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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东厂颜(甜宠) 第五十五章 夜刺东厂

第一卷 东厂颜(甜宠) 第五十五章 夜刺东厂 (第2/2页)

许是小丫头真长大了,懂得如何选择、学会了怎样取舍。
  
  又或,她拒绝他确是明白了,男女之间的“爱”,并非只是谁对谁好,不是仅仅存在于两人之间的那点关心、呵护。
  
  如花似玉的年龄,面容娇好的姑娘,有谁愿将自己的青春空负,去陪伴一个去势的太监?
  
  眼下大事未成,他不知自己还要顶着“太监”的身份在权谋相争的刀剑火海里走多久,何必要拖累她、耽误她呢——
  
  好,就算自己自作多情,对她前个儿的醉话“我喜欢你”会错了意!
  
  一处相思也罢,到底还是对她用了心的,不管身在东厂、在提督府还是去江安,心之所依,魂牵梦萦的也只有她了,独怀这段情,他知足了。
  
  素白的手伸出来,按了按胸口。虽是想通,那里面却还是像梗了口浊气,鼓鼓囊囊,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冷青堂已全无睡意,撩被下了床,换了藏蓝的劲装,取过悬在墙上的佩剑迈步出屋。
  
  廊下,他抑郁的仰望苍穹。暗黑的天际里浓云绽开一道缝隙,现出清冽而无温度的月光。雪花稀疏,依旧缓慢的飘洒、坠落,于人间堆积成殇。
  
  右腕一扬,亮剑出鞘,森白的剑影划过夜色。
  
  身形闪转腾挪,冷青堂在院子里练了套剑法。
  
  伴随每式手臂舞动,有道道犀利的剑气在夜空中弥散开来,利利寒光笼聚着不转变幻的柔韧身形,好似一条条光芒炫丽的银龙在他周身上下飞舞不停。
  
  飞扬的雪花受层层剑气的干扰,立刻如惊鸿般乱得没了阵形、没了头绪,未及向舞剑之人近身,便融作朵朵白岑岑的蒸气,随剑峰的走势在袅袅的笼聚或是漾开,于冷空之中自成一色辉宏的景色。
  
  忽然,细弱有无的声响令他招式一顿,旋即迅速翻腕抖手。
  
  长剑一声铮鸣,划破暗夜的苍穹,在被冷青堂脱手的瞬间径直冲向了厢房的顶盖。
  
  “咔啦”断裂声起,房顶被利剑横扫,骤然顶梁折断、飞瓦和积雪四射。
  
  一袭白影随着碎瓦从房顶坍塌处滚下来。这时的冷青堂右手一收,凭借内力将长剑纳回掌中。
  
  那白衣人下落时在空中伶俐的旋身,两脚沾地时并无半分声息,轻功可见一斑。
  
  冷青堂注意到这点,随即凤目眯细,打量来者。
  
  此人着月白劲服,高挽一头长发,脸被一方银制雕刻繁纹的面具挡住了大半,无法看清五官。
  
  “来者通名!”
  
  对面,坚长冰冷的剑锋在绛夜中猛划一记森寒的闪电直指对手,剑的主人沉声质问来者。
  
  夜刺东厂,半夜三更里还穿得显眼的白色,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傲之徒——
  
  来人并不答话,高举手中钢刀,凌霄一势冲顶而来。
  
  冷青堂唇角轻扬,不慌不忙挥洒长剑,一明一暗两道身影在院中周旋起来。白衣人人刀法招招霸气狠辣、戾气十足。冷青堂不骄不躁,每一剑式俱能以柔克刚。眨眼之间百招已过,身形交错时冷青堂向白衣人问道:
  
  “阁下可曾到过清风寺?!”
  
  对方依旧缄默,继续挥刀攻击。
  
  院外哗然。
  
  厢房瓦落坍塌的时候已经惊动了留守的厂役孙秉和其他院落休息的番卫们。孙秉跑出喊人那会儿子工夫,早有程万里带大挡头、二挡头和七挡头与众番卫冲进南院。
  
  “护督主——”
  
  程万里大喝一声挥刀冲在人群最前面。
  
  此刻番卫们已将南院重重包围,水泄不通。一些人手持兵刃蹿上了房顶,在高处布下一道人墙防线。无数利器与灯笼出了火把纠缠交错,斑驳闪烁的光芒结为密不透风的牢笼,在寒夜之中亮得尤为夺目。
  
  白衣人见势不利,挥臂撒了把暗器。坚硬的金属与番卫手中的兵刃相撞,立时火花四溢,杀气弥天。
  
  房上有人中招,防线出现一处缺口,白衣人旋即飞身蹿上房顶。冷青堂与程万里紧追其后。
  
  一阵抵死的拼杀复而再起。刀光剑影,伴随无限内力迸发展开你争我夺之势。纠斗中,强劲的刃气回旋着向四面八荒辐扩开来。
  
  身法快的人纷纷避过,程万里随其他人降到地面上闪躲。他们定定看向房屋顶上的打得难解难分的二人,为无从插手而懊恼无奈。
  
  冷青堂与白衣人交手之间随他蹿房越脊,从南院直追到了西院。他一向自认轻功不错,不成想现在竟然遇到了对手。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作怪,他总认为这神秘的白衣人与那日在清风寺里提字的始作俑者有关!
  
  必须拿下他——
  
  心中暗下决定,冷青堂加速猛袭,利剑与钢刀相接处火星激射,金属激荡出的声响划破夜空,震耳欲聋,雪夜清新湿寒的空气里到处涤漾着一股刺鼻浓重的味道。
  
  又过了百招,冷青堂仗剑直取,逼迫白衣人身形落到东厂的正厅外,一众番卫随之而来。
  
  剑锋斜扫,滚着恶风呼啸而至。白衣人惊然,瞳孔一扩,急急架刀承接。冷青堂这时勾唇,眼眸中寒光大盛,凝聚四成内力付诸剑刃上。
  
  “咔啦”——
  
  铮铮存断之声响彻耳畔,那白衣人手中的钢刀已被冷青堂的宝剑削为两段,一半断裂的刀身掉到雪地里。
  
  白衣人低头,似是意料不到的一怔,面具覆盖下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得有浑浊不明的声音从他的喉结处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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