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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恭迎太子殿下回城

第83章 恭迎太子殿下回城 (第2/2页)

听出瞎猴子那句话背后的深意,顾恒舟低声说:“回京以后,我会向陛下求旨,改赴睦州做校尉。”
  
  阿柴年纪尚小,一听这话立刻不淡定了,紧张的问:“殿下为什么要去睦州?睦州那么偏僻,而且……”
  
  瞎猴子抬手制止阿柴,欣慰的看着顾恒舟道:“这一路虽然只有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殿下的心智却比之前成熟了许多,国公大人回来以后一定会很开心,不管殿下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想必他都会支持殿下的。”
  
  镇戈营的将士对顾恒舟是不一样的存在,听到瞎猴子这么说,顾恒舟眉头微松。
  
  母亲早亡,父亲又常年不在身边,他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自己要做的事能得到在乎的人的认可和支持。
  
  “殿下这一趟不止变成熟了,还多了一股人情味儿。”瞎猴子说着看向趴在顾恒舟腿上的沈柏,“这应该都是沈少爷的功劳吧。”
  
  顾恒舟想也没想,直接否认:“与她无关!”
  
  瀚上京里关于太傅独子沈柏喜欢男子的谣言多多少少还是传到校尉营了一些,顾恒舟否认得这么干脆,反倒显得有些欲盖迷彰,瞎猴子又看了沈柏一眼,认真的说:“不管是谁的功劳,殿下身上能有这样的变化,总归是好的。”
  
  顾恒舟怔仲。
  
  这样的变化是好的么?
  
  有人情味儿意味着会心软,会有牵挂和软肋,若是上了战场,便会成为最致命的弱点,稍有不慎便会丧命于敌手……
  
  瞎猴子到底做了镇国公十多年的亲兵,一眼便能看出顾恒舟的想法,忍不住轻轻敲了敲桌:“殿下,你太少年老成了,明明是才十八岁的少年郎,别活得比我这个糟老头子还寡淡无味,像沈少爷这样朝气蓬勃一点多好。”
  
  阿柴不及瞎猴子通透,急切的嘀咕:“可是沈少爷有病。”
  
  瞎猴子给了阿柴一记暴栗:“兔崽子,你说谁有病,想找死是不是?”
  
  阿柴捂着脑袋不敢乱说话了,顾恒舟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看着两人郑重的说:“我还会在瀚京待大半年,谌州若是有事,随时到瀚京来找我,若是情况紧急,捎个信到校尉营也可。”
  
  这是摆明了要帮他们撑腰。
  
  瞎猴子嘿嘿笑出声:“罗珲那小子在御前是立了军令状的,殿下放心,谌州这群小崽子一定会被我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顾恒舟对罗珲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不再多说,见外面时辰不早了,把沈柏抱起来。
  
  见他们要走,瞎猴子和阿柴立刻起身,抱拳冲顾恒舟行了军礼,齐声道:“此去一别,愿殿下前途似锦、少年意满,早得军功、扬名立万!”
  
  两人中气十足,顾恒舟颔首应下,抱着沈柏回了驿站。
  
  回到驿站的时候日头已经斜了,刚进驿站大门便碰上寒辰,他在谌州城里转了一圈也刚回来,闻到顾恒舟和沈柏身上的酒味儿问了一句:“你们喝酒了?”
  
  沈柏醉得不省人事,脑袋软软的仰着,两颊满是红晕,艳若桃花,唇瓣微张,金鱼一样扑噜扑噜往外吐着气。
  
  顾恒舟突然很介意寒辰落在沈柏脸上的目光,腾出一只手把沈柏的脑袋摁进怀里,并没有回答寒辰的话,直接抱着沈柏上楼回房间。
  
  寒辰看着顾恒舟的背影,心底闪过疑惑:这位镇国公世子也是英年早逝的命势,怎么死后还有一桩姻缘?
  
  一沾到床,沈柏立刻就想滚进被子里,顾恒舟摁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帮她脱了鞋。
  
  之前跟暮达比试赛马,她的脚踝受了伤,顾恒舟帮她上了一次药后来也没时间再问她,这会儿脱了鞋才发现她脚踝上有一小片狰狞的伤疤,应该是这几天一直赶路没有好好上药,中间伤口感染发炎,溃烂以后结痂脱落才形成的。
  
  顾恒舟眸光一滞,指尖在那片伤疤上轻轻摩挲了两下。
  
  疤痕看着虽然狰狞,但那片皮肤是很光滑平坦的。
  
  不知是觉得痒还是觉得痛,沈柏缩了缩脚,哼哼一声直往被窝里钻。
  
  顾恒舟眸色晦暗,乌云一样的暗黑情绪翻涌了一会儿,单膝跪地,俯身在那片伤疤上亲了一下。
  
  一触即离。
  
  顾恒舟把沈柏的脚塞进被子,沉着脸走出房间。
  
  如血的残阳很快坠入云层,夜幕降临,所有人在驿站休整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精神抖擞的朝瀚京出发。
  
  一个昼夜后,一行人踏着薄雾和清幽的晨光来到瀚上京门口。
  
  早有人先行一步进京通知,城门大开着,并无百姓四下走动,沈孺修穿着一身墨色绣青羽朝服和礼部尚书吴忠义一起骑着马在城门口迎接。
  
  赵彻和寒辰走在最前面,沈柏和顾恒舟并排走在后面,再后面是那五十名精锐。
  
  五人一行,分为十列,皆骑着东恒国君赠的汗血宝马,整整齐齐跟在后面。
  
  沈孺修的品阶比吴忠义要高一点,他上前一步,朗声开口:“微臣恭迎太子殿下、东恒国大祭司入城!”
  
  话落两人调转马头往前走,后面负责迎接的官差全都分开站在街道两旁,所有人跟着进城。
  
  从城门口到皇宫有一条宽阔的主道,巡夜司的人封了主道不让其他人进出,他们很快到达皇宫。
  
  玄武门早就打开,二十名穿着黑色甲衣,戴着银制护膝护腕的禁卫军拿着长戟在门口把守着,所有人下马,禁卫军统领高举长戟,二十名禁卫军齐声高呼:“恭迎太子殿下、东恒国大祭司入城!”
  
  声音雄浑嘹亮,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嘴上喊着恭迎,却更像是变相昭示国力的威吓。
  
  到第三道宫门,五十名精锐自行前往禁卫军统领那里报道,沈孺修和吴忠义带着沈柏他们直接去了御书房。
  
  恒德帝早就在御书房等着,太尉姜德安也在,几人刚到御书房外面,司殿太监便尖着嗓子高声喊:“太子殿下到!东恒国大祭司到!镇国公世子到!”
  
  沈柏还没正式入仕,司殿太监便没报她的名讳。
  
  御书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一行人进去,沈孺修和吴忠义先行跪下,齐声高呼:“回陛下,臣等顺利接回太子殿下和东恒国大祭司!”
  
  恒德帝立刻说:“两位爱卿请起,辛苦爱卿了。”
  
  两人起身退到旁边站好,赵彻、顾恒舟和沈柏上前跪拜。
  
  “儿臣拜见父皇!”
  
  “微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柏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彻身为太子从来没离开恒德帝的视线这么久,这两个月他虽然时时都在让死士传信回瀚京,恒德帝也依然睡不好,这会儿终于见到平安无虞的赵彻,恒德帝神色掩不住激动,碍于寒辰这个外人在,没有急着动作,只用眼神把赵彻上上下下打脸了一遍。
  
  这一路风雨兼程,赵彻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少年气越发寡淡,取而代之的是帝王的冷肃沉稳。
  
  这些变化落在恒德帝眼里,恒德帝又是开心又是心酸,若是淑娴皇后还在世,也能看见这个孩子成长为这幅模样就好了。
  
  恒德帝连连点头,确定赵彻没事以后,这才抽空看向顾恒舟和沈柏。
  
  顾恒舟周身的气息也变得冷沉稳重了些,倒是沈柏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幅吊儿郎当的模样。
  
  恒德帝心里欢喜,欣慰地说:“平安回来就好,一会儿你们先回去休息,等休息好了,再为你们举办宴会接风洗尘,快起来吧。”
  
  “谢父皇!”
  
  “谢陛下!”
  
  三人谢恩同时起身退到一边,寒辰上前,并不下跪,只按照东恒国的规矩,右手握拳放在左胸,躬身道:“寒辰见过陛下。”
  
  一路走了这么久,沈柏还是第一次听说寒辰的名字,暗暗挑了下眉,她还以为他就叫大祭司,没有名字呢。
  
  昭陵和东恒国建交多年,昭陵早期虽然国力更为强盛,但两国基本还是平等往来的状态,恒德帝知道寒辰在东恒国的地位和国君差不多,并没有强行要求寒辰入乡随俗行跪拜礼,和善的对寒辰说:“朕已经收到了东恒国君送来的贺函,听说大祭司是第一次离开东恒国,这些时日可以先好好在瀚上京游玩,了解一下我们昭陵的风土人情。”
  
  恒德帝说着扫了一圈在场的人,目光最终落在沈柏身上,抬手指着沈柏说:“这位是我朝太傅的独子沈柏,大祭司在瀚京这些时日,朕安排他给你做向导,如何?”
  
  寒辰颔首,淡淡的说:“好!”
  
  东恒国又送了一百匹汗血宝马过来,恒德帝心情很不错,让宫人先带寒辰去休息,这次他过五十大寿,南襄国和越西都会派使臣前来贺寿,宫里特别打扫了好些个宫殿供这些使臣住。
  
  寒辰离开后,恒德帝先简单关心了沈柏和顾恒舟两句,然后给两人不少嘉奖,知道顾恒舟眼睛曾受伤,甚至一度失明,恒德帝又赐了一些好药,还让太医一会儿再好好替顾恒舟诊治一番。
  
  今天时间太匆忙,顾恒舟没有提要改赴睦州做校尉的事,和沈柏一起谢了赏。
  
  恒德帝留下赵彻单独谈话,让其他人先行离开。
  
  姜德安从头到尾没说什么话,出了御书房也是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并不和其他人说话,显得自己特矜持高贵似的。
  
  沈柏憋不住话,刚想凑过去拉拉顾恒舟的衣袖说话,沈孺修冷呵一声:“你想干什么?”
  
  沈孺修声音不小,突然吼这么一声,把沈柏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缩回手,而后翻了个白眼:“我就只是想跟顾兄说说话,爹你一惊一乍的想吓死我啊。”
  
  老子听到你和顾家那小子一起坠江的消息才是要吓死了!
  
  沈孺修面色发沉,抓着沈柏的手拖到身边,压低声音说:“回家再跟你算账!”
  
  这句话说得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沈柏想起自己之前怂恿赵彻微服出巡,没跟她爹打一声招呼,这一走就是两个月,她爹在家里憋了一肚子火,回去怕是马上就要爆发,眼皮一跳,扭头冲顾恒舟求救:“顾兄,你帮我说句话啊,不然我爹回去要打死我的。”
  
  顾恒舟一声不吭,加快步子很快将几人甩在后面。
  
  沈柏:“……”
  
  顾兄,不是说好那个吻既往不咎了吗,你又在别扭个什么劲儿?
  
  沈柏被沈孺修拽到马车上,一路上沈孺修都黑着一张脸憋着一肚子火没有发作,终于到了太傅府,沈孺修先下车,正想让沈柏下车接受洗礼,不期然看见门口站了两个娇滴滴的姑娘。
  
  沈孺修眼角抽了抽,沈柏钻出马车,绿尖和茶白立刻欣喜的迎上来,却没冒失,规规矩矩冲两人福身行礼:“老爷、少爷,你们回来啦!”
  
  沈孺修感觉浑身的血压都在蹭蹭蹭的往上蹿,他强压着怒火问:“你们是什么人?”
  
  绿尖笑道:“回老爷,奴婢绿尖,这是我姐姐茶白,我们都是少爷在睦州收的人,以后就贴身伺候少爷了。”
  
  瀚上京是买不到丫鬟了吗,竟然还专程从睦州带人回来?
  
  沈孺修太阳穴突突的跳,咬着牙说:“逆子,跟我去祠堂!”
  
  沈孺修的语气和脸色都很不好,绿尖和茶白笑意微僵,担心的看向沈柏,沈柏满不在乎的笑笑:“两位美人不必担心,我爹年纪大了没事干,就喜欢往祠堂跑,跟长眠地下那些老祖宗说说话,你们是我带回来的人,他不敢拿你们怎么样的。”
  
  沈柏的语气松快,绿尖和茶白被逗得笑起来,茶白柔声问:“奴婢不方便去祠堂,少爷可否先让人带我们熟悉下府上的环境,我们也好尽快适应,伺候少爷。”
  
  “这个没问题。”沈柏爽快的说,跟着沈孺修往里走,看见李杉也得了信到大门口来迎接,便对他招了招手,李杉立刻走过来,沈柏对他吩咐,“这两位是我从睦州带回来的美人,以后便与你一起伺候我,你先带她们熟悉一下环境吧。”
  
  李杉颔首,带着绿尖和茶白离开。
  
  沈柏跟着沈孺修一起去了祠堂,刚进门沈孺修便是声怒喝:“逆子,还不给我跪下!”
  
  沈柏毫不意外的掏掏耳朵:“爹,你干嘛呀,老祖宗睡得好好的,你想吓得他们诈尸吗?”
  
  沈孺修瞪着沈柏重申:“我让你跪下!”
  
  沈柏乖乖跪在蒲团上,见沈孺修转身要去拿家法,懒洋洋的提醒:“爹,陛下方才在御书房让我这几日带东恒国的大祭司好好在瀚上京里游玩,你还记得吧?”
  
  沈孺修眼睛瞪得更大,胡须气得一颤一颤的:“你敢威胁我?”
  
  沈柏摇头:“我哪敢威胁您啊,我就是阐述个事实,要是您把我打得爬不起来,那可就是罔顾圣意了。”
  
  瞧瞧,这逆子出门两个月,回来还知道拿陛下压人了!
  
  沈孺修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取了家法来命令沈柏:“把手伸出来!”
  
  沈家是书香世家,家法也不是什么骇人的武器,只是一根沉香木做的戒尺,戒尺有三指宽两指厚,打起人来挺疼的。
  
  沈柏上一世入仕以后便没再挨过打,这会儿突然见到,亲切之余还有点害怕,腆着脸问:“爹,我都十四了,您还真要打我啊。”
  
  沈孺修绷着脸不说话,强行把沈柏的爪子扯出来,重重的打了一下。
  
  沈柏掌心瞬间红了,沈孺修冷声问:“你和顾家那小子一起坠江以后,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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