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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求赐免死金牌(补更)

第100章 求赐免死金牌(补更) (第2/2页)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到校场的时候正好看见顾恒舟骑着烈英奔向顾廷戈。
  
  顾廷戈从边关带回来的精兵穿着寒光凛凛的铁甲整整齐齐在校场集合,正在熟悉场地,做最后的练兵准备。
  
  冬日午后的暖阳明媚的笼罩在每一个人身上,校场上扬起些许尘嚣,让他们的身影变得模糊了一些,落在沈柏眼里,如同一场不真切的梦。
  
  沈柏忍耐不住放慢脚步,赵彻回头看向她,突兀的问:“在黎民社稷和顾恒舟之间,你选谁?”
  
  害,这是什么废话问题?
  
  当然是要毫不犹豫的选顾兄啊!
  
  拯救黎民社稷是佛祖该做的事,她能做的,就是不管在任何时候,都坚定不移的站在顾兄身边,为他摇旗呐喊也好,为他遮风挡雨也好。
  
  关键的是,她要站在他身边。
  
  沈柏弯眸笑起,无声的给出回答,至于赵彻要怎么理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沈柏和赵彻走到校场最前面的高台上,宫人已经在这里摆好桌凳,放上小吃零嘴,见赵彻来了立刻躬身行礼:“太子殿下。”
  
  赵彻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过了一会儿,寒辰在宫人的引导下走来,后面依次跟着其他使臣团的人。
  
  东恒国国力最强,寒辰又是和赵彻他们一起来昭陵的,宫人特意把他的座位安排在赵彻旁边。
  
  他仍穿着那身华服,戴着面具,一头银发柔顺的披散着,在阳光下折射出好看的光泽。
  
  寒辰走近后,只颔首和赵彻示意,然后坐下,活似根本不认识沈柏似的。
  
  沈柏暗暗撇了撇嘴角,眸子却不自觉往寒辰头上瞟,心道:才几天不见就不认人了,真是没良心,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头发还保养得这么柔顺,小爷一定偷偷揍你一顿!
  
  正想着,沈柏视线顿住,意外的在一头雪白的银发中发现一根黑头发。
  
  那根头发也不是全黑,尾部有一半是白的,新长出来的一半才是黑色的。
  
  诶?所以这头发真不是天生就这样,长着长着还能变黑么?
  
  沈柏特别好奇,一时忘了规矩,凑过去抓住那根黑头发,寒辰感觉有人在他头上拨来拨去,扭头看过来。
  
  顺滑柔软的发丝瞬间断裂,沈柏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手里还拿着那根发丝,人证物证俱在,她一不留神把人家大祭司好不容易才长出来的一根黑头发,薅断了。
  
  沈柏心里有点慌张,干巴巴的笑笑,拿着那根黑头发晃了晃。
  
  辰兄,你瞧,你长黑头发啦。
  
  寒辰戴着面具,表情都隐在面具之下,只有一双黑幽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的看着沈柏,却比任何言语的指责更让沈柏愧疚自责。
  
  但是头发断都已经断了,再愧疚也没用。
  
  沈柏琢磨了一会儿,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头发,和寒辰那根一起递到他面前。
  
  头发已经断了,我也拔一根自己的头发赔给辰兄,好不好?
  
  她的头发比寒辰的要更细软一些,两根头发在她掌心交缠在一起,若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见,却又真真切切的缠着。
  
  寒辰犹豫了一会儿,接过那两根头发。
  
  接了就好,这样应该就不会生气了。
  
  沈柏松了口气,怕寒辰不方便保存头发,连忙解下腰上的香囊递过去。
  
  寒辰接过,把里面的香料倒掉,再把那两根头发装到香囊里面。
  
  香囊是内务府让宫人做的,寒辰拉上带子,在带子上发现两粒玉珠,上面用朱漆写着沈柏的名字。
  
  玉珠约莫不大值钱,光泽不是很莹润,但那红色的小字很好看,寒辰捏了一下玉珠,有点凉,但很圆润,和它的主人很像。
  
  寒辰看完把香囊收进怀里,沈柏见没什么事了,默默往赵彻右手边挪了挪。
  
  她怕自己闲不住,一会儿又惹出什么事端来。
  
  赵彻一直看着场上,没有注意到这点小插曲,场上所有人已经集结在一起,除了禁卫军统领和顾恒舟,周德山也参与了这次练兵,三人从顾廷戈那里领了红黄蓝三种不同颜色的旗帜,一会儿方便根据顾廷戈的指示带人变换阵型。
  
  其实这种阵要有上千人才比较震撼,但皇宫校场太小了,容不下那么多人,而且一次放那么多将士进宫,宫里也不安全,这个先例不能开。
  
  今天演练是为了向这几个邻国展示昭陵的强盛国力和军中士气,顾廷戈穿了回京时穿的那一身金色莲花铠甲,顾恒舟和周珏他们则各穿一身银甲,皆披着一件大红色绣白虎披风,威风凛凛,势不可当。
  
  一众将士头盔和长戟上的红缨也全都换了新的,精神抖擞,锐气十足。
  
  今日的场合不适合有女眷在,恒德帝最后只带着三位皇子和三公一起过来,甫一落座,宫人便鸣锣,吹响牛角,场下的将士开始根据顾廷戈的指示动起来。
  
  他们表演的是兵书上常用的排兵布阵,一字阵、长蛇阵、人字阵……
  
  这些阵法看起来简单,但运用起来非常灵活,要根据战地的地形,战时的天气,和各种实际情况结合起来应对。
  
  这会儿作为表演,只能看到行兵布阵的及时性和军中将士的精神风貌,看不出真正打起仗来,这些阵法的杀伤力有多大。
  
  这些将士一跑动起来,校场便扬起厚厚的风沙,沈柏看见在看台上伺候的宫人下意识的掩住了口鼻,有的甚至眼底浮起些许鄙夷。
  
  他们被困在皇宫的高墙之下,见得最多的便是皇室滔天的富贵荣华,看不出这些阵法的精妙,也感受不到战场上浴血厮杀的悲壮。
  
  这些宫人的表情没有任何掩饰,沈柏能看见,其他国家的使臣也都能看见。
  
  沈柏突然明白上一世恒德帝寿宴之后,越西人怎么敢突袭远烽郡了。
  
  这一次来参加寿宴,从各个细微的方面都折射出昭陵繁荣之下隐藏的祸端。
  
  连地位卑贱的宫人都敢肆无忌惮的轻视军中将士,其他人又能有多看重呢?
  
  半个时辰后,几个常用的阵法都演练完,所有将士重新集合成一个方阵,齐声高呼:“天佑昭陵,万寿无疆!”
  
  在校场上跑了将近一个时辰,这些将士却还中气十足,他们一起重复了三遍这个口号,呼声震天,将强国风范表现得淋漓尽致。
  
  恒德帝很满意,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人也跟着鼓掌,顾廷戈骑着马,带着顾恒舟和周德山他们一起来到看台前。
  
  顾廷戈和忽玄算是老相识,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然后各自移开。
  
  恒德帝龙颜大悦,连声道:“好!诸位都是我昭陵的热血儿郎,昭陵将永远铭记你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顾廷戈拔出佩剑,沉声高呼:“与昭陵荣辱与共,生死共存!”
  
  身后的众人全都跟着亮剑,高声重复:“与昭陵荣辱与共,生死共存!”
  
  声音洪亮如钟,震得人胸腔跟着共鸣。
  
  恒德帝正要给赏赐,忽玄忽的开口:“昭陵的镇国公威名远扬,名不虚传,听说他膝下只有一子,都说虎父无犬子,本王想让越西的勇士与这位世子殿下切磋一下,不知陛下是否能应允?”
  
  忽玄嘴上说着切磋这么简单,但只要有胜负,伤的都是国家颜面。
  
  越西国力本来就弱,颜面伤了就伤了,但昭陵不一样,若是伤了颜面,多给恒德帝添堵啊,人家还过着大寿呢。
  
  你是来贺寿的还是来比武论剑的?
  
  恒德帝面色微沉,忽玄神色悠然的看着顾廷戈,等着顾廷戈主动应战,一个朗润的声音响起:“今日的演练还没结束,王上不必心急,等看完再切磋也不迟。”
  
  说话的是赵彻,忽玄意外的看向他,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储君说起话来这么自信沉稳。
  
  恒德帝没听说接下来还有演练,不过他没表现出来,让顾廷戈先带着这些将士下去休息,一刻钟后,二三十个宫人走入校场,而另一端,有宫人搬上箭靶。
  
  这些宫人看上去什么都没拿,直接抬起右手瞄准,嗖嗖嗖的射出短箭。
  
  忽玄和慕容齐微微坐直身体,比刚刚更认真的看着场上。
  
  他们国家也有袖箭,但一般一次只能发射一支箭,袖子里面最多只能藏五支短箭,没有能像这些宫人这样连发的。
  
  这些宫人一人射了十支箭便退下了,然后有五个宫人一起推了一架两人高的弓弩车出来。
  
  别说忽玄和慕容齐,在场的除了沈柏,谁也没见过这种玩意儿,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这辆弓弩车。
  
  弓弩车很大,用的箭也比平常用的箭大两三倍,箭尖上还绑了一坨东西,在众人的注视下,宫人按照吩咐在箭尖那坨东西下面点了火,等到开始冒烟然后才放箭。
  
  箭立刻射出去,笔直的扎在正对着的那个箭靶上。
  
  嘭!
  
  一声巨响之后,箭靶被炸成碎渣。
  
  所有人都被吓得低呼一声,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忽玄扭头,惊愕的看着赵彻问:“太子殿下,这是什么东西?”
  
  赵彻比这些人稍早一步知道有这么个东西,虽然心底也很惊讶,面上却是一派从容淡定,高深莫测道:“这是工部刚做出来的新型弩车,本宫觉得挺好玩儿的,就让他们拉出来给大家看看。”
  
  好玩儿?
  
  这可一点都不好玩儿。
  
  这种东西要是运用在战场上,谁能扛得住?
  
  忽玄面色没有刚刚好看了,又听见赵彻说了一句:“工部这两年新造的东西挺多的,一时半会儿恐怕展示不完,王上若是急着看人比试,不如就算了吧。”
  
  这种时候谁还有心思看比试?
  
  忽玄改口道:“本王看着也挺好玩儿的,本王方才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比试终究还是免不了伤和气,继续看演练吧。”
  
  你说继续看演练就继续看,当这里是你自己家么?
  
  沈柏帮赵彻倒了杯茶,赵彻笑道:“可是本宫现在更想知道到底是我们的镇国公世子实力更强,还是越西的勇士更强了。”
  
  忽玄一噎,恒德帝面上也带了笑,沉声道:“既然大家都很好奇,那就让他们当众比试一番,免得吊着大家的胃口。”
  
  恒德帝说完问忽玄:“王上是想派一个人和行远单挑,还是派几个人一起上?”
  
  几个人一起上?不带这么瞧不起人的。
  
  忽玄的脸沉下去,恒德帝又看向慕容齐和北陵国的使臣问:“诸位可也有想较量的地方?”
  
  慕容齐摇头,温声道:“此番来昭陵已是开了眼界,万不敢不自量力。”
  
  北陵国的使臣也是一个劲的摇头,大祭司坐在这儿都没说话,哪轮得到他们张口啊。
  
  说出来的话如同泼出来的水,忽玄进退不得,只能从随行的勇士中挑了一个下场,顾恒舟除了披风和银甲,拿着一把长枪上来。
  
  两人客套的拱了拱手,等锣声一响,便出招打起来。
  
  那勇士的身手不错,但动作不如顾恒舟灵活,也没有顾恒舟基本功扎实,三个回合之后便落了下乘。
  
  顾恒舟没有下杀招,只是将那人完全压制,逼得那人不住后退,最后用长枪一记横扫,直接把人拍到地上,激起一地尘埃。
  
  那人捂着胸口偏头吐出一口血,直接昏死过去。
  
  宫人鸣锣,宣布顾恒舟获胜,忽玄脸色完全黑下去,恒德帝吩咐宫人:“还不赶快请太医给越西勇士治伤!”
  
  宫人连忙把那位越西勇士抬走,顾恒舟走到看台前面,恒德帝笑着说:“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行远今日完美展示了我昭陵将士的英勇,要何封赏,尽管说!”
  
  顾恒舟朝着恒德帝跪下,不知是不是沈柏的错觉,她感觉顾恒舟的余光往她身上看了一眼,然后她听见顾恒舟用沉稳坚定的声音说:“微臣想请陛下赐微臣一枚免死金牌。”
  
  恒德帝给顾廷戈和顾恒舟说过很多次给封赏的话,但每一次他们都说为朝廷效力是顾家人的应该做的,不需要任何封赏,后来随着顾廷戈的品阶越来越高,身上的战功越来越丰厚,恒德帝每次也都是客套的随口一说,最后让宫人送点银钱和上好的伤药到国公府。
  
  这一次顾恒舟的回答很是出乎恒德帝的意料,他好奇的看着顾恒舟问:“好端端的,行远怎么突然想要免死金牌了?”
  
  以顾家先辈和顾廷戈攒下来的功勋,别说一枚免死金牌,十枚免死金牌都可以赐给他,但顾恒舟突然开口要这东西,总让人觉得反常。
  
  顾恒舟背脊挺直,绷着脸思索了好一会儿说:“微臣有要事向陛下禀报,此事事关重大,所以想先要一枚免死金牌护一人周全。”
  
  顾家人向来坦荡,不会耍什么花招,顾恒舟也没绕什么弯子,直接表明自己的意图。
  
  在场的人不多,除了使臣团就只有四位皇子和三公,除去伺候的宫人,地位最低的就是一个沈柏。
  
  其他人都诧异的看着顾恒舟,很好奇这个看上去冷漠无情的少年想要护着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柏站在赵彻身后,整个人震得浑身发僵,心脏却不受控制的发软。
  
  顾兄跪在地上,是在替她求免死金牌啊!
  
  他要帮她恢复女儿身,他要她能做回自己,光明正大的、肆无忌惮的生活在这世上呢。
  
  何其有幸,她喜欢上了这样一个面冷心热的人。
  
  何其不幸,她以这样的身份,喜欢上了这样一个善良温暖的人。
  
  顾家这么多年从没向朝廷提过什么要求,顾恒舟的品性为人恒德帝也是很了解的,难得见顾恒舟如此郑重其事,恒德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出声来,松快道:“行远的为人朕是完全信得过的,想必你要庇护之人也不是什么坏人,左右你要免死金牌也是要保护他,朕答应你,不管你要说的是什么样的事,朕都会恕他无罪,如何?”
  
  顾恒舟一头磕在地上,高声道:“谢陛下宽容大量!”
  
  顾恒舟谢了恩,恒德帝便想问他想说的要事是什么事,赵彻抢先开口:“父皇,时辰不早了,华逸宫的宫宴应该设好了,使臣们都还在,还是等吃完饭再去御书房处理这些事吧。”
  
  赵彻提醒得有道理,恒德帝让顾恒舟先起来,还是让宫人给顾廷戈和周德山赏赐,那些参加演练的将士和宫人也都得了赏。
  
  封赏完,恒德帝移驾华逸宫。
  
  今日没有百官,只是单纯的宴请使臣团的人,顾廷戈、周德山和顾恒舟也一起参加,吃完饭再回去各司其职。
  
  沈柏跟着赵彻一起去赴宴,一路上都惴惴不安,顾兄一会儿吃了饭不会就要去陛下那里揭穿她的女儿身吧?
  
  这些时日她和赵稠的事闹得不可开交,要是这个时候捅出她是女儿身,德妃和丞相不得把她直接撕了?
  
  而且她还得罪了姜家,三公之中有两个人都巴不得弄死她,就算恒德帝口头答应不会治她的罪到时应该也不会管用吧。
  
  关键如果这事恒德帝真的不知情,那追根朔源,卫如昭这个国舅也是当年帮先皇后隐瞒真相的人,恒德帝如果迁怒卫如昭,赵彻和恒德帝岂不是要父子反目?那昭陵上下还有宁日吗?
  
  沈柏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来得有点太突然了,得想办法阻止才行。
  
  但她要怎么才能接近顾恒舟?
  
  沈柏绞尽脑汁想办法,顾恒舟却坦然自若,一点没觉得自己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和顾廷戈一起入席坐好,连余光都没给沈柏一点,任由沈柏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干着急。
  
  所有人落座,宫人有条不紊的进来送上美味的菜肴。
  
  忽玄接连吃瘪很不服气,目光扫了一圈,最终落在周德山身上,又开始挑事,故作不知的问:“这位大人的腿是怎么回事?方才本王看你走路似乎不大利索的样子。”
  
  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周德山的右小腿被废,只用一根木桩代替支撑,忽玄却故意要这么问。
  
  不过周德山这些年听到的风言风语太多了,并没有因为忽玄的话而生气,淡淡道:“回王上,末将的腿前些年受过伤,不幸截肢,如今用木桩代为支撑,所以走路不大利落,王上真是观察入微。”
  
  不仅不生气,还把忽玄夸了一遍,这回答再得体不过。
  
  忽玄却没有见好就收,继续追问:“这几年昭陵并未发生什么大的战事,大人的腿是伤在何人之手?”
  
  这话戳了周德山的痛处,他心头一刺,还是镇定的说:“并未伤在外人之手,是末将自己逞强,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导致伤口发炎溃烂,最终无法救治只能截肢,是末将自己的错。”
  
  听见这话忽玄顿时来了兴致,像是抓到什么难得的把柄,意味深长的说:“本王听说镇国公最是爱惜手下将领,怎么当时明知道大人受着伤,镇国公还要你带伤上阵?”
  
  这话分明是在故意挑拨周德山和顾廷戈之间的关系。
  
  周德山自己被说都觉得没什么,听见忽玄含沙射影的说顾廷戈,顿时忍不了,刚要反驳,顾恒舟掀眸看向忽玄,冷声问:“王上当真想知道周校尉是因何留下伤残的?”
  
  忽玄说:“难道不是因为镇国公的疏忽?”
  
  顾恒舟眼神锐利地钉在忽玄身上,一字一句的说:“恒齐七年冬,各地降了暴雪,受灾严重,恒齐八年春耕受到影响,眼看收成无望,王上带人突袭远烽郡,鏖战半月,还在远烽郡城楼之下,亲手砍杀了三十名越西百姓,王上难道已经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忽玄面色一僵,梗着脖子问:“这两件事有什么干系?”
  
  顾恒舟说:“周校尉的腿便是因为与王上鏖战那半个月,错过了最佳诊治时机。”
  
  换句话说,就是忽玄害周德山失去那条腿的。
  
  忽玄不打算认账,正想辩解,姜德安突兀的开口:“听说王上此番来访有与昭陵和亲的意图,既然如此,王上不如少说两句,以免伤了和气。”
  
  这一句话,似劝慰更似提醒。
  
  沈柏偏头看向姜德安,不偏不倚正好对上他幽深的眼眸,他像是一直关注着沈柏,对上沈柏的目光后弯眸笑起,温声说:“今日在场的少年郎都是昭陵身份最尊贵学识容貌最出众的,王上可要好好看仔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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