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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虎穴得虎子 此为离间计

第二十一章 虎穴得虎子 此为离间计 (第2/2页)

“和无化解此困的办法,但有攻取汉中的办法。”
  
  “你此话何意?”
  
  “可用声东击西之计。”
  
  “哦?”
  
  “表面上,我军仍作势反攻南安等郡,待汉中派出了援助南安等郡的兵马后,我军择精兵,秘密地沿子午道南下,趁其空虚,汉中虽然天险,克之何难哉!”
  
  孟朗想了一想,笑道:“方平,你此策甚佳,……这叫计中计。”
  
  “计中计?”
  
  “佯攻南阳,实攻南安,此一计也;佯攻南安,实攻汉中,此二计也!两计连环相套,且还都是声东击西之计,莘幼著纵然知兵,唐千里纵然聪智,也必将落我毂中矣!”
  
  季和笑了起来,说道:“令公说的计中计,原来是这个意思。”
  
  “……即便汉中空虚,毕竟天牢之地,奇袭汉中的此任非常艰巨,方平,你有何人举荐,以为堪当此任?”
  
  “和数随广武征战,广武沉勇有智谋,能得将士效死,其人可也!”
  
  孟朗摇扇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推荐吕明!”
  
  “令公意下如何?”
  
  “就用他了!汉中若果能为我袭占,此奇功一桩也,只是如进战不利,则后退无路,处境也会极其的危险,一着不慎,就是全军覆没的局面,……方平,我这次唤你回营,本是想让你继续给吕明参谋军事的,但既然计划有变,此战你就不要参加了。明天,你便回广平郡去罢。”
  
  “令公对和的一片爱护之心,和感激涕零。然此谋既是和所献上,和岂敢置身事外?此战,和敢请令公应允,许和从广武袭取汉中!”
  
  孟朗沉吟说道:“可是此战的风险不小啊。”
  
  “和闻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看着季和俊爽的风姿,孟朗打心底里喜欢,尽管不舍季和犯此危险,但转念一想,丈夫立身,欲成大事,又哪里是和风细雨就能得来的呢?便改了主意,说道:“卿有此壮志,我自当从卿之美!好,袭取汉中,就由你佐助吕明!”
  
  “多谢令公允可!”
  
  “方平,你下午与我一起进见大王,把你改攻汉中的此略,你细细地奏与大王!”
  
  “诺。”
  
  君前奏对不是谁都有机会的,季和虽得孟朗喜爱,但能於非朝廷大会的场合下,私下见到蒲茂的机会也不多,他知道这是孟朗在给他“简在帝心”的机会。
  
  至於已经定下的“攻复南安等郡”的这个方略,临时更改,蒲茂会否同意?孟朗、季和对此都不担心,也许对别的朝臣,蒲茂不见得会言听计从,甚至对孟朗“有违仁义之道”的建议,蒲茂亦往往会遵从己意,不予采纳,但在别的方面,尤其军国要政上边,他对孟朗却向来是“从善如流”,想来必是不会反对变更已定的方略,改以接受季和的此个攻汉中之策的。
  
  果如他两人所料,下午,季和跟着孟朗晋见蒲茂,把自己改攻汉中的主张说完以后,蒲茂仅是作了些许的思忖,就接受了季和的意见。
  
  蒲茂笑对孟朗说道:“无怪孟师素来赏识季卿,季卿此换南安、改攻汉中之策,确然妙也。”
  
  季和谦虚地说道:“微臣性愚钝,管窥之见,不足以当大王谬赞,若论国之干城,我大秦虽人才济济,还是得当数孟公,微臣只是愚者一得。”
  
  孟朗察觉到蒲茂好像有心事的样子,问道:“大王,臣敢问之,为何似心情不佳?是觉得季和此策还有可磋商的余地么?”
  
  “季卿此策甚好,孤兄、吕明两人还没有到,孤尚未下令其二人与姚桃率部潜还关中,攻复南安之旨,正好可以改变方略,也不算是孤‘朝令夕改’矣!”蒲茂小小地开了个玩笑,随后起身,到帐中踱步,说道,“不过孟师真是知孤,孤确然心情欠佳。”
  
  “敢问大王,这是为何?莫不成,是谁惹大王不快了?”
  
  “还能是谁!便是贺浑邪!”
  
  孟朗问道:“贺浑邪怎么了?”
  
  “孟师不是奏请孤,给贺浑邪下旨,令他把张实给孤送来么?”
  
  “是。大王,贺浑邪狡残之属,譬如豺狼,虽然凶悍,其帐下高力诚然能战,然其贪利短视,强则凌弱,败则不以降附为耻,实无远略,且其羯胡,相貌与我中土唐、氐、鲜卑诸种有别,异种是也,他之所以能够立足於徐,靠的多是张实的帮助,张实如能入秦,为大王所用,则徐、青之地,不战而可平之矣!此是臣为何奏请大王,令他送张实前来的缘故。”
  
  “这个缘故,孤自知也,但是孟师,贺浑邪给孤回复的上表今天上午才刚送到,你猜他在表中怎么说的?”
  
  “难道是他拒绝大王的令旨,不肯把张实送来?”
  
  “可不是么!”蒲茂的脸上浮现怒色,说道,“他居然在表中说什么,张实患了病,不能远行,说等他病好了,再给孤把他送来!这一看就是捏造的瞎话,他这是在糊弄孤!”
  
  “大王,他不肯送张实来,也不奇怪。正如臣适才所言,张实乃是他立足於徐的依仗,听说他对徐地的唐士,尤其是从青州掳掠到的士人,毫无敬重之态,竟是把之与隶卒同等相待,弄了一个君子营,将这些士人编入营中,行动不得自由,用之召来,不用挥去,处之贱甚!却独对张实,敬重非常,以致不呼其名,呼其‘右侯’,他拒绝遵旨,在臣的意料之中。”
  
  “那你还叫孤给他下旨?”
  
  蒲茂的语气并无责备之意,孟朗也不因此惊惧,他不紧不慢地笑着说道:“大王,贺浑邪虽然拒旨不从,但大王求贤若渴之名,今必徐士尽知矣!”
  
  蒲茂顿时恍然,说道:“孟师,你请孤下旨召张实,不是为了真的把张实召来,是为了帮孤扬爱才之名於徐?”
  
  “大王,就像臣方才说的,贺浑邪之所以能得以立足於徐,靠的是张实等士,靠的是他帐下的高力,他在徐州是没有什么民心的,如今大王敬贤好才的美名,只要能在徐州传开,徐、青之地,只等我军灭掉了慕容氏、解决了定西的威胁,便可得之矣!
  
  “此外,大王下旨给贺浑邪时,随旨有厚礼,於旨中明言,是专门送给张实的,旨已殷勤相召,复有重礼馈赠,而我大秦国势蒸蒸日上,识时务者,是称俊杰,说不定,贺浑邪就会由之而疑张实,此为离间计,这也会有助於我王师来日之取徐地!”
  
  “孟师。”
  
  “大王,臣在。”
  
  蒲茂由衷赞佩地说道:“师真走一步,看三步,深谋远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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