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变革 (第2/2页)

可是，可是为什么！
　　
　　十几年记忆中从来没有对自己发过火甚至斥责自己的师傅，世界上最疼爱自己如同父亲一样的师傅，会露出这样陌生的表情？
　　
　　只听见楚槐微微叹气，他说，
　　
　　“终于还是不行吗，虽然我试着做出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但是你却不配顶着她的容貌啊。说到底我到底在对一个消失了的人执念些什么呢？我居然还妄想有朝一日或许能寻见她的尸骨找到她的魂魄，然后做出能让她重生夺舍的肉体来。
　　
　　现在一想，果然让身体拥有自我意识先行修炼，是一件错事么？
　　
　　肉体的血腥之气太重，想必她就算夺舍了也会不安吧？罢了，这也不是第一个，更不是唯一一个。”
　　
　　楚槐在说些什么？
　　
　　周巧儿完全听不懂，但是每一句话，又都能明白话中的含义，可为何合在一起，就根本不明白了呢？
　　
　　“巧儿，你到底在哪里？就连尸骨也不让我寻见，果然你才是这天下最绝情的人吧？”
　　
　　他苦笑一声，窗外的夜风吹过，那银白色的发丝熠熠生辉，让呆滞在那里的周巧儿失了神。
　　
　　师傅真的很美，越看越觉得他和五师兄很相似。
　　
　　突然间，周巧儿发现，至始至终自己对五师兄潘子陌的好感，全都是源自于楚槐。
　　
　　怎么回事，看到这样陌生却近在咫尺的楚槐，心脏居然开始抽痛起来。
　　
　　不知不觉已经落下了两行眼泪，她强撑着笑意，说道，
　　
　　“师傅……巧儿就在这里啊。”
　　
　　楚槐却并未看她，只是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才道，
　　
　　“缘起于我，缘灭于我，是我做的孽，如今是偿还的时候了。或许她没死，或许已经死了，无论是哪种，世间都找不出替代她的人来。
　　
　　也和青前辈说一声吧，不必再去抓诱饵了，天下那四处游走行侠仗义的女神医，早在百年前就死了。”
　　
　　楚槐起身，似乎是要出门，可周巧儿却抓住了他的衣角。
　　
　　但那是无用的，她拦不住楚槐，楚槐亦是不再有半分怜悯的道，
　　
　　“禁足三个月，然后去外门吧，师徒一场，也算是看在同一张脸的情分上，若是想走，不会阻拦。至于那二人，逐出山门便可。”
　　
　　说罢就消失在了周巧儿的视线里。
　　
　　其实不是不知道的，很久以前，在掌门居所的墙壁上就有一幅壁画，上面有着一位和周巧儿一模一样的女子，眉目中透着温柔和刚毅，周巧儿早就知道这不是她，却一直当做看不见。
　　
　　如楚槐所说，他所爱之人在百年前就已经死去，而自己只是个为了夺舍而准备的容器，纵使如此，也无法心生怨恨。
　　
　　早就知道，只是不肯接受罢了。
　　
　　是夜的寂静，不过却能听见女子撕心裂肺痛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