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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被折辱了

第八章 被折辱了 (第2/2页)

“是你改变了他,说起来你可是功不可没哦!”
  
  “舅母就会哄人家。”
  
  华南季艳内心大喜,面儿上却还端着副难为情的架势,努了努嘴。
  
  云汐目光撒远,向着如火如荼的树林尽头,眸色渐渐缥缈:
  
  “这边的景象总叫我想起那年大羿皇家秋围,彼时我们东厂与西厂比赛射猎,我还一举夺下了银鹿角,成为那年大赛的赢家。”
  
  华南季艳瞬息凝眸,唇角的笑弧有了一丝缅怀的深度:
  
  “对啊,那时我的父皇、母后也还在世……”
  
  顾云汐轻叹,表情凝然而收:
  
  “时间最是匆匆无情,刹那的回眸,一些人不在了,一些人已是远在天边。”
  
  轻轻的秋风汩过衣袂,隔开了肌肤与丝锦的温度。
  
  云汐抬头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有股子秋实淡淡的清香随着空气流入肺腑。
  
  逝去的人们,秦钟、蒋雄、瑞嫣晚、明澜、万氏一族、许妃……
  
  往事随风,弹指一挥间,那些面孔,好人、坏人,一幕幕往事,甜蜜的、辛酸的,如今都已成为永恒的追忆。
  
  而她,对待那种无法把控的变化,已从原先的无所适从变为如今的坦然接受,她认为自己已经真正的成熟起来了。
  
  ——
  
  日暮偏西,树林深处的角逐战依然在激烈的上演着。
  
  西夷人精通骑猎,且民风彪悍粗犷,便是策马驰骋之姿也为狂野奔放。
  
  每遇到猎物,几十甚至百骑人马你追我赶互不相让,千骑万乘,马蹄翩跹,声势恢宏使人观之热血沸腾。
  
  密林里骤然飞出无数猛禽,翅膀纷乱扑打着腾空冲向了霄汉。
  
  索罗国王眼疾手快,旋即利箭搭弓,扣响了弓弦。
  
  “铮”的虎弦鸣响,扬着高亢的声调刺穿深远洁净的苍穹。
  
  长箭疾似流星,径直穿透了斑头鸺鹠的颈子。
  
  哀鸣凄厉直击天宇,那只猛禽歪头向林梢滑落下去,落地那时血腥之气四散弥浮。
  
  同一刻,玄雕、灰面隼等其余百只猛禽均被随狩的官员如数射杀,无一漏网。
  
  众骑奔至瘴崖附近,突有一只梅花鹿跳出灌木。
  
  骑队中兴奋的呼号声响频频,好像沸腾的浪头般翻搅了起来。
  
  人们纷纷撑弓,扬手发力,利箭猛烈的向那猎物冲击过去。
  
  那鹿儿极其灵巧的闪转跳跃,避开各方的围追堵截,身体轻盈仿若没有一丝重量的云雾。
  
  “前方就是瘴崖了,咱们务要拿下它!”
  
  队伍里面有人喊了一声。
  
  冷青堂心平气和的跟随骑队一路逐着鹿儿,半身在颠簸的马背上保持静止沉稳的搭弓姿势。
  
  他瞅准一个时机,“嗖”的一声将一支长箭射了出去。
  
  只见半空虹光疾闪,冷青堂的那支箭到底快人一步,竟追上前面另一利箭,从其箭尾贯穿将其一分为二,生生从它分开的两半箭身的空隙之间冲出,狠狠钉入了鹿头。
  
  鹿儿仰头发出“咻咻”刺耳的痛叫,接着倒在地上,四蹄蹬刨几下不再动弹了。
  
  骑队一拥而上。
  
  索罗国王对那一瞬间两箭相逐看得清楚,此刻下马,眯眸望向倒伏的猎物,熠熠眸光欣赏的向冷青堂投过去:
  
  “哈哈,华南王爷果然好箭法啊!来人,将此次秋狩本王与华南王爷各自的射猎成果报上来。”
  
  一狩官躬身:
  
  “禀王上,此次秋狩王上猎杀豹子三头、貂十只、野兔三十一只,飞禽二十五只,共六十九数猎物。华南王爷猎豹两头、貂十四只、野兔二十只、飞禽三十三只,共六十九数猎物。”
  
  “很好!”
  
  眸间悄然爬上一抹震惊,索罗国王手掌扣击大腿。
  
  铜铃“琅琅”作响,顾云汐与华南季艳终于追上了队伍。
  
  看到两个女子前来,索罗王笑意浓浓的对顾云汐说道:
  
  “你的夫君真真好身手,本次秋狩,他射杀的猎物与本王的数量相同,我二人旗鼓相当不分伯仲啊。”
  
  瞳光灿然转向冷青堂,他态度笃定道:
  
  “实不相瞒,本王对华南王爷你的武功才学敬仰已久。眼下王爷你居于乌丹,何不出马为本王的国家效力?你若入王宫为官,本王即刻封你为右相并受你兵权,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冷青堂面色微怔,随即黑眸浮起一丝笑影,语气平静而淡漠:
  
  “多谢王上美意,在下不过一闲云野鹤罢了,虽身在异乡却不改华南之姓,故为异国王廷效力之事恕在下难以从命。”
  
  索罗国王容色一僵,紧促的眉心沟壑被些微的不满情绪填占。
  
  索罗烨利,好歹也是统领乌丹、西夷最富饶之国度的君王,当着众多王宫贵胄、官员之面诚邀他人入朝为官却被其一口回拒,他感觉折了大面子。
  
  围场陷入安寂,无声无息的氛围更像是被灌铅一般重的力量凝结住的空气,沉颠颠的压得人无法呼吸。
  
  后方忽有一黑骑出列,在索罗国王身旁扯住缰绳,横了冷青堂一眼,咄咄眸光含着不驯:
  
  “华南王爷好大的口气!王上真心惜才,敬你一尺才会口称你一声‘王爷’。实则在场的又有谁不知你是被那大羿放逐之人,什么华南姓氏、什么皇室宗亲,还不是要受我乌丹的好处?既是食过我们的米面,怎就不该为我国效力?”
  
  “哎!”
  
  这等刻薄言语就算索罗国王听来也觉刺耳,举手去拦已是覆水难收。
  
  “图里阿!”
  
  陆浅歌纵马上前,一双紫眸被怒火灼得猩红。
  
  冷青堂沉吟不语,噤声与挑衅的官员对视,一张冠玉面容乍红乍白。
  
  暗自压下胸中的愠闷,冷青堂回以平静一笑,弯臂摘下“麒麟祭”和箭笼递过去:
  
  “君子不强人所难,恕在下不能从命,告辞。”
  
  索罗王面上的表情一点点的收敛,微微甩头示意官员收回弓箭。
  
  眼见夫君调转了马头,顾云汐眸色闪过一丝阴郁,沉沉瞥过众人,拽动马僵追随着去了。
  
  “图里阿,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混账东西——”
  
  陆浅歌厉斥,一马鞭挥去,抽在口无遮拦的魁梧军汉脸上。
  
  遁然一道血痕撕开。
  
  军汉手捂伤口,低头愧得不敢再多言语。
  
  陆浅歌又将满腔怒火对准了自己的父王,紫眸促狭,嗤冷的质问:
  
  “父王,你让儿臣去请舅父前来,便是为的当众折辱他吗?”
  
  索罗国王眉色窘然,也觉陷此境地无比的尴尬,双手摊开中肯道:
  
  “华儿,你该知本王绝无此意。本王真心爱才,意欲拉拢他不成想搞成了这样……”
  
  “哼!”
  
  陆浅歌忿忿不平的抖开缰绳,带华南季艳沿途去追那夫妻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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