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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何处惹尘埃

116.何处惹尘埃 (第1/2页)

黑色七月很快来临,考完最后一门,高三的莘莘学子们犹如开闸的猛兽,拼命撕扯手里的课本,一页一页地抛到空中,整个校园变成了欢呼的垃圾场。
  
  柳璃踩在那些纸张上,心里涌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如释重负,却又有些怅然若失。看着别人楼上楼下地嚎叫,她也想喊几嗓子,又觉得不好意思,只好连连叹了好几口气。
  
  瘦高的身影走过来,扯了扯她的短袖T恤,“考得怎么样?”
  
  “还行。”柳璃小声说,“不过,英语……”
  
  程远航愣了一下,“英语怎么了?”
  
  “考得不好呗。”
  
  “那……”他摸了摸头,不再说话。
  
  “反正感觉很不好。没事,考不上就考不上,无所谓。”
  
  “怎么会考不上?”
  
  她意兴阑珊地瞟了他一眼,一五一十地说:“数学应该不错,理化也还行,可是英语,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搞不好连一半的分数都达不到。”
  
  程远航皱起眉,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你英语怎么就那么差呢?”
  
  差就是差,难道还要做个调查报告不成?柳璃低下头懒得理他。
  
  “你怎么搞的,做了那么多卷子还是这样,到底有没有好好学英语啊,”他好像急了,语气也变得有些严厉,“每天都看见你在背单词,一点用都没有吗?”
  
  她抬起头翻个白眼,“关你什么事!”
  
  他不再说话,脸色很不好看。
  
  “中国人学什么英语,”她讪讪地接着说,“应该让老外来学中文,多好。我又不出国,学了英语也没用……真讨厌,打倒美国,打倒英国。”
  
  “加拿大也说英语!”程远航没好气地加了一句。
  
  这怎么回事啊,才刚考完试就给她脸色看,别人都笑眯眯的,就他灰着一张脸。柳璃小心地问:“你考得不好?”
  
  “比你好。”凉凉的三个字。
  
  “知道你比我好!”柳璃怒道,一甩手走出校门,隔了老远再回头去看,程远航还低着头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几天,班里集中估分,柳璃的数学分数大大超过了数学老师的预期值,着实受了好一番表扬,只有英语……她都没脸见妈妈了。
  
  程远航的估分比她高了一大截,兴冲冲地跑过来告诉她大概有多少分,一眼看到桌上写着的分数,英语:75。
  
  还好,达到满分的一半了。
  
  他立在她面前沉默半晌,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惊是怒,过了好久才愣愣地盯着她,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转身去跟别的同学聊天。
  
  柳璃扯了扯他的衣袖,“你英语多少?”
  
  “一百二十一。”
  
  “哇,比我高了这么多。”她惊呼一声。
  
  “哇什么哇,我这一年的功夫都白费了!”程远航丢下一句,走到男生堆里不再理她。
  
  柳璃冲着他的背影吐吐舌头,不当一回事。板一副扑克脸干嘛,不就是考差了一点,辜负了你的期望嘛,你家那个徐薇就考得好?
  
  估完分过后是填写志愿,程远航的成绩很好,上重点本科一点问题都没有,柳璃的分数恰恰徘徊在本科线边缘,本来数理化都考得不错,结果被英语给拉了下来,只好在三流本科学校之外又填了专科学校。至于机器班长,他的估分最高,毫无疑问填的是清华大学。
  
  柳璃想起班长那吓死人的六百四十五分,忍不住叹息一声:“乖乖,比我高了这么多,总感觉我好像有一门没去考。”
  
  程远航问:“你填哪儿?”
  
  “省内的。你呢?”
  
  她把他的志愿表拿过来,看到第一志愿填了一个省内的重点大学,第二志愿在北方。
  
  “你以前不是说越远越好吗?”柳璃说,“干嘛填个省内的。”
  
  “谁叫你考这么一点。”他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什么意思啊,考得不好也是她丢脸,跟他有什么关系!柳璃气恨恨地瞪着他,“我就是没考好,怎么样?”
  
  他沉着脸半天不吭声,突然抓过志愿表,拿起笔“刷刷”两下。她好奇地凑过去看,原来他把第一志愿改成了北方的一所学校。
  
  “那里会冻死人的。”她好心提醒。
  
  “不要你管。”
  
  切~我才懒得管!柳璃不再理他,专心致志地填写自己的志愿。
  
  回到家,妈妈像迎接女皇一般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连哥哥也请了一天假赶回来,一家人快快乐乐地吃完饭,继父问柳璃去不去乡下玩,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继父在农村还有套房子,那边山清水秀,空气质量非常好,柳璃待在那儿简直乐不思蜀,直到家里打电话告诉她通知书到了,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县城。
  
  “你同学打了好多次电话给你。”继父告诉她。
  
  她立即问:“男的女的?”也不知道程远航有没有给她打电话,如果打了,她又不在,该有多亏啊!
  
  “男的女的都有,”继父乐呵呵地说,“都是叫你出去玩,我告诉他们你去乡下了。”
  
  柳璃赶紧翻出电话本,给几个平时玩得好的同学打电话过去,聊了很久,最后把目光定在程远航家的电话号码上,想了又想,话筒在手里都捏出汗来了,终于还是没有拨通那个号码。
  
  找他干嘛呢,说不定人家正在郎情妾意,都不记得有她柳璃这一号人物了,她还巴巴地打电话过去,多没骨气!
  
  正撅着嘴生闷气,听见楼下传来叫声,仔细一听,是林月的声音。
  
  林月一见面就捶了她好几下:“你个死丫头,怎么一个暑假跑得没影了?”
  
  柳璃扯开嘴角笑:“心情不太好。”
  
  “都收到通知书了还不好?”
  
  她不吱声。真的是心情不好呢,都怪程远航,考完试的当天就没好脸色给她看,估分填志愿时也一样,想起这些就心情糟糕,索性躲到乡下过了一个月。
  
  “你的通知书到了吗?”
  
  “到了。”林月立即变得垂头丧气,“分数不够,因为是教师子弟,上的教育学院,我爸跑了几趟学校才定下来。”
  
  柳璃伸手搂了搂她,明白她的想法。林月自尊心很强,她爸爸那样做相当于走后门,可能让她面子上挂不住。
  
  “没事,我也才专科呢,你看我那什么破学校,也不知道怎么样。”
  
  柳璃的分数离本科线差了几分,妈妈本来打算让她再复读一年,毕竟她年龄还小,复读一年考上本科的机会很大。柳璃却吓坏了,掰着指头数:复读一年,本科四年,也就是说一共需要五年时间;现在如果上这个专科,只要三年就解脱了,当然读专科比较划算。
  
  “都一样啦,无所谓。”林月挥挥手,好像把一个烦恼的问题挥走,“反正学什么都一样。”
  
  柳璃一眼就看到她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个东西,抓住她的手送到眼前,是个戒指。“谁送的?小光哥哥?”色眯眯地笑着问。
  
  “知道还问。”林月的脸一下红了,“专门戴给你看的,好不好看?”
  
  “我敢说不好看吗,就算是个纸折的都好看。”
  
  她的脸更红,忙不迭地把戒指取下来放进兜里,小声说:“别跟我妈说,她要是知道了一定骂我。”
  
  “知道。哎,你跟你们家小光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什么程度?”明显的支支吾吾。
  
  柳璃皱皱鼻子,推了她一把,“别装了,有没有……啵啵?”努起嘴做个亲嘴的动作。
  
  “讨厌了!”林月抬起手做势要打她,又忍不住笑起来,扭扭捏捏地点头承认,“嗯……有。”
  
  “什么感觉?”
  
  “色女,问那么仔细干嘛,想知道就去找你家那位,叫什么……航的?”
  
  “程远航。”柳璃一下子没劲了,“唉,别提了,我们都不会在一块儿。”
  
  她听同学说了,程远航考到了北方的×××工业大学,很著名的“211工程”院校,跟她那所三流的小专科学校有天壤之别。她有些茫然,本来两人之间的差距就很大,现在更大了,一个南一个北,看来,刚刚萌芽的一点点小火苗马上就要熄灭了。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她这个同桌一年的同学,又算哪根葱?
  
  对于程远航,柳璃在喜欢之余,还怀着些许莫名的羡慕和崇拜,并不仅仅因为他的成绩好,还有很多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程远航是独子,父母都是大医院的医生,家境殷实,他在这样优渥的环境里生活成长,因此身上总带着一种特殊的气质,安静、淡定,即使有些清高,反而更显得他在一群男生中鹤立鸡群。
  
  柳璃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在他面前,她需仰视。高二时有一次班里组织野炊,大家都背着大包小包,手里拿着锅碗勺盆,样子狼狈又滑稽。出发前的五分钟程远航才姗姗来到相聚地点,由他父母开车送过来的。
  
  下车后,他不好意思地说:“早上睡过头了,没来晚吧?”
  
  “没有没有……”大伙儿吵吵嚷嚷地朝目的地走去,他转过身,朝柳璃微微一笑。
  
  那一刻,柳璃突然说不出话来。他背着一个大旅行包,身上是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清爽利落,跟周围的同学比起来,有说不出的从容镇定。清晨的阳光撒在他身上,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霎那间,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脑子里蹦出一句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只是淡淡的笑容,便立即将四周乱糟糟的声音剔除在外。柳璃很久之后都在回味,这样的捻花一笑,是任何一个同龄人都不能具备的宁静。
  
  程远航,程远航。柳璃细细地念着这个名字,十七年来第一次为一个男生伤神,又苦又甜的感觉充塞了整个胸腔,只能独自品尝那没有得到便已经失去的青涩味道。
  
  再见,程远航。
  
  大学学校就是这样的?
  
  盯着光秃秃的校园,柳璃心里凉了半截,还说是什么国家级重点学校呢,荒凉得黄土高坡似的,跟宣传单上绿树成荫的景色相去甚远。妈妈和继父也有些吃惊,不过没表示什么,找到市场营销系,交完学费,帮女儿整理好床铺就乘车回去了。
  
  当天晚上,半夜听到有人凄凄惨惨地哭,把寝室里其他女生吓得不轻,柳璃胆子比较大,猛喝一声:“谁在哭?!”
  
  “是、是我。”
  
  黑暗中,李艳玲抽泣着回答。她是个很漂亮的女生,说话娇滴滴的,满口琼瑶腔,刚来学校第一天就赢得了不少学长的青睐。此时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儿地叫“爸爸”。
  
  “我以为怎么了呢。”柳璃松了口气,“想家了?”
  
  “嗯……呜呜……我、我从来没、没离开过我爸……呜……还有我妈……”
  
  “别哭了别哭了。”其她几个女生七嘴八舌地安慰,安慰到最后,居然又把叶美珠给惹哭了,跟着李艳玲一起抹眼泪,折腾到凌晨三点才稍稍安静了一些。
  
  柳璃忍不住叹口气,想家想到哭,真丢脸。
  
  家有什么好想的?从小学三年级她就开始在学校寄宿,那时候爸妈都忙,没时间管她,所以干脆把她丢在学校。初中和高中也是寄宿,直到高三最后一年,妈妈从镇上调到县城的学校任教,才在城里建了房子,总算结束了柳璃的漂泊生涯。
  
  家的概念是什么呢,在柳璃的脑海里,有爸爸的地方就有家,因为爸爸最疼她,尽管工作忙得不可开交,还是抽时间给她扎小辫儿、买花裙子、参加学校的家长会等等。
  
  妈妈从来不干这些事情。不过柳璃不怪她,妈妈是教师,手底下带着那群小孩子已经很累了,哪还有精神做其它事?就连功课她都不敢随便问妈妈,如果题目很简单,妈妈就会不耐烦地呵斥她,到最后,她再也不问了。
  
  柳璃的爸爸当年是文艺工作者,吹拉弹唱样样俱佳,各种乐器信手拈来,而且为人耿直、乐观豁达,无论在哪个单位都深受重用。柳璃常常想,书上常说的“完美”应该适用于爸爸这样的人,爱家庭、爱事业、风趣幽默、聪明睿智……几乎所有的好词语都可以安放在他身上,不是完美是什么?
  
  可是这么完美的人,老天爷还是把他收了回去。
  
  爸爸去世的时候,柳璃还不太能明白那种伤心,只觉得再也没有人陪在她身边纵情歌唱了。过了几年,渐渐长大了,那种痛彻骨髓的悲伤却越来越浓,常常梦见爸爸笑意盈盈地喊她“璃璃、璃璃”,醒过来时却物非人非,只有湿透的枕头证明梦境的真实——
  
  这样的痛,没人能体会。
  
  两个星期的军训过后,柳璃真正开始了大学生活。大一的课程比较松,老师也不像高中时那样一天到晚死盯着看,最初寝室里六个女生对功课都异常认真,保留了高中阶段的学习势头,渐渐地,也开始学着逃课,整天待在寝室里看言情小说。
  
  每晚的卧谈会是必须的,灯一熄,几个女生就开始唧唧喳喳地闹腾,当然,最感兴趣的事情不外乎个人的感情生活,这是正值妙龄的女孩子最关心的话题。
  
  冯小麦首先提议:“大家都来说说自己有没有男朋友吧。”
  
  她的普通话很逗,“七”说成“刺”,还带着浓浓的当地口音,每次开口说话,柳璃都要竖起耳朵努力倾听,以免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你提起来的你先说。”何晚说。
  
  “好。”小麦咳了两声,“我有男朋友,是我校友,现在在北京读书。”
  
  “好厉害哦,好好哦,可惜我没有。”听那几个“好”字就知道是李艳玲。
  
  叶美珠和张露都说没有。
  
  何晚羞答答地说:“我有,是高中同学,在H市。”
  
  H市?柳璃猛地想起了程远航,他的学校也在那个城市,这么长时间了,居然没收到他任何消息,连封信都没有,更别提电话。
  
  “柳璃,你呢?”小麦问。
  
  “嗯……没有。”柳璃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谷底。
  
  她在这边疯狂地思念有什么用?隔着几千里的那个他不写信也不打电话,一定光顾着跟青梅竹马联系了,把她这个同桌一年的老同学忘得一干二净。
  
  学校星期六星期日放两天假,跟高中相比,明显就是两个世界,柳璃反而觉得空虚起来,家不想回,书也不想看,整天除了上课就是吃、睡,过着猪一般的生活,连跟室友出门逛街都没兴致。
  
  大概都是程远航惹出来的,一两个月了都没丁点儿消息,难道不知道她的地址吗?!晚上躺在床上,柳璃捧着一本言情小说,嘴里塞着鱼皮花生,撅着嘴生闷气。
  
  “212,柳璃,电话!”
  
  管宿舍的大妈在楼下拿着大喇叭喊,她懒洋洋地起身往传达室走。这时候还有谁给她打电话?如果不是妈妈,肯定就是廖胖子。这家伙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隔几天就给她打个电话,信也是一封一封地寄,虽说都在同一个城市,电话费和邮资不贵,但也用不着这么浪费吧?
  
  柳璃拿起话筒,很大声地问:“喂,谁啊?”
  
  “是我。”男生的声音。
  
  “廖胖啊,什么事?”
  
  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再次传来声音:“我不是廖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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