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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金天煜:奸臣

二 金天煜:奸臣 (第1/2页)

恐惧与悲痛,在灼烈的火光下疯狂地吞噬着他。
  
  烈马嘶鸣,肆虐的喊杀、凄厉的惨嚎如钝器和尖刃在四面八方迸扎入耳,令他几乎要头脑炸裂,魂飞魄散。
  
  幼小的他横在马背上,挣扎着抬头望去,火光映红了天际,高塔上,他的父亲母亲仿如两片落叶飘零而下。
  
  他又身临战场。四周满是高喝跟喊杀,刀枪迸撞间,一张张罔顾人命的狰狞面容,有的是人,有的是呲着獠牙的猛兽,在他眼前不停闪过。他的身后叔父李曜拼力勒马挥刀,一个个敌人和侍卫就在他眼前鲜血喷溅,肢碎体裂。
  
  粘稠的血液一次次溅到他的脸上,腥臭的气味阵阵涌进他的鼻腔,他胆颤心惊,耳鸣目眩,几乎要昏厥在马背上。
  
  “煜儿,快走!”他被李曜拎到另一匹马上,回头瞥见他的叔父一身甲胄破裂,伤痕累累俨然血人,布满血丝的红眸双眼怒瞪着闪过最后的关切,冲他声嘶力竭地高吼。
  
  这张脸却一瞬间变成了他的父亲,父亲的面容完全没了往日的温和,憔悴又无比阴沉,一双满布血丝的黑色瞳仁的眼睛盯着他,不,只是盯着虚空的前方,忽然他的五官可怕地扭曲起来,他暴躁和狰狞地高声喊道:“背叛我,为什么都要背叛我?我恨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李煜心中一阵彻骨的冰凉。
  
  随后他见到了霓儿。
  
  在朝凰城高耸的城墙上,纤弱的霓儿孤独地站立着,含泪的双眼悲伤凝望。
  
  “答应母亲,从此以后你们要相依为命,同甘共苦,无论如何也要不离不弃!”母亲的嘱咐再次回响。“霓儿!”李煜高喊,他在花田上拔腿飞奔向城墙。
  
  可他却见到一个青衫高瘦的身影站在了霓儿身后。
  
  “霓儿!”他担忧地继续大叫,愈发拼命地奔跑。
  
  他看到霓儿满面害怕,颤栗着不动,泪水从她脸颊上滑落。他看到南宫鸣阴寒的双眼望着城墙下的他,一只手搭上霓儿的肩膀,可怖的面容上嘴角轻轻牵起,忽然将一把尖刀刺穿了霓儿的胸膛。
  
  “不!”李煜绝望地呼叫,扑通跪倒在地。
  
  霓儿的身前鲜血汩汩涌出,她痛苦地凝望着他,最后一滴泪水滑落,随后她坠下城墙。
  
  “啊!”李煜惊叫着坐起身,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已浸透全身。
  
  噩梦缠身,夜夜如是。
  
  坐着平息良久,身上汗水变得冰凉,此刻黑袍的黥敛垂着手不急不慢走到他身前。
  
  “吾皇,又做噩梦啦?”黥敛躬下身,压着声音问,他的笑容总让李煜心中生怯,“休息一下,一会就要召见封王了。”
  
  “我不想去。”
  
  “要去的,吾皇,你是皇帝,你不去可怎么办?”黥敛哄着他。
  
  “父皇死了,母后死了,王叔也死了,他们也要我死,现在为什么还要我做皇帝?南宫鸣没有驰援,不就是自己想做皇帝吗?”
  
  “哎哟哟,”黥敛一缩身笑出了声,“害吾皇的是蛮子和长风氏那班贼人,南宫大人不是不救,是被长风拖住没法救,他还需要吾皇呢,吾皇脱险得救,他高兴还来不及。吾皇一切听黥敛的就好,我总是为你好的。”黥敛说着又将笑颜收拢了些,“还有吾皇,皇帝要自称‘朕’。”
  
  “吾皇万岁!”山呼声四起。
  
  黥敛站在身旁,李煜着一袭玄金龙袍,头戴沉重的通天冠,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金甲戎装的南宫鸣。
  
  迎上来的南宫鸣高瘦,面容硬朗冷峻,目中泛着冷光。他面无表情地躬身拱手道:“吾皇万岁。”
  
  李煜心中厌恶他,两只拳头紧紧攥着,他一言不发,南宫鸣侧身让开。
  
  李煜领着黥敛,在两列半跪在空旷地的长长的金甲侍卫间前行,随后坐上金光熠熠的龙座。黥敛在座前近处的一侧停下,垂手面向他站定。黥敛的身侧,挎刀的南宫青云领着一应侍卫仍半跪着。
  
  南宫鸣腾腾地走上来,在座前转过身,背向李煜,高长身躯直直立着,将李煜挡在身后。
  
  跪着的一应众人随后齐齐站了起来。
  
  帝俊之地初春的凉风一如往年吹过皇宫的上空,吹得林立的玄金龙旗猎猎作响,吹得瘦弱的李煜瑟瑟发抖,而凉风之下曾经巍然矗立的上都皇宫已是一片广袤的瓦砾废墟。
  
  他适才看到龙座后的远处,原来该是昭阳殿的位置上密集的工匠正兴起土木,宽广的殿基上已立起巨木和高架,一队队役夫喊起号子,牵拉着百余根笔直粗长的木材徐徐向前。他知道修建皇宫的栋梁只能用产自淳越和月休的金丝楠木,这一番景象背后又不知要生出多少苦难。
  
  “黥敛,”他听到南宫鸣说,“你救吾皇于危难,护送吾皇归位,吾皇念你忠心,赐你为太傅,你当尽忠职守辅佐吾皇,不可僭越职权。”
  
  “臣谢皇恩,遵旨。”黥敛依旧面含笑意拱手躬身应道。
  
  随后他又说:“传都广王。”
  
  身着翔龙纹章金袍、头戴金光灿灿的远游冠的都广王,从前方大步流星而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被卸了兵器的魁梧的黑甲武士。都广王是高祖兄长一脉,李坤该是他的远房王伯父,如今李在诸地大约也只剩这一支了,可他在危难时也久久没有来援。
  
  “吾皇——万岁!”李坤在呼“吾皇”之后声音发颤,尔后一句铿锵的“万岁”领着武士用力地叩拜下来,李煜都感到了他的悲怆。
  
  “都广王请起吧。”南宫鸣淡漠地说。
  
  李坤仍伏身跪着不起。
  
  此时南宫鸣侧身看向李煜,李煜看到他冷峻的目光,心中不禁一颤。“王伯父请起。”他承受不了得发声,听到了自己发怯颤抖的声音,缩在龙座里满面胀红。
  
  李坤这才直起身,却仍跪着道:“吾皇,臣救驾来迟了,请吾皇赐罪!”说完又伏身跪下了。
  
  李煜沉默了一会,随后说:“王伯父,我已没有大碍,不怪你,请起吧。赐座。”
  
  李坤这才站了起来,垂手而立。侍卫搬来案台、凭几和坐垫摆于龙座前左侧,李坤再次向他躬了躬身,坐了下来,武士站在他的侧后。
  
  “都广王,吾皇危难之时,你在照胤关踌躇不前,如今大敌已去,你却领军拥到上都城下,不知是什么用意?”南宫鸣不客气地问。
  
  李煜抬眼看去,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都广王听毕急忙站了起来,恭敬地向李煜躬身拱手,不急不缓地说:“吾皇,洛河一场大水让都广之地变成了泽国,我地生灵涂炭、多年呕心沥血的积累瞬间化为乌有。我都广之地不求于人,奋发自救,重修高坝沃野,却因此延误了神犀军剿贼救驾。如今内患稍除,我即领军日夜兼程狂奔而来,护主之心日月与天神可鉴。但我还是来晚了,我李氏遭奸臣逆贼荼毒,叫人痛如剐心。但我族本是天赋君权,即使国势家运中落,即使陷害都广从而拖累我族的罪魁祸首尚未查明,但同为真龙子嗣,我定舍命护驾,不叫那些居心叵测的奸贼再有可乘之机!”李坤一番慷慨之词,说到最后睨向南宫鸣。
  
  “都广王,如今淳越军已退了敌,长风氏退避临海城,赤丹蛮族也不见了踪影,请问你还护什么驾?”他看不到南宫鸣的表情,但话语里的不屑和冷峻听得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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