
  凉纾眼睛眯了眯,还是走了过去,这小狗的疫苗还没打完全,这么玩儿是有些风险。
  
  她弯腰将地上的飞盘一下扔出老远,拉布拉多追着飞盘跑远了。
  
  凉玖玖顺势躺在草地上,她笑眯眯地看着在草地上欢腾的小狗,问凉纾:“阿纾,我们应该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这狗是顾寒生送给玖玖的,选择权便在玖玖那里,凉纾这么说。
  
  小姑娘于是又问:“那顾……叔叔的狗叫什么名字?”
  
  她是很想叫顾寒生爸爸的,但还是觉得有些别扭,而且阿纾也没说要她叫爸爸,说就叫叔叔好些。
  
  凉纾蹲下身来,将她一把拉起来,眼角余光瞥到围墙外好像站着什么人,不过是个一闪而过的画面,她不予理会,对凉玖玖道:“它叫阿云。”
  
  “那它也叫阿云,好吗?”
  
  凉纾看着朝她们奔过来的狗狗,她摇摇头,“不好。”
  
  凉玖玖赌气一般地撅起嘴巴,说,“那算啦,那就叫小白吧。”
  
  倒是没想到这么随意,凉纾摸摸凉玖玖的脑袋,“小白也行。”
  
  凉玖玖喝了两口水,又跟着小白到处跑,凉纾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嘴角始终都挂着淡淡的弧度。
  
  曲桉将这段视频录下来发给了顾寒生。
  
  很治愈的画面,顾寒生坐在氛围紧张的会议室里低头看着手机,嘴角难得露出了笑意。
  
  而零号公馆院子外,温明庭偷偷拿出帕子擦掉眼泪,上车离开了这里。
  
  她总是时不时过来看她们,也不要求进去,就是站在院子外,隔着院墙的缝隙。
  
  顾寒生是知道这事的,他并不打算干涉。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他不会劝凉纾大度,人总要为自己的一些错误行为买单,温明庭也不例外。
  
  有些时候,温明庭还会去凉玖玖的学校看她,不过都是远远地看着,也并不打算上前去。
  
  这日,凉玖玖再度勾起凉纾心里关于阿云的记忆。
  
  她有打算去看看阿云的打算。
  
  阿云有自己的坟墓,在城郊公墓,挨着江平生。
  
  除了看看阿云,凉纾还有见见江平生的打算,既是看望故人,那就避免不了要带点儿什么东西。
  
  分别去花店跟肉店买了一束花跟一块肉,凉纾去了城郊公墓。
  
  司机将车子停在山下,凉纾独自开门下车。
  
  临近傍晚,气温适宜,她慢慢朝山上走,石板上的青苔被阳光暴晒了一天,脚踩在上头有种破碎声。
  
  这些墓并不凄凉,看起来定期有人来打理,墓前还有即将干枯的鲜花,这肯定是顾寒生的意思。
  
  季沉曾经说,他当年并没有将江平生的骨灰给撒掉,而是带到了这里来,江平生也算是入土为安。
  
  阿云虽然只是一只宠物,但也被他好好地安葬了。
  
  想到这里,凉纾盯着那块只有“阿云”两个字的墓碑,心里有些感伤,曾经跟她水火不容的阿云,没想到最后拼命救她的也是它。
  
  她没打算待多久,只是来看看。
  
  要准备离开时,顾寒生来了电话。
  
  她接起,没说话。
  
  那头倒是笑了笑,嗓音里带着些微的疲累,“我好几天没跟你说话,现在好容易给你打一个电话,连一个字都吝惜给我了吗?阿纾。”
  
  凉纾摇摇头,很平静,“没有,最近不是很忙吗?”
  
  顾寒生最近忙到了什么程度呢,她跟他已经是一周没有见过面了。
  
  他每每回来必是深夜,早上又早早地出门,两人根本就没有碰面的机会。
  
  “嗯,忙,”他摸了一根烟出来叼在嘴里,嗓音沙哑,“但还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吃晚饭了吗?”
  
  她继续摇头,“没,你要回来吃吗?”
  
  “不了,等会儿还有个会要开,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像是知道什么一样问她:“曲桉说你下午出门了,回去了吗?”
  
  凉纾也不拆穿他的监视之意,说,“等会儿就回。”
  
  “好,”顾氏高层都陆陆续续地进会议室了,顾寒生回头看了眼,她那边没什么话,眼看这就要挂电话了,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又叮嘱她:“阿纾,最近不要到处跑,外头还没消停。”
  
  凉纾怔了怔,还是点头,“好。”
  
  “行,我挂了,早点回去,记得吃饭。”顾寒生温声说。
  
  凉纾盯着阿云的墓碑,捏了捏电话,顾寒生还在等她先挂,但却迟迟没等到。
  
  他在那头笑了声,嗓音里竟含着些愉悦,说,“怎么了?”
  
  “我在城郊公墓。”凉纾说。
  
  “去看江平生吗?”他问她,如今再提起这个人,已经可以很平静了。
  
  她摇头,忽地又发觉顾寒生根本看不到,于是便说,“是专门去看阿云,顺便也看看他。”
  
  会议室的门被季沉从里推开,他朝还站在走廊上的顾寒生走来,倒不是因为要故意打断他的通话,是因为事情的确紧急,这个会还不知道要开到什么时候呢。
  
  顾寒生已经看到他了,在季沉开口之前朝他抬了抬手,季沉顿住,随后颔首,又转身回去了。
  
  “为什么要送玖玖一条狗呢?”凉纾问他。
  
  顾寒生眉头挑了挑,修长的手指在栏杆上有规律地敲打,落日余晖穿过玻璃落了一半在他眼角,他很自然地说,“小姑娘喜欢我就送了,加上,阿纾,如今公馆上下对玖玖来讲还是有些单调冷清,有一个玩伴陪着她挺好。”
  
  凉纾眼皮无意识地煽动,“她有没有向你询问过阿云是怎么死的?”
  
  “问过,怎么了?”
  
  “那你是怎么回答她的?”
  
  男人抬手按了按额角,说,“我说,阿云死于一场大火。”
  
  没等凉纾有什么反应,顾寒生紧接着问她:“为什么要专门去看看阿云,嗯?”
  
  凉纾忽地鼻头一酸,她眨了眨眼睛,又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说:“我问过季特助,他说当初虞山别墅附近的摄像头都坏了,当初阿云可以不用死的,火燃起来的时候,阿云在门外。”
  
  “隔着一条缝,我看到它在扒门,我知道它该是想救我,门锁是因为大火自动开的,那个时候我要没有意识了,是阿云冲过来把我拖出去的。”
  
  “我知道你夜里偷偷看过我手腕上的伤疤,我一直穿长袖遮掩,你不敢问,也不敢去问莫相思……那我现在告诉你,手腕上的伤是阿云当初将我从大火里拖出来时留下的。”
  
  “你肯定没想到,阿云还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我当时也没想到,一向恨我的阿云,那种关头会不顾一切救我,”凉纾顿了顿,盯着阿云的墓碑,弯了弯唇,语气十分平静:“当年老太太不喜欢我,让我离开你,她是对的,当年是我陷进去了。”
  
  “阿纾——”顾寒生想打断她。
  
  “老太太送我那镯子,我一直想取下来给她,却不巧,好像戴上就再难取下了,可能那段时间我瘦了不少,那场大火里,那镯子很轻松就从手腕里滑落了,阿云……后来就是回去帮我拿那东西了。”
  
  “我眼前的最后一幕,是它朝火场跑去的画面,我想,它后来应该是没能出来。”
  
  两边都安静得不行。
  
  顾寒生看着外头如同火烧似的云铺满了高楼上层的天空,也好像仿佛看到了五年前那场大火。
  
  那时候也有人说,虞山的天都被染红了。
  
  喉头有些粘湿的触感,他想接下来怕是没办法好好地开会了。
  
  他大步地朝电梯走去,季沉再度从会议室里出来时,只来得及捕捉到那个消失在转角处模糊高大的背影。
  
  顾寒生说,“阿纾,我来找你。”
  
  凉纾慢吞吞地踩着石板往山下走,笑,“小陈送我过来的,我准备回了,你还来做什么?”
  
  “嗯,那我们一起回家陪玖玖吃饭。”他很快又说。
  
  凉纾嗯了一声,之后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
  
  车子拐进零号公馆,凉纾恰好看到门口院墙边停着一辆车,车旁站着两人在说话,中年司机跟梁清,凉纾往他们身后望去,果然又看到了站在围墙外的温明庭。
  
  天色逐渐暗下来,气温降低不少,蚊子也多了起来,梁清扶着温明庭准备上车离开。
  
  却在上车前一刻,温明庭回头看到站在身后几米远的凉纾。
  
  此刻,公馆四周路灯亮起,昏黄的暖光落下来,照得女子纤瘦的身形有些不真实。
  
  温明庭恍惚了一下,放开梁清的手,脸上的表情忽地变得有些痛苦,她嘴唇动了动,想张口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小心翼翼又哽咽地叫了声“阿纾”。
  
  凉纾走到两人跟前,面色平淡地冲温明庭弯了弯腰。
  
  后者鼻头泛红,很触动地看着她说:“阿纾,你能回来我是真的高兴,我……”
  
  相较于上次,凉纾没有多大的情绪反应,她朝里面看了眼,又转头看着温明庭,平静地说,“虽然当年有些难过,不过站在您的角度我是可以理解的,但也就仅仅是这样。”
  
  “你是个好孩子,当初是我狭隘了,如今我再没别的奢念,寒生那里……”
  
  “我跟他,还有多少可能性我也不知道,我知道您放不下玖玖,但是玖玖她……”凉纾眼睫煽动着,心里有些犹豫,但很快她挽唇轻轻笑了声,“她是顾寒生的孩子,那您就是她的奶奶,这点我不会否认。”
  
  凉纾继续说,“如果她愿意,顾寒生会带她去顾宅拜访您。”
  
  说完,她冲温明庭跟梁清点点头,转身往里面走了。
  
  司机关好车门坐进驾驶位,车子缓慢地穿梭在法国梧桐林中。
  
  车上,温明庭望着窗外暗蓝的天,对身侧的人道:“阿清,她果然是恨我的。”
  
  梁清找不到话来安慰,便只好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温明庭倒是摇头笑了笑,说,“不过那孩子还是说不出太绝的话。”
  
  ……
  
  凉纾走进大门,往主楼走去,草坪上,顾寒生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他身上还穿着衬衫西裤,单手插在裤袋里,傍晚风有些大,吹得他衬衫有些鼓,五官深邃英俊,视线又紧紧胶着在她身上。
  
  她还未走上前,男人就率先朝她走来。
  
  “晚饭好了有一会儿,就等你了。”
  
  凉纾站在这个位置回头,视线穿过镂空的围墙,刚好可以看到她方才站的地方,她侧头看着他,“她刚刚在外面不知道站了多久,夜里风大蚊虫又多,顾先生真的忍心?”
  
  顾寒生垂眸,微微一个停顿,还是伸手强势地将她的手抓过来握住。
  
  她低头看去,眼神有些抗拒,但还是没挣开。
  
  头顶,男人的嗓音不疾不徐,“没什么忍心不忍心的,风吹一吹蚊虫咬一咬,也危及不到什么,”说到这里,他回头看她,“有想过去看看姨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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