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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冰释前隙

第十八章 冰释前隙 (第1/2页)

第二日,玄真只好与觉远师父道别。
  
  两人来到少林寺后山一处林间,这林间不是别处,也是少林寺众弟子平常练功之处。
  
  树上都缠了密密麻麻的草绳,也有树上垂下来的粗细绳索,还有很多木人桩,奔牛桩,亦有很多少林棍架。
  
  师徒二人来此地并不是练功,而是道别。
  
  觉远边走边说道:“想师父当年意气用事,离开少林正院,而到邻寺下院,外人都传是为师与师兄不和,其实不然。”
  
  “乃是当年你的师公,也就是普善方丈,在闭关时圆寂,其中有很多蹊跷,而为师那时正在外游历修行,回来才知道此事,那时自觉已是方丈。”
  
  “但他即为方丈,也仍未查出蹊跷之处,为师太过意气,恼怒之余才离开少林正院。”
  
  “也是想离开后方便暗中查探,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未查出一二,只查出普善师父闭关达摩崖期间,波斯教曾秘密拜访过耶罗多次。”
  
  “说到这个耶罗,为师对其最不信任,一个外来教派之人常年苟活于少林,引起江湖很多非议,直到现在,还在误传,说我少林正统杂入外族,香火不纯等等,很是气恼。”
  
  “这些事为师不曾给你说过,为师只是想让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放松,任何时候都要心存信念,任何时候都要记得感恩。”
  
  “无论在哪里都要处处小心,步步为营,对事,对人都要多一份警觉,这次在少林寺所发生之事应该让你多少有些教训。”
  
  玄真点了点头,觉远接着说道:“为师一直不相信你师公是练功走火入魔而圆寂,必定有其后的原因,为师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查出其幕后黑手。”
  
  玄真仔细听完后说道:“师父,原来你这么多年都在暗查师公突然圆寂之事,如果背后真有什么谋害之举,那也必定是极其隐秘。”
  
  “师父不必过于自责,太过隐秘之事必然难以查探,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秘密就会逐渐浮出水面。”
  
  “就像这灵公,这么多年人人都以为其早已退隐江湖,没想到秉性未改,仍然干着阴险谋害之事,到头来还是自己露出了狐狸尾巴。”
  
  觉远听完甚是高兴:“想不到为师的徒儿能说出这番话来,说明玄真成熟了,为师真替你高兴。”
  
  “只是以后做事要有分寸,不可再像为师这么莽撞马虎,随心所欲,不然以后有你吃亏的地方。”
  
  “哎呀,师父,从小我就在您身边,你的脾性可都传给了我,想改都难改,这莽撞马虎,随心所欲师父要是不改,做徒弟的能改的掉?”
  
  说着说着师徒二人又回到了从前那样嬉笑的场景。
  
  “你这臭小子,刚夸了你两句,还没走两步,臭德性又开始了,看为师不削你!”说完就要动手。
  
  玄真笑嘻嘻的躲过,说道:“师父,您还是别和我那么严肃了,你严肃起来反而觉得不正经,从小到大,我犯了再大的错误,你也没和我严肃,我这刚说要离开你外出历练,您倒是严肃起来了,让徒儿很不适应。”
  
  “不适应也要适应,师父能永远在你身边吗?要是师父像你师公那样,哪天真走了,躺在棺材里,满脸都是严肃,到那时,你就得天天适应。”
  
  觉远本是一句嬉笑的言语,但透露出的其实是内心的不舍,把这次短暂的离别夸张成永别。
  
  玄真听完师父如此一说,竟然内心一酸,眼眶有些打转,说道:“师父,徒儿明日就要离开,可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可不想像你当年那样,回来后就看不到师公了。”
  
  觉远也觉得自己刚才那样说不甚合适,但又严肃地说道:“如今你要离寺历练,江湖不比少林,有险恶,有意外,有惊险,有困境。”
  
  “但同时,也会有友情,有大爱,有欢喜,有很多艰难的选择,虽然说是让你下山历练作为惩罚,但师父觉得是一次修行,希望玄真回来后,更加成熟稳重,更加懂得世间百态。”
  
  在离开前,玄真又来到徒壁崖,来到普度大师所在的牢房内。
  
  普度看到玄真,甚是高兴,竟然手舞足蹈。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任何人来看过普度,对普度来说,唯一想见到的,而且眼里唯一的人就是他的徒儿济元。
  
  玄真开口道:“师父,济元来看您了。”说着将提的酒菜放到地上。
  
  普度一番手舞足蹈后定眼看着玄真道:“济元,你终于肯来看为师了,你终于愿意见师父了,自从多年前你离开后,师父日日夜夜思念,师父对不起你,师父教坏你了,师父让你堕入了红尘,师父就是那个祸根,济元,你打师父。”说着就将玄真的手拿起来,要打自己。
  
  玄真见状连忙制止道:“师父,徒儿怎么能怪您的,您将徒儿从小带到大,您是徒儿这一生最大的恩人,唯一的亲人。”
  
  听到亲人两个字,普度突然又陷入癫狂:“亲人?不,不,不,我不是你的亲人,我不是你的亲人,我没有亲人,我就是一个孽僧,我教坏了你,我只是你的师父,只是你的师父。”捂着耳朵,疯狂摇头,甚至推开了玄真。
  
  如此行为让玄真不知所措,只好开口道:“师父,您是我唯一的师父,也是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当然是亲人了,没有你就没有徒儿的现在。”
  
  “不要亲人,不是亲人,也不要你做我徒儿了,我也不是你师父了,你快走,你快走,快快走开,你快走开。”
  
  说着竟独自蜷缩到牢内一角,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
  
  玄真看此情景,不好再继续下去,心里想,普度大师如此可怜,但也无可奈何,会记得普度大师的好,希望历练回来后再来看他。
  
  说着就要离开。却听见普度嘴里嘟囔说道:“幂月,幂月,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听其也不知所言何时,也许又是伤心往事,叹了口气,默默说了句师父保重,便走了。
  
  玄真自下山后,每日苦练普度大师教给自己的‘卷龙功’日益精进,竟有神速,掌上的龙卷之气竟已有拳头大小,看来其也是天赋异禀,练武奇才。
  
  每日在外最想念的便是觉远师父,没想到师父多年来还在为普善方丈圆寂之事在暗地调查,可自己又一点忙都帮不上,有些苦恼。
  
  但也无奈,只能潜下心来好好在外修炼,满一年后回到少林,练成神功,助师父一臂之力。
  
  至此,少林一行二十三人结伴而行,穿越在田间山林,大街小巷。
  
  每到一处甚是壮观,四大金刚带头,十八罗汉在后,传龙最末尾。
  
  有时四人成列,有时两人成列,整整齐齐,戒律严格,彬彬有礼,化缘助人,抱打不平,施善扶弱,弘扬少林之好德。
  
  这日,二十三人行至淮安一带,来到淮安府,正做化缘,途经此地最有名的妓院天妃坊,乃是四乐教东仙门管辖之处,门主乃“花不乐”花潇潇。
  
  只见一众妖艳秀色的女子在窗栏处对着和尚们花枝招展,叽叽咋咋说着要邀请和尚们进去,给和尚们施缘,和尚们大多低头不闻不问,没见过世面的偷看了几眼,甚是心动。
  
  这时,玄真喊道:“众僧友们,有人吵着喊着要给咱们施缘,咱们如果不去,那就是心中有偏见,佛者,四大皆空,我们只是化缘祈福,念经超颂,有何不可?”
  
  四大金刚之一的普济应道:“阿弥陀佛,积善行德,福报必得,只是这烟花柳巷之地易招诱惑,是非较多,还是不去为妙。”
  
  玄真走上前来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心中有佛,目中有佛,所见皆佛,何来诱惑?何来烟花柳巷?”
  
  普济道:“玄真师弟所言极是,预成佛者必成之,意念疏者,难成之,就当是考验吧。”
  
  这时,上面的妖艳女子又唧唧喳喳道:“快进来吧,给各位大师施点女色如何?”“大师,小女子胸口郁闷。”“请大师上来为小女子解解困惑。”
  
  一众和尚相继入内,引来街上众人围上来看热闹,都想看看这和尚们是否会惹出什么笑话。
  
  大街上也有人喊道:“这进去就出不来了!”“污秽之地,进去不得”,也有人喊道:“和尚嫖妓了,和尚嫖妓了。”看热闹的不怕事大。
  
  刚一进去,众女子笑颜皱开,细声嗲语,手绢上的香气直扑鼻来。
  
  老鸨子先起了话道:“呦,今天是哪个菩萨开恩了,让你们到这开荤来了?呵呵...姑娘们,招呼好了,这天妃阁的名气就该传到京城了。”
  
  带头的虚济不紧不慢继而开口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误会了,贫僧一众来自少林寺,下山修行,正好路经贵地,前来化缘,还请施舍一二,感激不尽,必有福报。”
  
  “哎呦,小事一桩,这也是我们天妃阁的福气,但是,我们这些姑娘们挣些银子不容易,每天不知道要招呼多少个像你们这样的‘男人’。”
  
  说话带有挑逗之意,个别和尚有些按捺不住,喊道:“请施主注意言辞,我们是佛家弟子,莫说污秽之语脏了我们的耳朵。”
  
  老鸨子听这话也不恼,笑眯眯说道:“老娘乃一介俗人,不然也不会做这种生意,这本身就是俗人俗世俗地,有些人偏就喜欢温柔乡,赶也赶不走,不请都自来,你们不也进来了吗?想要化缘?还是想要姑娘?哈哈......”现场所有人哄堂大笑,好不热闹。
  
  这时,玄真走上前去,上下打量了一番老鸨子,凑近闻了一闻,老鸨子还以为这和尚开始动心了。
  
  谁料玄真捂嘴一笑道:“如果在贵地化缘能化到一位姑娘也好,你看看谁想跟我们这群‘男人’走?”
  
  说完众和尚和众姑娘都哈哈大笑,老鸨子脸色微变,正想开口。
  
  玄真抢话对着老鸨子说道:“唉,你不行,你太老,腐味太重,像你这样的,我们这群‘男人’看不上,估计别的男人也看不上吧?算了算了。”
  
  老鸨子听完气的瞪眼惊呼鼻子。平日里姑娘们被老鸨子压榨的够呛,听玄真如此奚落老妈子,心里倒也不讨厌,但也不敢发出笑声,生怕被老妈子听见为难自个。
  
  老鸨子这时有些恼怒,说道:“我看你们这些秃驴哪是来化缘,是来寻老娘开心的,老娘真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上你们这些闹心驴。”
  
  虚济道:“玄真,出家人应积口德,不得无礼,还请施主见谅。”而后又接着道:“这俗话说,比丘修行,托钵化缘,弱悭吝心,广积功德。施主,有缘化缘,无缘亦不强求。”
  
  老鸨子见此和尚说话倒是客气,恭恭敬敬,本来这遇上比丘化缘,乃是福事,只要施舍一点就算是积福田。
  
  自己本来也不想如此,也是老鸨子自己先说话有些难听,玄真才有此回呛。
  
  老鸨子开口道:“这和尚还是明事理,说话倒是客气有礼,除了这个玄真和尚,每人赏碎银一块,阿弥陀佛。”说完还像模像样的双手合十作佛礼。
  
  玄真倒也无所谓,这也算是一大笔“施舍”,相比几个馒头,几盘蒜头,这些也够每人吃好几日了。
  
  也算一个小插曲,化缘完毕,虚济一众正欲告辞,谁料门口一个声音喊道:“给我最好的姑娘。”众人回头一看,竟是个和尚。
  
  这和尚进来打量了一番众人,开口道:“呦,今天店里生意这么好?”
  
  老鸨子赶忙上前喜迎道:“呦,大和尚,您来了,快请进,快请进,紫云,快招呼。”
  
  只见一个穿着紫色纱衣,玲珑透体的姑娘拿着玉扇,小步快走过去扑通就掉入和尚怀里。
  
  众和尚看见均不忍直视,都嘴里念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紫云娇声喘道:“你个死和尚,多久没来了?让紫云想的好苦。”说完还柔弱的捶打了和尚胸口两下。
  
  这和尚经紫云这么撒娇,早就受不了了,连忙温柔说道:“老衲亦是十分想念紫云,这不来了,走,赶快上楼,老衲定让你飞仙。”
  
  说完便一把将紫云轻松抱起,可见其力量之大。
  
  刚准备上楼,听见一个声音喊道:“慢着。”
  
  这和尚听有人如此一说,心里了顿时不高兴了,脸色微变,怒道:“谁人敢阻挠老衲。”
  
  玄真这是从人群中走出来,对着这和尚道:“敢问大师法号?”
  
  和尚不予回答,只是说道:“你们这群乳臭未干的小驴蛋,不配问老衲法号,知趣就各行其乐,莫扫了老衲雅兴。”
  
  玄真不依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老驴蛋的法号。”
  
  和尚听后甚是不悦,一把将紫云托起,让其坐到自己宽阔的肩膀上,竟能稳稳的坐住,其臂粗如水桶,肩阔如宽椅。
  
  就这样直直走到玄真跟前,身材比玄真大了一圈,再加上肩膀上坐了紫云,形成强烈的高低反差。
  
  和尚瞪大眼睛喊道:“既然知道老衲大名,还敢如此出言不逊,活得不耐烦了?”
  
  玄真却不怵回道:“小僧活的很滋润,虽比不上大师花天酒地,但小僧至少知恩图报,不会自个潇洒,忘了恩人。”
  
  和尚听出其话中有话,威胁道:“何处此言?要是有话快讲,有屁快放,说不出个一二,老衲将你撕碎。”
  
  “你可识得普度祖师?”
  
  众和尚听后亦引起骚动,纷纷说道:“普度祖师?就是那个将自己关到徒壁崖的疯和尚?”
  
  “难道这和尚就是济元?”
  
  “济元?就是那个犯了戒律,被赶出少林的四大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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