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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定西风云起 第一百四十二章 春气与秋气【中】

第一卷 定西风云起 第一百四十二章 春气与秋气【中】 (第1/2页)

铁观音所在的地方,冬天是会下雪的。
  
  这说明他一定是在北方。
  
  只有北方的冬天,才会是一个有雪的季节。
  
  刘睿影看到铁观音依然没有把他的房子盖起来。
  
  秋天的时候,天气尚暖。
  
  席地而睡倒也能说的过去。
  
  可是到了现在这白雪皑皑,滴水成冰的时候。
  
  没有一间能够挡雪挡风的屋子,又该如何是好呢?
  
  不过面对着这一片纯白。
  
  人总是能够房费自己的思绪。
  
  铁观音在雪地里走着。
  
  山上的雪很深。
  
  所以他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那样子,好似生怕用劲大了,把雪弄疼了一般。
  
  没走几步。
  
  铁观音便停了下来。
  
  他俯身用手拨开了地面上的雪。
  
  发现雪下的草,仍然保有几分新绿。
  
  他笑了笑。
  
  重新把雪盖了回去。
  
  那动作之轻柔。
  
  就好似给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夜晚扯起被他蹬下床的被子一样。
  
  也是因为铁观音生活在北方的缘故。
  
  所以他是懂雪的。
  
  中都虽然冬天的时候也会下雪。
  
  但从未下过这么厚,下的这么白。
  
  中都的四季,是分明的。
  
  而北方,只有冬和夏才有明显的交替界限。
  
  铁观音是位果农,所以他才会更在乎春和秋。
  
  不过看着这原本还是一片盎然的天地,转眼之间就变得如此纯粹,到的确是让刘睿影有些不习惯。
  
  虽然他现在是一个精神内,超脱的旁观者。
  
  但他还是努力的眨了眨眼睛。
  
  雪地的反光太强烈了。
  
  让他的眼睛都有些难受。
  
  精神好似已跟不上这般快节奏的转变。
  
  还来不及去看看那秋的最后一抹身姿。
  
  眼眶里就被如此笼统的充实起来。
  
  刘睿影的目光本是一直跟随在铁观音身旁的。
  
  但此刻。
  
  他却是独自在原地发呆。
  
  虽说是发呆。
  
  但发呆只是表象。
  
  真正发呆的人,脑中有多精彩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以前的许多故事,像一条尚未结冰的河流,在他的脑中缓缓流淌着。
  
  凌乱的秋日落叶,还有果树上未来得及摘下的果子。
  
  有的掉进了河里。
  
  有的埋在了雪里。
  
  落叶,落果。
  
  和离人一样。
  
  但比人好的是,他们的情状只有一刹那。
  
  人却能记很久很久。
  
  刘睿影的目光再度追着铁观音朝前走去。
  
  冷风吹得他缩了缩脖子。
  
  他竟然会怕冷?
  
  身怀如此绝妙的功法武技之人,怎么会怕冷呢?
  
  这一刻的铁观音看上去,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但凭缩脖子这一个动作,就能证明如此。
  
  不过刘睿影不知道的是。
  
  铁观音不是怕冷。
  
  而是单纯的想让自己身上的衣服给自己一些安全与归属。
  
  即便他早已习惯独自一人。
  
  但有的时候也会盼望着有人能和自己说说话。
  
  这是指那种有来有回的交谈。
  
  而不是在他喝多了酒之后,抱着果园里的树不撒手,嘟嘟囔囔一大堆。
  
  但他不是每次去市集上喝酒都有姑娘作陪吗?
  
  那岂不就是可以说话的人?
  
  前后如此的自相矛盾。
  
  让刘睿影很是头疼。
  
  但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过来。
  
  铁观音寻姑娘陪自己喝酒,正和当日汤中松找自己喝酒一样。
  
  其一是想问问有什么新鲜事。
  
  其二,恐怕就是单纯的想找个人碰碰杯罢了。
  
  这个碰杯之人不能熟悉。
  
  因为熟悉的人,自是会有很多话要说。
  
  一说起来,难免耽误了喝酒。
  
  但若不熟悉的人,又凭什么要和你碰杯?
  
  所以只得花钱叫两位姑娘来陪酒最为妥当。
  
  虽然他性质浓厚时,也会说不少话。
  
  但主要的目的,还是之为了碰杯而已。
  
  不过碰杯的时候还是少。
  
  一年到头的生活里,他想找人说说话的时间要更多些。
  
  但刘睿影已经发现了铁观音的一个毛病。
  
  他不喝酒时,决计不想说话。
  
  一旦喝了酒,说话肯定极为幽默风趣。
  
  但说不到几句,便就又想喝酒。
  
  待再要说话时。
  
  身边已是空无一人。
  
  想说的话,只得化为一声长叹……
  
  这该是怎样的一种情绪?
  
  刘睿影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描述。
  
  铁观音以前的故事他不知道。
  
  现在的事虽然一直都在旁观。
  
  若是有人想问。
  
  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如何开口。
  
  但他唯一的感觉就是。
  
  这岁月的积累。
  
  春秋的轮回。
  
  让铁观音割舍的。
  
  已然太多太多。
  
  多到连地上的雪,雪下的草,都会心疼呵护的地步。
  
  到了冬天。
  
  刘睿影发现铁观音便开始极少睡觉。
  
  也不怎么喝酒了。
  
  不喝酒可能是因为他没有钱。
  
  但没有屋子,却不是不睡觉的理由。
  
  可能是因为他不愿意让自己的时间,都浪费在睡觉上。
  
  这倒是奇怪的紧。
  
  明明是最该勤劳的时候,他却选择了虚度光阴。
  
  而在最应该无所事事的季节里,他却一刻都不得闲。
  
  其实他也没有做什么。
  
  只是一刻不停的走着。
  
  走过附近的每一个山头。
  
  走过自己果园内的每一寸土地。
  
  把路过的树都拍一拍。
  
  像是许久未见又路上重逢的老友叙旧一般。
  
  但只是拍了拍,便继续往前走。
  
  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自言自语的念叨都没有。
  
  渴了就抓一把雪塞进嘴里。
  
  还一定要是落在树枝上的雪。
  
  这雪水一定冰的碜牙。
  
  但他却不在乎。
  
  走几步,就抓一把吃进去。
  
  还不住的嚼着。
  
  好像什么人间美味一般。
  
  但实际上,只是一口水罢了。
  
  刘睿影在冬天里第一次看到他说话。就是铁观音在与人吵架。
  
  因为那人正在门口扫雪。
  
  铁观音愤怒的冲上去躲过了那人的扫帚。
  
  轻轻一掰,就断成了两截。
  
  主人家一脸茫然的看着铁观音。
  
  都是果农。
  
  互相还算是熟识。
  
  铁观音掰断了扫帚后就指着这家主人破口大骂。
  
  骂得许多字词,都是刘睿影第一次听过的。
  
  “你不扫了不扫了!”
  
  主人家似是知道铁观音有这种毛病似的。
  
  也不和他计较。
  
  摆了摆手,就转身回到了屋里。
  
  但铁观音仍旧不停口的骂着。
  
  骂累了。
  
  就坐在门口的石墩子上歇歇。
  
  而后用手上那半截扫帚,把先前主人家扫开的雪重新扫回来。
  
  铺的平平整整。
  
  和下雪后一模一样。
  
  铁观音不愿意有人去改变这季节的自然规律。
  
  雪既然落下来了,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为何要去扫?
  
  你扫了,证明你想改变这季节,改变这自然。
  
  但铁观音知道,真正能够改变的只有自己。
  
  改变自己对这季节,对这自然的态度。
  
  不过他也很清楚。
  
  在他走后。
  
  这家主人一定会换一把新的扫帚出来重新扫雪。
  
  但那却已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因为在他遇见时,他已经做出了他想要做的举动和反应。
  
  其余的,他看不见。
  
  也无从可说可管。
  
  毕竟他不会在这石墩子上坐整整一个冬天。
  
  他还是要继续朝前走的。
  
  即便不知道要去哪里。
  
  但朝前走,不要停,总没错。
  
  天黑了。
  
  山里人家都点亮了灯火。
  
  但那些灯火根本不足以照亮崎岖的山路。
  
  就像今夜。
  
  出奇的黑。
  
  好在这条路他已经走过了无数遍,却是连哪里有坑都能记得。
  
  倒是没有走错过一步。
  
  有些灯火里传来的是欢笑。
  
  而有些灯火中却只能酝酿出泪花。
  
  但铁观音没有灯火。
  
  自然也就没有欢笑与泪花。
  
  但刘睿影却在他的身上体会到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这种畅快,他也有过。
  
  而且只在夜晚。
  
  只在漆黑到连影子都没有的夜晚。
  
  云层和雪地遥相呼应。
  
  铁观音走在雪上,就好像在云层里跋涉似的。
  
  乾坤一颠倒。
  
  没了任何差别。
  
  生在南边的人,一定惧怕冬天的寒意。
  
  因为身材再曼妙的女子,到了冬天,都得穿上厚厚的棉袍冬装。
  
  显得臃肿不堪。
  
  毫无任何‘美’可言。
  
  而那平日里如暖阳的般的微笑,也会因为寒冷而变得愁苦。
  
  的确是让人不想再多看一眼。
  
  对于铁观音而言,这倒是省却了很多麻烦。
  
  因为大家都只顾低头锁着脖子走路。
  
  反倒是没人注意到他这么一个怪人。
  
  不光是黑夜。
  
  冬天也能给他最好的保护,是他每年中梦寐以求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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