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字:
关灯 护眼
零点看书 > 弈士 > 第二章、误入匪窝深处

第二章、误入匪窝深处

第二章、误入匪窝深处 (第1/2页)

桃李山有痴儿珏提刀带剑,骑瘦马一匹,缓缓而来。
  
  珏心如莽原一片,苍茫凄凉,先凫水,然后饮酒,然后练剑。
  
  珏只记得一招,一招三式,先拔剑,然后直刺,然后收剑。
  
  拔剑如瘦鱼凫水,是本能,是欲望,都不用多余的念头,一往无前;直刺如老羊饮酒,国没了饮酒,羊没了饮酒,一醉方休;收剑如策马而歌,戛然而止。
  
  一往无前,一醉方休,又戛然而止。
  
  珏重复这一招三式,可能十遍,可能百遍,可能千万遍。
  
  瘦马一言不发啃草,它从塞上莽原来,险些死在狼口,险些死在风雪中。
  
  君仪撅着屁股看珏哥哥练剑,很是馋涎。珏哥哥有刀有剑有马,他什么也没有。
  
  “君仪,”珏停下练剑,温笑道,“你看我这次真记住了。”
  
  “这才半日当然忘不了。”君仪撇撇嘴。
  
  “剑,”珏把短剑递给君仪,见他不接,又说道,“君仪要当天下一等一的剑士。”
  
  “珏哥哥要当放浪形骸的侠客。”君仪很喜欢,虽然只是一柄粗鄙短剑,但又不忍心夺人之好,于是推辞。
  
  “我还有刀。”珏扬了扬手里短刀。
  
  “那我用刀,君仪也可以当天下一等一的刀客。”君仪去抢珏手中短刀。
  
  “君仪要用剑。”珏认真地说。
  
  桃李学塾,有少年郎尚未束发提刀,刀法一招三式,拔刀,出,归鞘;有稚子刚刚总角提剑,剑法一招三式,拔剑,直刺,收剑;有瘦马瘦骨嶙峋啃草,啃草一招三式,张嘴,咀嚼,吞咽。
  
  君仪感激珏哥哥赠送他短剑,于是煮了两盏茶,茶是白露茶,拉着珏坐在“桃”石上,自己坐在“李”石上。
  
  “珏哥哥,喝茶。”君仪手扣茶盏,恭敬喊道。
  
  “请。”珏依着君仪的样子手扣茶盏。
  
  君仪特地低了两寸,珏也低了两寸与他持平。
  
  “我们是朋友。”珏一口饮下,白露茶不苦不涩,不香不甜,没有回味无穷,也没有经久不散。
  
  刚刚好。
  
  “只是朋友吗?”君仪扭扭捏捏。
  
  “好朋友。”珏又认真地加一个“好”字。
  
  “君仪很贪心,不止要当朋友,好朋友也不够,”君仪很认真地说,“君仪要替珏哥哥寻一个天下最美的嫂嫂。”
  
  练剑,或者练刀完毕,君仪撅着屁股在学塾寻宝,只是这学塾主人实在清贫,除了几卷竹简别无他物,但君仪依旧乐此不彼,因为这学塾曾经有仙人踏剑而来,有圣人挑灯夜读,虽然他只是听说。
  
  摊开《礼经》,珏很认真地向君仪请教,喃喃细语:“礼经。”
  
  “君仪,你帮我翻一翻哪一卷有《嘉禾》。”珏不识字,一个字也不认识,他只记得孟先生交代过要诵《嘉禾》,孟先生交代的,珏不敢忘。
  
  君仪翻了七八卷竹简,终于翻到了这几行俊秀刀刻小字。
  
  “嘉禾离离,厚土之苗。烟火袅袅,星辰迢迢。困足下者,千里何求?启足下者,千里何求!”
  
  珏心如莽原一片,苍茫凄凉,有嘉禾一禾两穗发于厚土,地上有人间烟火香艳旖旎触手可及,天上有星辰苍茫凄凉千里迢迢。
  
  千里何求?千里何求。千里何求!
  
  痴儿眼眶湿润,梦中破碎的记忆似乎去过何止千里之外,但手里除了一刀一剑一瘦马别无他物。
  
  痴儿第一次读懂了《嘉禾》,虽然记不太住,但有过千里之行,心如莽原一片,不再是空白。
  
  不能读万卷书,可以行万里路。
  
  “那么,我走了,谢谢你的茶。”珏摇手作别,左手牵马,右手提刀,腋下夹着一卷《嘉禾》。
  
  桃李山有痴儿珏提短刀、牵瘦马,缓缓而去。
  
  先去拜别了玉牛,玉牛无言,只是取了一点干粮,一贯枳刀,递给珏。
  
  再回老屋看了一眼,推门,“吱呀”,当年孟先生便是这样推门,从风雪中来。屋后竹林簌簌,珏心如莽原,苍茫凄凉,想起娘亲教诲,小声念出来:“唯谷子与诗书可养人。”
  
  青枫浦,有渔夫撒网,有稚子弄水,有少年郎启于足下。
  
  珏在想为什么不过了月夕再走,但他回不了头了,孟先生要有两子啊。
  
  渔舟唱晚,雁阵惊寒,桂子弥香,这些都与他无关。
  
  破碎的记忆有洛邑的繁华和被繁华遮掩的肮脏,有塞上莽原的静谧和静谧背后蛰伏的虎狼。
  
  孟先生留给他七八卷经书,他只取了《嘉禾》一卷。
  
  邹先生将他放逐到塞上莽原,留下一群牛羊,一匹瘦马,他只取了瘦马一匹。
  
  夏侯伯贤让他换了一刀一剑,他只留下一刀。
  
  于是不再是稚子但依旧是痴儿的少年郎带着《嘉禾》一卷,瘦马一匹,短刀一柄从枳西始于足下。
  
  过了青枫浦便是莽莽巴山,珏像一只迷途瘦狗头也不回扎进巴山,那里有晚归的鸟鸣啾啾,有迷途的鹿鸣呦呦,也有望月的狼嚎嗷呜,有摄人的虎啸嗷嗷。
  
  渐行渐远,天色渐晚,满月当空,群星黯然失色。
  
  珏寻了一处歇脚地方,放瘦马吃草,他吃干粮。
  
  枳地流传着关于星辰的传说,传说中每一颗星辰都是一个逝去的人,或明或暗,庇护地上的人。
  
  珏左手指月右手数星辰,想找找父亲,可是每一颗都不像,有些惋惜。娘亲从未提起过父亲,可能提起过他不记得,反正记事以来就是以母为尊,以孟先生为师,以刘长安为邻,以雁舟为友。现在他走出了小小的枳西僻里,眼界大了一些,洛邑有个邹先生,塞上莽原有个瘦羊老伯,还多了一个弟弟。
  
  一夜无事,醒来有忧。
  
  巴山有三害,三害之一的匪人便蛰伏在这里,祸害来往商队,十里人家。
  
  珏像一只迷途瘦狗,身上唯一值钱的只有这匹瘦马,却依旧被匪人盯上。今年各地歉收,匪人也不好过,一匹瘦马也足够换四五贯枳刀了,放过有些可惜。
  
  七八个匪人逼近,珏无动于衷,任凭他们牵走瘦马,任凭他们夺走短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大魏读书人 诡诚杀 万界之从巨蟒开始 伊本毒物见你封喉 从傀儡皇子到黑夜君王 不科学御兽 晚唐浮生 成为圣人是一种什么体验? 谍战之巅 我在手术室打怪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