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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初试啼声 第六十章 到底差哪了

卷一 初试啼声 第六十章 到底差哪了 (第1/2页)

得到了利八的谅解,直秀就可以安排喜事重屋独立制作果酱、软糖和果冻,另外最重要的是三百两金票到手,给阿部伊势守和的坦庵先生的重礼终于有着落了。
  
  “升官发财,我看是升官破财”,直秀靠走位风骚当的旗本,但这谢礼也省不下。本来他想送阿部伊势守金一百两、坦庵先生金两百两,但路上的寒风一吹,他就老实了——长崎兰国商馆买书要钱,缘接要钱、过完年游学要钱,土佐高知的水木书塾办学花费预计也不少,送不起啊。
  
  直秀先回新宿,再带着两个学生去换判金——接近新年,江户的盗贼“小僧”泛滥,不得不防。之后到小栗家留了信和礼物,之前两人说好了,因为直秀无故不得登城,只能拜托小栗殿转交礼物给住在辰之口的阿部伊势守,礼物除了一些贵重礼品还有两枚大判金。
  
  之后,直秀又拎着包裹去了江川坦庵先生府邸,结果是江川先生的儿子英敏出面接待的,只能说点闲话、留下礼物,这次又扑空了。
  
  又跑了几次,蜡月二十八日上午,直秀才终于见到了坦庵先生。其实坦庵先生二十二十六日就回到了江户,但因为四处走访拜望幕府高官,基本上从早喝到晚,直到现在才略微得暇。
  
  “直秀叩谢师恩,感激不尽,大恩铭诸肺腑”,直秀是真心感激坦庵先生,他出身低微,能得坦庵先生的青眼,这都不是祖坟冒青眼了,这是浓烟滚滚、红光冲天啊——他也不知道坦庵先生在奉行所报告里写了啥,按道理说江川手下还有町奉行、郡奉行、地头等一大堆手下,升官发财也要排队,但根据小栗忠顺的说法,坦庵先生把自己排到了请功名单的第一位,这太不容易了,坦庵先生也不怕手下闹意见造反?
  
  “起来吧,莫要做小儿女态”,坦庵先生待直秀一向亲近。接下来,坦庵先生批评了直秀几句,无非是针对前两天留下的礼物有三枚大判金,说些“过于破费”的话——坦庵先生和小栗殿是当时少见的君子,律己甚严,很少收贵重的礼物。
  
  接着,坦庵先生夸奖直秀这回送来的兰书质量很好,焦炭、防火砖、水泥、红砖、青砖等都很实用,其它兰学价值也很高——江川私塾“绳武馆”向来有收藏兰书的习惯。
  
  听了坦庵先生的话,直秀吓了一大跳,他赶紧试探“先生,可惜《王家莱克铸炮厂火炮铸造法》依旧未曾入手”。
  
  坦庵先生也表示遗憾,直秀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看样子,上次兰国商馆江户参府时坦庵先生没有搞到这本书,希望今年也搞不到,为什么直秀会这么想?因为制造反射炉太花费时间和金钱了,风险太大。
  
  未来佐贺建造反射炉,从1850年到1852年间,据说第一座反射炉就连续修改设计十八次后,结果还是失败了,之后又连续建造了五座才最后成功,期间大铳制造方的首席本岛藤太夫扛不住都准备切腹谢罪了,还是家主肥前的妖怪锅岛齐正主意正,让本岛藤太夫坚持住,这才成功。总计花了多少钱呢?民间传说是黄金五万两!
  
  同期,江川坦庵也在韭山建造反射炉,这是幕府的官方项目,搞了多久呢?从1850年干到1857年才成功,建造的中途,坦庵先生就于1855年病死了,江川家继承人江川英敏接任继续建造。而且建造出来的反射炉质量也一般,到1864年就中止使用了。
  
  至于为什么佐贺建造反射炉成功后不将技术移交给幕府,一是佐贺的反射炉建造的也不是太好,很多经验是靠蒙的,说不清楚具体细节;二是幕府和坦庵先生抹不开面子向佐贺藩求助,当初佐贺建造反射炉之初专门派人到坦庵先生这学习,结果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佐贺先于韭山建造成功。坦庵先生累死之后,佐贺藩立即派人到韭山吊孝并进行技术支援——佐贺最后还是共享了技术。
  
  根据直秀分析,佐贺建造反射炉的优势在于,除了当时以本岛藤太夫、杉谷雍助为首的精炼方七杰牛皮外,佐贺藩上下一心也很重要,而坦庵先生的兼职很多,精力分散,例如“江户台场”就是坦庵先生同时主持修建的,这一分心啥也不好干啊。
  
  另外,佐贺还占了地利。扶桑的大煤矿分布在九州岛北部、虾夷地西部,佐贺藩用的是高岛煤矿产的优质石炭,而韭山用的是关东平原北部煤矿所产的石炭,质量和高岛煤矿的优质石炭根本没法比,杂质太多,炼出来的焦炭供热效果很差。
  
  另外两地的铁矿石来源也不同,佐贺藩比较机灵,一开始就用的是本州岛“中国地区”的优质铁砂,根本没用九州岛的劣质铁砂,而韭山在后来才发现铁砂的问题,转而使用南部藩的优质铁砂——劣质铁砂中的磷、硫含量较多,炼出的铸铁质量较差。
  
  解释就是掩饰无能,反正未来江川坦庵先生在建造反射炉上结结实实地栽了个大跟头,基本上可以说晚节不保、名声尽毁。
  
  直秀不想让自己的老师重蹈覆辙,所以除非他参与,否则他不能让坦庵先生开始建造反射炉。可直秀压根不知道,坦庵先生把建造反射炉的任务是默认交给他的。
  
  坦庵先生今年已经四十四岁了,自认虽然不能说是年老体衰,但已经感觉到精力大不如以往,而他最得意的兰学学生佐久间象山,对治政和军制的兴趣更大一些,所以他把兰学实务的希望寄托在直秀身上——毕竟不是每个兰学学生都干玩金肥的,味道有源而独特,能坚持出成果这就是务实啊;另外风在扶桑被视为灾难的象征,只有直秀“大胆”把他用为动力,还成功了。自古成则官军败则贼寇,干不成是鲁莽猪突,干成了就是胆大心细——挂逼自带光环不解释。
  
  直秀有很多话要和坦庵先生讲,却不知从何说起。
  
  首先,坦庵先生在政治上有些天真,“干大事而不惜身”,这个倒是没错,但也分环境的吧,上下团结,干了能出成绩还可以,如果上下存疑,拖后腿的辣么多,“干大事而不惜身”就直接等同于“不惜身”,凉的快啊。但直秀这个身份,低级旗本,议论天下在这时保守的风气下是不是显得太“猖狂”了?所以不能说,只能事前“拖后腿”——千万别开始干啊。
  
  其次,坦庵先生是直秀能接近的身份最高的幕臣了——小栗忠顺还没接任家主,只能在公方样身边打酱油。之前,直秀通过坦庵先生推广先进的农业姿势,今年又通过坦庵先生推广风车,现在离第一次黑船来访还有八年多一点,这段时间能通过坦庵先生弥补哪些差距?
  
  扶桑和欧罗巴各国对比到底差哪了?德川幕府锁国期间打退了多次外国军舰和武装帆船,怎么这次在1853年突然就跪了?难道是1853年之前幕府出了什么大问题?
  
  真没出什么大问题,现在到1853年之间扶桑和幕府基本上是平稳发展,没有大动荡。英吉利中华的广州之战发生在1840年-1842年,过了十几年扶桑已经从开始时的担惊受怕中缓过来了,清酒照样喝,能剧照样看,吉原游廓依旧繁荣,太平梦还没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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