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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好哥哥 vs 好相公

第七十九章 好哥哥 vs 好相公 (第2/2页)

借助火折子飘飘忽忽的光亮,只见阶梯两侧石壁粗糙,方砖与方砖之间黏土对接的痕迹已经模糊。
  
  顾云汐每走过一节石阶都会认真计数,总共走下四十九节阶梯,双脚就触到了平直无阻的地道。
  
  冷青堂举起火折子打量四下,见地道笔直漫长,尽头锁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目触不及。
  
  地道两侧依然是方砖堆垒的石壁,延伸向上在众人头顶形成高大的圆拱。
  
  顾云汐的构想与实际所见出入很大。
  
  原来,这地宫的石壁上并没有繁琐精美的图纹,更没有璀璨夺目的银壁金雕,只有大片大片潮湿腐蚀的痕迹,断断续续,形态各异。
  
  正如程万里所说的那样,地道果是越走越为宽阔,周遭也无机关暗器。
  
  唯一不好之处就是,随着不断深入地宫,越来越为稀薄的空气压得众人呼吸不畅,心口尤为沉重。
  
  行进约四百米后,一行人抵达地宫的尽头。
  
  半人多高的石台展示在东厂人的面前,上面仅一四方之物。
  
  程万里请示督主:“让属下先去探过。”
  
  冷青堂点头。
  
  程万里与艾青小心的走过去,在石台周围一番勘察,随后道:
  
  “督主,此物是个翡翠匣子。”
  
  众人围凑上前。
  
  顾云汐蹙眉细观,这盒子高矮长宽相等,都不够一尺,四四方方透着一丝浅绿,莹莹流散出水透幽冷的光泽。
  
  匣子四壁都是些芙蓉花雕纹图形,凹凸的纹理行云流水般的清晰自然。正中一孔洞,对上顾云汐清明的杏眸。
  
  她瞬间联想到什么,从衣襟里摸出翡翠短笛,便要往孔洞里面捅。
  
  冷青堂即刻拦住她:
  
  “让我来,其他人退后五十步。”
  
  “督主!”
  
  顾云汐摇头,放心不下。
  
  “退后!”
  
  冷青堂夺过短笛重复一句,坚持的口吻不容回绝。
  
  玉玄矶拉住顾云汐,带领众人往远处撤。
  
  冷青堂毅然转身,手持火折子在翡翠匣周围晃了晃,眸光定定注视一刻,深深提一口气。
  
  一手往孔洞里送入短笛,笛身吞入一半便碰到了机关。
  
  冷青堂眉头紧锁屏住呼吸,试探着慢慢旋转短笛。
  
  些微轻音恍似银铃细碎的摇响,在沉沉死寂中传得格外清晰,无不牵动在场之人心头收紧。
  
  顾云汐更是目不转睛的盯向石台前面的男子,贝齿不安的咬紧下唇,紧紧注视他快速的掀起匣盖,将里面的寒白之物取出来,激越灼灼的转身,在众人眼前将它托过头顶。
  
  压抑的地宫,遁然爆发起阵阵欢呼……
  
  昆篁岛,东岸。
  
  阳光千丝万缕的汇聚幕穿透云层,倾照在晶莹剔透的百尺观景台,掩映出_台上彩旗招展、台下百官云集的盛世豪景。
  
  吉时到,东岸仙乐飘飘,望仙台被缭绕的彩烟熏雾笼罩,空气中漫起醉人的花果香气。
  
  龙袍束身的年轻帝君携手风姿绰约的宠妃自彩烟中现出身形,傲然睥睨台下花团锦簇,唯命是从的臣子黑压压的跪倒大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帝君眉眼弯弯带着亲和的笑意慢慢展开手臂,宽大的龙袖迎风飘扬,发出“喇喇”凌厉的响声。
  
  “众卿平身。今日之恢宏可载入我大羿史册,众卿不必拘礼,且与朕共同见证龙神出海飞升,佑我山河锦绣、盛世华年!”
  
  嗓音破喉之时却有一丝尖利,突兀的落入耳中令人浑身发紧,不怎么舒服。
  
  “臣等遵命。”
  
  百官纷纷起立,面朝大海翘首以待。
  
  距离海岸不太远的一艘官船上,华南信正在舱中烦闷的踱步。
  
  猛然间回身,一茶杯砸到报事者的头上,顿然皮开肉绽。
  
  那人魂飞魄散,忍痛顶着满头鲜血,还在卑微的不断叩头: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是卑职办事不利。”
  
  “滚出去,别弄脏了朕的船!”
  
  那侍卫跌跌撞撞跑出舱去,老太监陈英即刻颔首:
  
  “请皇上息怒,老奴已派出一队御林军入岛寻觅东厂人的行踪。若云嫔娘娘未随冷青堂下得地宫,一切倒还来得及。”
  
  华南信一拳砸上龙案,棕眸蕴红,不依不饶的扭头就骂:
  
  “糊涂的老东西!你不想想,他冷青堂夜入行宫带走了朕的女人,可能让她继续留在昆篁岛吗?还不再调更多人马给朕全国搜捕!
  
  还有,传朕口谕,不管什么真地宫、假地宫,禁军但凡发现昆篁岛上还有一个东厂人活着,立刻就地正法!”
  
  “奴才遵旨。”
  
  ——
  
  东岸此刻锣鼓喧天、钟乐齐鸣正是热闹,
  
  时间缓缓流逝。
  
  转眼日头高至正午,岸边奏乐的技师一拨接一拨的被替换下来,火辣辣的日头直直照射在平整如镜的海面上。
  
  空气湿热闷灼,官员的队列里人影晃晃,有些上岁数的臣子显然戳不住了。
  
  台上的帝君舞动龙袖断然喝止奏乐,咄咄眸光锋利如刀,淬着滔滔的怒火逆转向下:
  
  “钦天监监正何在?”
  
  “臣…臣在……”
  
  一官袍藏青的中年男人哆哆嗦嗦走出队列,拱手下跪之时,皂靴下一片湿渍。
  
  因是知道大祸临头,这懦弱的官员当众吓尿了裤子。
  
  台上的云贵嫔看得清楚,精美的袖面掩在唇畔,眉眼妩媚一笑。
  
  “朕问你,辰时早已过去,为何还不见龙神出海,吸水飞升的圣景啊!”
  
  帝君大怒,已然忘乎所以,阴脸质问的嗓音尖利刺耳。
  
  男人抽泣辩解道:
  
  “皇上息怒,臣…臣率人观海勘测天相,想来时辰并不差错,臣……”
  
  “给朕住口——”
  
  帝君不耐,疾呼:
  
  “来人,将这废物拖下去,立刻拘押钦天监一众十九人,待御驾回京再行定罪!
  
  “皇上,臣等冤枉,饶命啊!”
  
  “皇上,饶恕臣等吧——”
  
  官员的队列里哭喊震天。
  
  禁军一拥而上,不带任何感情,只管拖拖拽拽,将十多犯事者拉向岸边停泊的楼船。
  
  “哈哈哈,华南信,你谋权篡位作恶多端,这次老天也不肯帮你啊!”
  
  桀桀笑声中有一黑影拔地而起,翩翩落上望仙台。
  
  台下百官哗然,人头躁动不安,千百双眼睛睁到极限,怔怔注视那容颜一半惊世骇俗、一半残缺不堪的男子缓缓褪去五品官袍、打掉双翅官帽,露出贴身的玄色劲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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